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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酒氣,顯然剛剛飲酒歸來。 世子知道他愛喝酒,也不覺奇怪。 秦牧笑道:“世子怎還不睡?天晚了,快睡吧。” 朱統點點頭:“秦叔叔也少喝點酒。” 的確是該走,蒔花谷如今是太后的地盤,少去為妙。 平王府自然是安全之地,太后也不會不信任平王,就連帶的御林軍也沒讓進揚鎮,只身邊帶了三百黑甲侍衛,三百隱衛。 當然,這些已經很足夠,可以說,就是太后忽然撞上有人謀反,這些侍衛借住地形之便,保護她到城外駐扎的大軍趕到,那都是綽綽有余。 但是王府的下人,除了專門被選派最忠心耿耿的那些去伺候太后,其他人都很自覺避開“我要打開我姑姑的地宮,把我得的那件墨甲放進去。” 世子剛一轉身,就聽前面荷花池涼亭處,太后正說話,定睛一看,見自家爹爹也在。 柔和的燈光下,他爹爹的臉色鐵青,胸腔起伏不定,竟失態咬牙道:“你瘋了?” 世子腳步一頓,心下驚詫,他從不曾見過他好脾氣的爹爹有這般可怕的表情。 太后的神色到頗輕松:“姑姑的地宮是我選的地處,背靠蒼梧山,面朝銀角河,里面每一樣陪葬品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姑姑的愛物,如今只差那件周國霍老頭的墨甲,今年我終于得了,當然得讓姑姑看到。” 兩個人一個悠閑,一個急促。 平王閉了閉眼:“這么多年,你還是這般任性,當年你說殺人就殺人,竟一口氣殺了十三個皇室宗親,那都是朱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你,你怎么不連我一起殺?” 當年先帝去得急,膝下無子,只有當今太后腹中有個不知男女的胎兒。 皇室宗親便起了心思,欲從宗室挑一血脈繼位,或許手段是激烈了些,但太后當年才多大,竟是說殺就殺,就在皇帝陛下誕生的那個夜里,沒聲沒息地坑殺了十三個皇室成員。 平王當時也在,那個血夜之后,他同太后的關系就再也難恢復到當初。 “。…反正從來都是,我勸什么,你都不聽。” 世子聽到如此隱秘,臉色雪白——坑殺皇室成員?說的是十幾年前那場皇室血案? 不是說,是當年謀反的逆賊,永成王吳冕做的? 太后執政以來第一件大事,就是永成王的覆滅,他的十條大罪里,這便是其一,也是最令人驚駭欲絕的一件。 他不敢再想下去。 一轉頭,竟見一向放誕的秦叔叔也面色沉凝,神色別樣嚴肅,這到不奇怪,任何聽見如此隱秘之事,都不可能輕松。 第二日 世子就發現他爹爹氣色不好,太后卻精神倍加,一大早就只帶了幾個侍衛,輕車簡從去給祖母掃墓。 爹爹和他自然隨行。 他祖母的墓地遠在揚鎮以東的蒼梧山。 世子年年都要來一次,對這座山并不陌生,蒼梧山山路狹窄陡峭,不能騎馬,只能徒步,便是走得快,往返一次也至少要兩天一夜。 一路行來到還順利,進了山,太后的心情越發好,待駐扎休息,還把小世子叫到身邊,興致勃勃地指點山中風景,哪里山石嶙峋,哪里風景獨特,太后如數家珍。 世子糾結的心情也難免稍稍放松了些,就在他聽故事聽得全神貫注時,袁護衛忽然緩步過來,表情凝重,壓低聲音道:“娘娘,我們帶的隱衛大半忽然腹瀉不止,手足無力。” 太后甚至沒去問是意外還是有人下毒,第一時間就將腰間軟劍解下,回頭和藹地對世子道:“去護著你父王。” 話音未落,兩側山頭忽然冒出密密麻麻的人,鋪天蓋地的箭雨傾瀉而下。 袁護衛一手持盾,護住太后,護衛們紛紛呈盾形抵擋,一邊迅速后撤。 太后抬頭四顧,看到山林里驚起的飛鳥,也不禁贊嘆:“這次的刺客怕是訓練有素,埋伏在山里不知多久,竟沒有鳥雀驚飛。” 袁護衛的心一點點向下沉。 這里是大啟境內,是揚鎮,是平王的勢力范圍,怎會遇見這般大規模的刺殺?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口哨 此時此刻,陽光有些酷烈。 楊玉英盯著不遠處的山頭,腳下輕盈,眨眼就飛躍攀巖而上。 她此時臉上汗津津一片,心中更是嘆息。 前幾日調查平王府時,就發現王府內有紅名出沒,看移動路線是往東南的蒼梧山往返。 但是紅名很少,加起來也就七八個,她也就沒太放在心上,誰曾想那或許是她小地圖范圍不夠廣,要不然就是旁的緣故,今天紅名就激增幾百倍。 便是楊玉英,也不得不承認,沒有任何人真能算無遺策。 此時太后一行人的景況已是相當糟,所有人都狼狽不堪,護衛們死傷慘重。 山上四周忽有笑聲回蕩。 “平王,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平王府現在如何?” 平王蹙眉,一言不發。 這聲音有些熟悉。 “昔年我們這些人魂歸地府時,你不聽不看,但是我們不會,我們待你可是一片赤誠。等王怡方那瘋女人一死,你就會成為我們大啟的功臣。我會把這女人死掉的功勞,全送給你。” 山上的笑聲越發大,這些刺客卻絲毫沒有因為有人說話而放緩射箭。 箭雨急促的很,袁護衛漸漸焦慮,也開始力不從心,他的手臂越發沉重,腳下踉蹌,可他卻不知自己何時中招。 “娘娘安心。” 袁護衛大聲道,“麒麟衛就在左近,很快便能來護駕。” 話音未落,左邊持盾的十數人就倒下,眨眼間,太后肩頭中箭,防守陣型登時大亂。 本來不至于這般快,可是都拉得身體虛弱,戰斗力大損。 “娘娘!” 太后踉蹌了下,緩緩倒下,無數護衛前赴后繼撲過來,山邊陡然響起一陣癲狂的笑聲。 袁護衛蹙眉,心中不可抑制地想,他死了,菁娘怎么辦! 這些年他連個孩子都沒敢讓菁娘生,她身子一向弱,要是自己死了,她能平平安安嗎? 袁晗以為自己不會害怕,他自從跟了太后娘娘,命就是太后的,已經不是自己的,怎能因為兒女私情就害怕。 可原來,人在死前還是會憂慮。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清脆的口哨聲,鳥雀四處開始狂飛,卷起大片大片的綠葉黃土,驚起一陣陣風。 山上刺客視線竟受很大的影響,箭還繼續射,可是慢了許多,也變得混亂起來。 袁晗精神大振,一聲呼哨,護衛們便把受傷的人護在里面,圍成一圈,舉起盾牌,重新組織防御。 太后也撐起身體,信手撕下袖子包住傷口,側耳細聽,越聽臉色越奇怪。 平王也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