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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到龍王莊,恐怕郭文平都按捺不住,要鬧出些事端來。 春風尚寒,霧氣也重。 王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輕聲道:“先生,我那好友家就在前面,咱們一路辛苦,不如就去坐坐。 丘應一笑:“也好。” 王天這孩子一向不會隱藏心事,他在自己面前都提了好幾回他那什么朋友,想必是有心讓自己提攜一二。 這幾日,他的心情還不錯,宋然那老家伙總算在他手底下吃了一波大虧。 只要想到宋然特喜歡,自己卻搶先買到手的那幅畫,丘應就心情大好。 他和宋然已經斗了二十多年,宋然靠著他那張臉,小時候在師長面前賣乖,后來又在蕓娘面前賣乖,自己與他斗,向來輸多勝少。 也正因如此,每贏上一回都能讓他心情好上許久。 宋然從小第一喜算術,第二喜下棋,這些人盡皆知,可外人都不知道,其實他那個閑來興趣才是他心頭最愛。 那老家伙對畫的癡迷程度遠超過其它,他自己畫不好,偏偏還愛,因著自己畫得不好,所以總是端著,別人只以為那是老先生閑來陶冶情cao的一點小愛好。 畫雖是文人雅士的雅趣,但到底只是小道,于國于家無甚用處,誰能想到一本正經,最是學究氣重的宋然宋先生,實際上卻是個一等一的畫癡呢? 他丘應就不一樣了,他喜歡就是喜歡,可不似那人那般裝模作樣。 所以,人家‘琴棋書唬’的大掌柜,當然愿意把畫賣給他丘應,而不大待見宋然。 丘應悠哉地領著學生,進了龍王莊,走入郭文平的家。 郭文平自是殷勤接待。 丘應也給王天面子,雖說對郭文平這樣平凡無奇的書生沒什么興趣,卻也好生勉力了他幾句。 說幾句好話而已,有什么? 這一點上,他可不似宋然,說幾句好話像能要了命似的。 歇了一刻多鐘,丘應腿腳松快些許,一盞茶飲完,他便活動了下肩胛骨準備走人。 就在丘應起身的瞬間,目光落在很隨意地扔在石桌上的一幅畫稿上面。 “咦?” 他腳步登時停住,伸手拿起來,看了許久,再抬頭望向郭文平,目中已是頗為熱情。 “這是你畫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阿嚏! 丘應抬頭四顧,畫中內容,便是這破舊的小院,那顯然是此地主人所作,一目了然。 郭文平卻是一愣,低頭看去,那是幅很陌生的畫,拿炭筆勾出來的,有點像那些西方那些國度里傳過來的技法。 他同朋友們喝酒時,曾在客棧里見過類似的畫,在大順似乎不怎么流行。 抬頭看丘應先生的眼神,顯然是極喜歡。 有那么好? 郭文平不記得這畫為什么在自家桌子上,可是,他此刻卻一時沒說任何否定的話語。 他忽然忍不住猶豫起來。 剛才丘先生雖然和氣,但是他看得出,他老人家根本沒把他區區一落魄書生放在眼里。 郭文平覺得這是個機會。 甚至可能是天上專門為了他掉下來的機會。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模棱兩可地笑了笑:“我畫技拙劣,這些東西畢竟是小道。” 丘應大笑:“天下間有多少東西不是小道,小兄弟,莫要妄自菲薄,就你這一手畫,再好生磨練一二,不出三年,必成氣候,我說的,要是不準,你回來打我!” 郭文平臉上通紅。 王天心下大喜,連忙道:“先生,看來我兄弟和您有緣,不如您就收下他,讓他給我當師弟,好不好?” 郭文平也機靈,當即就跪下拜師。 丘應想了想,面上露出些許笑意,又看了看手里潦草的,尚未畫完的畫作,笑道:“不急,不急,拜師也要正經拜師,以后再說。” 雖沒讓馬上拜,但看丘應的意思,應是會鄭重其事地舉行個拜師禮,將他收入門下。 郭文平大喜,再也想不到自己竟能有如此際遇,多日來的頹廢登時一掃而空。 丘應也高興,甚至迫不及待地瞇了瞇眼:“走,帶你去江南書院,讓你長長見識。” 他要把這小子領到宋然面前,要是那老小子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畫被自己買了,連那畫家都進了他的口袋,這輩子,那老小子也別想如愿。 唔,除非他肯求求自己! 江南書院 藏書樓 “阿嚏,阿嚏!” 宋先生忽然打了兩個噴嚏。 楊玉英抬頭看了他一眼,連忙挪動腳步離得他遠些。 宋然點點頭:“是該小心。” 小孩子可不好感冒,感冒了影響學習。 楊玉英失笑,榮公子從后面小心翼翼探頭過來,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 兩個人就悄無聲息地起身退到后頭,避開宋然,榮公子才松了口氣:“你居然還敢和宋先生離那么近?” 楊玉英舉起書擋住臉,笑道:“有什么八卦趕緊說,這還有事呢。” 她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墮落。 以前她可不是這么愛找事的人,別人家的八卦,關她何事? 只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榮公子此等人物打交道久了,也沾染上一身好事的毛病。 每天聽不見幾個有趣的八卦,就好似少了點什么。 唔,唯獨比榮公子更好些的,她還算端得住,對八卦只自己去聽個熱鬧,沒再去四下傳播。 不過,似乎也沒什么好傳揚的。 當年自家元帥被人家那般敬佩愛戴,作為對他私底下的德性一清二楚的自己人,她也不曾把元帥那些八卦傳出去,何況現在這點小事。 “咱們宋先生前陣子不是馬失前蹄,讓一個姓丘的家伙捷足先登,買走幅他喜歡的畫?他好幾日為這個不自在,聽說一有空就去賣書畫的店里等著。” 對此,榮公子很有些不能理解。 “我平時也算得上喜歡附庸風雅,名畫誰都愛,看著就賞心悅目,但何至于這般心心念念,沒有這一幅,可以去買下一幅,天底下的畫作成千上萬,好畫有很多,沒買到就沒買到,算得了什么。” “咱們宋先生偏偏耿耿于懷,就是想要他看中的那幅,據說就是讓小廝回家拿個錢的工夫,畫就到了旁人手里,如果是咱們書院的先生們買了,說不定看他喜歡,轉贈都行,就是不轉贈,由著他來家里隨便欣賞,那絕對沒問題。” “偏偏姓丘的同咱們宋先生不對付,兩個人有私怨,讓這位搶了先,咱們先生可不更要生氣?” 楊玉英漫不經心地翻了頁書。 這都是舊八卦。 宋先生為人嚴肅,上課時本不喜笑鬧,但他心情好和心情差,學生們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自家這位先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