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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給人看。 靈堂里安安靜靜,三人跪著都有些無聊。 夏志明忽而壓低聲音:“你向來憐香惜玉,對女子都很溫柔體貼,自詡風(fēng)流君子,剛剛怎么對人家趙錦如此無禮?” 林官特別無辜地看了看他:“你這就錯了,我只對美人溫柔體貼。” “哦?那你當(dāng)初去人家豬rou李家,面對李阿娘還笑靨如花,好話一串一串來?” “夏公子,你這覺悟可不怎么高,怎么,二八佳人可以是美人,半老徐娘就不能是美人?八十歲的老婦人就不能繼續(xù)美?美人永遠是美人,你管她多少歲。” 林官笑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閑敘 楊玉英失笑,難得在這兩人斗嘴時插了一句:“林官此言,深合我心,該賞。” 連夏志明都笑。 林官趕緊哭,一邊哭還一邊去壓夏志明的頭,以免旁人再瞧見他的臉。 靈堂里跪的都是徐山長身邊最看重的學(xué)生,先生在里頭,學(xué)生們在外頭,在此地笑,著實有些不應(yīng)該。 若是讓外人瞧見一星半點,夏志明的名聲可就好看得很了。 外頭忽然下起雨。 年節(jié)將至,早下了幾天雪,竟然還落雨。 里面教琴的王先生,忍不住撫棺痛哭:“忠明兄,這必是老天也為你落淚!嗚嗚嗚嗚!” 楊玉英:“…” 她就想知道,暗室里,徐山長他老人家,此時此刻虧心不虧心。 又過了三日,停靈就已有十日。 徐先生身邊的幾個老伴當(dāng)就cao持著要扶靈回鄉(xiāng),點了幾個平時常伴徐先生左右的學(xué)生,都是男子,只道這幾個身強體健。 至于其他幾個愛徒,先生早就說過,這種苦差,就不要他們?nèi)チ恕?/br> 否則病了累了都耽誤學(xué)習(xí)。 “孝在心,心里念著先生的好就成,這回回鄉(xiāng),千里迢迢,人多也亂,就不要耽誤來年大比。” 他們都是相當(dāng)能干的人,甚至沒驚動學(xué)生,先生的靈樞就趁夜遠去。 徐家那位老人家差點沒給氣得吐血。 “這是作甚,徐希可是老爺?shù)膬鹤樱褪且鲮`回鄉(xiāng),也該是他去!” 不過這么一口黑鍋,長平書院的先生們卻是不肯接。 徐山長孤身一人,無兒無女,書院的先生們其實只是外人,管不了那么多。 山長的老伙計們要走,他們能如何? 曲先生也好說話:“若覺不妥,去衙門遞狀紙便是,想怎么打官司都無妨。” 長平書院也不怕被人告。 徐家那老頭是一點法子沒有,讓他這般走,又很是不甘愿。 徐忠明全副身家都留在登州,他們撈不到好處,灰溜溜回去怎么得了? 雖然徐家說起來和永寧侯那是同出一族,可是族中早就落敗,像他們家,不說窮得吃不上飯,可因為兒孫太多,著實有點鬧饑荒。 這一路上從平州到登州,說起來只四百里的路,花費可不老少。 尤其是臨到登州,他還包了個蜂腰肥臀的姐兒,那滋味,美得很,可也耗錢耗得厲害。 如今事沒辦成,錢可就都得自己掏,想一想就心疼的厲害。 徐家這老頭帶著個小孩子,硬要留書院,書院的先生們實在是沒法子。 至于學(xué)生們,除了鴻鵠班的,齊先生留他們下來加課,還有一些武科的學(xué)生,也悶聲不吭地留下,其他的都讓曲先生趕走,畢竟要過年,怎能不回家團圓? 楊玉英和夏志明坐在試劍堂外的涼亭內(nèi),一方石桌,二人下棋。 夏志明的棋風(fēng)同他的人有些不同,到不是多么鋒銳,而是有些飄渺詭譎氣,尤其喜歡兵行險招,時常會讓楊玉英都很有‘耳目一新’之感。 楊玉英就著茶水,把這點感觸說出來。 “世人常說什么字如其人,棋如其人之類,我看,很有不妥。” 夏志明也笑:“這到是。前朝那位jian相,陷害忠良的事做了多少,好好的江山到有大半是他給禍害了,當(dāng)時朝中,真正的血流成河,但即便到現(xiàn)在,也沒人不承認他有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還長著一張一看便讓人心生好感的面孔。” 說著一笑,“不過我這棋,以前到不這般。” 他以前下棋喜歡漂亮的形,有時候為求漂亮的形,寧愿多失幾子。 “全是被林官帶壞了。” 夏志明幽幽一嘆。 想起他那些年被林官扯著下棋的年月,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林官也是正經(jīng)的字不似人,他這人懶散得厲害,字卻寫得爽利挺秀,當(dāng)年我們一起跟余周先生讀書,習(xí)的都是柳字,先生就說我不得其韻,他寫得好。” 這話顯然就有點不悅。 楊玉英笑得不行。 他們這位夏公子從不口出惡言,也絕不背后說人,除了對林官。 “林官呢?” 夏志明左右看看,想著從早晨就沒見他,心中一驚,蹙眉道,“我還是去找找人,那家伙一個看不住,沒準就惹下事來。” 他想了想,“曲先生昨日下了嚴令,一年內(nèi)廚房不許給做rou,林官莫不是偷吃去了。” 楊玉英莞爾:“別急,那不是來了?” 外面雨還在下。 整個書院到處掛白,生生帶出些許蕭條。 林官撐著傘,兩步進了涼亭,把傘一扔,拿起石桌上的熱茶喝了一杯,才道:“外面有點不對。” 楊玉英也不急,輕聲道:“要是一點不對沒有,怕是咱們徐山長更不安心。” 她雖對徐山長和皇城司的人具體計劃不算完全清楚,畢竟信息不是特別全,但是目的總是知道的。 徐山長就不是個很擅長保密的人。 最近皇城司在蘭苑的暗諜,帶回來一份非常重要的情報,只是情報是以密文書寫,暗諜也已死亡,當(dāng)下無人能解讀,或者解讀需要很長的時間。 徐山長不知與皇城司有多深的關(guān)系,反正是攪了進去,要協(xié)助皇城司將這情報送回京城。 但斡國大概也派出不少高手暗中阻攔。 這份情報也許涉及到大順朝堂中很多大人物,徐山長等擔(dān)心送不出去,所以才想出借他徐忠明特殊的身份一用,拿棺木送情報。 可到現(xiàn)在,楊玉英也不覺得這主意很靠譜。 這等關(guān)鍵時候,人家斡國的高手們就是顧忌徐忠明的身份,只要那東西真要緊,就不會不動他的靈樞。 但是,她都覺得不靠譜,難道那些在陰謀詭計里沉浸了大半輩子的兩國高手們,就沒想到這些? “怕是多少有些用這情報釣魚的心思。” 讓那些大人物們主動送上門,不比他們辛辛苦苦解讀密文,再行抓捕容易得多?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幫人,沒半個字的真話。” 楊玉英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