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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拿你的東西是給你面子,知道不?”又沖岳方祇道:“你是哪個?少管閑事。” 白墨開始地上繞圈兒,有點兒要犯病的架勢。岳方祇順了順他的背,沖那人道:“你給錢了么?” “你誰啊你!” 旁邊看熱鬧的搭了話:“這個才是老板。” “哦,我拿你幾個饅頭。” 岳方祇掃了一眼:“一塊錢一個,五塊錢。手機付也行。”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對方只好訕訕地掏出手機,掃碼付了帳,然后嘟嘟囔囔地走了。 白墨站在岳方祇身邊搖晃了幾下,忽然倒了下來。岳方祇把他接住了,發(fā)現(xiàn)他手腳都在抽搐,人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這可把岳方祇嚇著了。趕緊叫車送人去了醫(yī)院。還是那家大醫(yī)院,還是那個急診——因為那個醫(yī)院離這里最近。 醫(yī)生經(jīng)驗豐富,問了問就心里有了譜。查了個血氣分析,然后告訴了岳方祇一個神奇的毛病:過度通氣綜合征。 簡而言之,就是一種大多數(shù)情況下由情緒激動誘發(fā)的毛病。 白墨狀況不嚴重,急診處理之后就醒了過來。醫(yī)生也很和氣,說不要緊張嘛,放松,放松就什么毛病都沒有了。年紀輕輕的,心放寬點兒嘛。 因為沒什么大事,人醒過來,醫(yī)生交代好了,就把他們往外打發(fā)了——病人太多了,像這種小毛病實在是沒必要占著急診一個床位。 岳方祇莫名其妙地來了個醫(yī)院半日游,好在最后確認白墨沒事,他也就放心下來。 小半天的生意被耽擱了。白墨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一直低著頭跟在岳方祇身后。岳方祇走,他也走,岳方祇停下,他也就停下了。 岳方祇拍了拍他:“我沒怪你。甭瞎琢磨了。有些人不用怕他,也不值當生氣。你安安心心地就行了,沒事兒的。” 回去之后他沒讓白墨干活兒,把人打發(fā)到樓上休息去了。 如果是雇工,岳方祇覺得自己未必會著這么好心。但對于白墨,他似乎總是照顧和憐惜的心多一些。照理說白墨是個成年男人了,一個成年男人是不需要這樣被照顧的。 但岳方祇發(fā)現(xiàn)自己感覺還挺好的。白墨氣色好了點兒,也能做事了。岳方祇每天看著他一點點變好,心里會有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這回總算是養(yǎng)活了。他琢磨著。不過也得小心點兒,白墨其實還是挺嬌的。畢竟才經(jīng)了一場重病呢,在那之前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吃苦。想到這里,他心中有些慨嘆。在這一點上,他直覺白墨和他是一樣的。 第9章 白墨就是吉祥街上那個流浪漢的事不止怎么傳了出去。 老富說可能是城管大隊的那小子回去發(fā)牢sao,被誰猜了出來。他們中間肯定有人和白墨打過交道,畢竟當時他在街上游蕩了那么久。不過誰也拿不準,因為派出所那邊也是早就知道的。 其實這沒什么要緊,知道不知道,又不礙著什么事兒。大家都是關(guān)起門來各過各的日子。但是岳方祇還是覺得挺不高興的。 因為想起以前別人是怎么對待白墨的。這個念頭讓他心情有點兒陰郁——他最開始也不想管白墨。 如果他真的沒管,這會兒白墨墳頭可能已經(jīng)長草了。 白墨很安靜地在流水線后頭撿饅頭。這是岳方祇店里最簡單的活兒,只要站在那里把饅頭劑子一個個拿下來,放到籠屜上就行了。他原本還想讓白墨在饅頭出鍋時站在門口賣饅頭,后來打消了這個念頭。倒不是擔(dān)心白墨偷錢什么的,只是白墨的反應(yīng)還是有點兒慢,岳方祇怕耽誤生意。 他現(xiàn)在確實是忙不過來。單賣饅頭利潤很微薄,小店能有個相對可觀的收入,一來是靠走量,二來是靠別的面點。眼下其實是供應(yīng)不過來的,每天都有人買不到饅頭。長期這么沒有休息日地連軸轉(zhuǎn),岳方祇確實也覺得吃力。白墨能幫一點兒忙,岳方祇正在教他怎么做糖三角。他店里干糧的品種在慢慢增加——為了不讓客人流失到別的店里去,而且這樣他也能多賺些錢。相應(yīng)的,工作量也增加了。 最后他考慮老富的提議,雇了鄭阿姨的侄子小鄭。那年輕人看著還湊合,只是不怎么踏實。岳方祇聽他悄悄和自己的姑姑抱怨薪水太低,工作不體面。 岳方祇沒吱聲。其實這種小店鋪,通常都是一家人經(jīng)營。只是對岳方祇來說,找家里親戚來做幫手是很不現(xiàn)實的。雇傭外人有一個好處:凡事可以公事公辦,不必太講什么人情。 岳方祇守在門口賣干糧。中午這一批剛出鍋,隊伍長得要命,都甩到吉祥街南街上去了。一個穿灰藍褂子的老頭兒買完了干糧也沒走,而是仔細看著店里的白墨,和岳方祇閑聊:“這真是前陣子躲在你雨棚下的那個人么?” 岳方祇說是。他希望對方別在問下去了,怕白墨聽見多想。誰也不知道白墨的小腦瓜里一天天都在琢磨什么,他很安靜。岳方祇覺得那種安靜是近乎悲傷和憂郁的。老富總說這是岳方祇想多了,那種狀態(tài)只是因為白墨呆呆傻傻而已。但岳方祇覺得自己的感覺沒錯。傻子是很快樂的,可他從來沒見白墨笑過。 什么時候條件合適了,岳方祇打算領(lǐng)白墨再去醫(yī)院看看。當初住院時精神科過來會診,醫(yī)生說癔癥是可以治療的。不過以當時白墨的狀況,讓他保持安心和恢復(fù)健康是更重要的事。 肯定又要一筆錢。年底了,岳方祇不能不考慮錢的問題。他手里有幾個錢不假,但是轉(zhuǎn)年房屋到期,他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xù)在這里干下去。如果可以買,他當然得想法子湊錢把房子買下來的。如果買不了,他又要找新鋪子的。肯定還是在吉祥街這一帶,但這一帶的店鋪成本都很高昂。他眼下的這個小鋪面租金算是極便宜了。 而且還有以前的那些爛帳。他神色陰郁下去。估計就快要上門來了。 正琢磨著,白墨搖搖晃晃地抬著大籠屜慢慢挪了過來。那玩意兒對他來說還是太重了,岳方祇趕緊接過來:“別抬這個,你抬不動,小鄭呢?”回頭一看,小鄭不在。 白墨又爬到梯子上去夠籠屜了。岳方祇看得膽戰(zhàn)心驚:“趕緊下來,還是我來吧。” 他丟下顧客,自己去抬籠屜。白墨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腳,雙手緊緊扶著梯子。等到岳方祇撤掉梯子時,才發(fā)現(xiàn)他細白的掌心全是深紫色的梯子印痕。 小鄭終于慢吞吞地重新出現(xiàn),把空掉的籠屜搬回到屋子里去了。 岳方祇皺眉看著他的后腦勺,又看著白墨的手,忍不住下意識地拿大手給白墨揉了揉:“這兒不用你,你進屋吧。” 白墨的睫毛很輕地抖了抖,低頭回屋里去了。 穿褂子的老頭兒慨嘆道:“你可真是好人吶。我瞧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