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止就在云淺旁邊，他看見女鬼向云淺伸出雙臂，企圖將云淺抓緊屏幕，他連忙沖上前。

    “小心！”

    卻見云淺左手精準地按上女鬼的腦袋，右手憑空出現一把菜刀，菜刀挽出漂亮的刀花，嗤地插進女鬼腦殼。

    不等女鬼有反應，她撈起方才站立的椅子，接連砰砰的聲響，女鬼被砸回電腦屏幕內。

    戰、戰力好強！

    包括不怎么看得起瑕疵玩家的鄧鈡在內，所有人望著云淺利落兇猛的身手目瞪口呆。

    那是怪談啊，從屏幕里鉆出來的女鬼，竟然被她打得像狗一樣縮回屏幕逃難。

    宋行止默默停下步伐，前方云淺身形忽然晃動兩下。

    他立即上前，果不其然，云淺向后方倒下，倒在他懷里，傳出極輕的鼾聲。

    “開完大立即進入冷卻狀態嗎？”文思誠嘀咕道，他見宋行止抱云淺吃力，提出幫忙卻被其拒絕。

    鄧鈡他們心有疑惑，但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女鬼在推其他屏幕。

    “怎么辦？”

    他們人數不夠，沒法把所有屏幕都抵著。

    鄧蘭蘭說：“用它吧。”她拿出一卷又一卷的膠帶，分給所有人。

    宋行止需要照顧云淺，加之他是原住民，知曉怪談的事，比較重要，玩家便沒有給他分配任務。

    玩家把所有電腦屏幕一對一合上后，又用膠帶捆綁在一起。他們膠帶多，捆了一圈又一圈，女鬼再也沒有辦法推開屏幕。

    所有屏幕堆放在一處。

    眾人可以聽見女鬼在屏幕里來回爬動的聲音，她每爬過一個屏幕，就會出現關節的咔嚓聲。

    電腦室出不去，門一直被鎖。

    按照宋行止的說法，他們被困在怪談所在的領域內，要么殺死怪談，要么怪談愿意主動將他們放出去。

    玩家蹲在屏幕旁，女鬼爬動的咔嚓聲起初聽著很恐怖，聽久了他們竟然有點同情。

    文思誠：“這女鬼好慘，生前營養不良骨質疏松吧，爬個屏幕骨頭都響成這樣，真可憐。”

    鄧鈡：“智商也不太高的樣子，爬了幾十次屏幕才想到推開屏幕，也就只能當當鬼，要是當人早就被淘汰了。”

    天行健：“當鬼需要什么競爭，死了就能當鬼吧。不過這里只看顏值，可能她靠臉也能混口飯吃？”

    王思慧：“我不這么認為，你們看她把臉擋成那樣，一定是對自己長相不自信，我剛才看見她嘴唇，沒有涂口紅。按照老師的話，不化妝的人沒法在社會上生存。”

    宋行止扶住云淺，聽著玩家的話瑟瑟發抖。

    他們說話不僅過分還殘忍，沒有一絲對怪談的恐懼，不對，他們也會恐懼，但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只有突然被驚嚇到的恐懼。

    突然來到學校的新學生和新職工，他們究竟是什么人？同學校里的人完全不一樣。

    宋行止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些人憑空取出了物品，他不敢問，怕問了之后，就會被他們剔除出去。

    比起學校里的人，他更喜歡和他們待在一起，何況云淺也是他們的一員。

    宋行止充作傻子，剛才他什么都沒看見。

    在宋行止思考的這段時間里，電腦室內的咔嚓聲停下，門鎖發出輕微聲響，在安靜的空間里尤其明顯。

    電腦室女鬼愿意主動放走他們。

    八成是承受不了玩家的嘴炮攻擊。

    然而走出電腦室，外面卻擺著一雙紅色高跟鞋。

    高跟鞋就那么靜靜地停在門口，正對著他們，一動未動，先前跟隨他們的腳步聲又一次出現。

    “嗒、嗒。”

    “嗒、嗒、嗒。”

    所有人陷入沉默，他們身體像被人強行按在原地，無法行動。

    在最后方的宋行止背著云淺，盯著地上的高跟鞋，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聲音一頓，身上的壓力消失。

    文思誠再次以一個胖子不該擁有的速度，拿起地上高跟鞋，沖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開窗，扔鞋，鎖窗，豎中指。

    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拜拜了您嘞！”文思誠轉身叉腰，“接下來去哪？校醫室嗎？”

    不管是云淺暴打電腦室女鬼的腦殼，還是文思誠高空投擲高跟鞋怪談的行為，全都刷新了其他玩家的見識。

    拯救末日世界數次，他們就沒見過這么不著調的處理方式。

    文思誠：“整快點的，幫完這個忙，我和云狗還要體驗校園生活，畢竟我兩面對怪談就是廢物。”

    神選玩家王思慧，正常玩家鄧鈡、天行健、鄧蘭蘭和李維，從頭到尾他們就沒和怪談正面對戰過。

    他們集體目露茫然而又無措的眼神。

    有點懷疑文思誠在內涵他們廢物，但又沒證據。

    宋行止提醒：“再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

    怪談在夜晚特定時間出現，天一亮全部會消失，這是宋行止告訴他們的信息。

    他們立即離開行政大樓。

    行政大樓停著不少越野自行車，鄧鈡熟練撬鎖，眾人騎車前往校醫室。

    云淺被放在推車的板子上，推車連著文思誠和宋行止的車，后方跟著王思慧，以防云淺從板子上摔下。

    并非每條路都十分平坦，有不少顛簸的路，云淺本被側著放，睡姿少女，容顏安靜。一顛一顛的，她手腳逐漸攤開，整個人大字型躺在板子上，約莫是做了美夢，嘴巴微張。再一顛，頭發甩進嘴里，被她嚼著。

    ……

    堺一時興起想看看他的腦癱信徒在做什么。

    他打開水鏡，瞥一眼，神情微凝，撤去水鏡。

    王林進屋，驚訝：“堺大人，您的眼睛怎么了？”

    這位清瘦的神明大人雙目綁了一條黑布，黑布在他腦后系住，垂下的部分則順帖地躺在銀發之上。

    堺面無表情道：“看到了讓眼睛很痛苦的東西。”

    王林：“？”

    他向堺匯報調查結果。

    有關于黑暗神殿管轄的地界，卻出現隸屬于光明神殿下奇怪人類的事。

    第12章

    校醫室的門半掩著，冷白色的光線打亮過道的一部分，單只男生制服鞋踩在白光之上，鄧鈡傾身將門縫開大。

    現在的角度可以看清校醫室大半景象，辦公桌處無人，里面的三張病床同樣空著，視覺死角并不大，以宋行止描述的蜘蛛女體型應當藏不下。

    校醫室內很安靜，風穿過窗戶縫隙隱隱作響，天花板白的像那日光燈一樣刺眼，沒有任何紋路。

    鄧鈡注意到病床下方的筆記本電腦，側躺著，屏幕漆黑一片。

    “蜘蛛女不在里面。”輕聲，“我看見了筆記本。”

    鄧鈡打算就他一人進去，其他人在外望風便好。

    他右腳踏進校醫室的瞬間，周遭場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