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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只能說不愧是未來的小領袖,戎瀝的記憶力讓宿郢感到驚嘆。三年未見,不僅能認出他,還能叫出他的名字,這不稀奇。稀奇的是,他不僅能認出人叫出名字,還能回憶起往事。三年前,戎瀝才不過三四歲。再那之前,宿郢來元首府的次數也不過一兩月、甚至是幾月一次罷了,大多時候是來看望費璐亞和陸榭山他們,偶爾的偶爾,才會順便看一眼戎瀝。就這樣,戎瀝都還記得他。“我當然記得,您以前還送過我一個玩具呢。”戎瀝邀請他在自己的書房坐下,然后去到玻璃櫥柜邊,將里頭的一個綠色的小怪獸形狀的毛絨玩具拿了出來,“這是您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宿郢笑道:“但我記得,那時候你才兩歲吧,竟然還記得嗎?”戎瀝故作淡然地回道:“當然。”宿郢摸了摸他的頭,大力表揚他:“我們的小殿下向來是這么聰明的,你兩歲的時候就能認得字看得了書了,費璐亞沒少拿這事兒跟我吹噓,說你比你父親還要聰明些呢。”戎瀝有點羞澀地把腦袋移開宿郢的手掌,勉強保持端莊嚴肅的神情,咳了咳。小狗繞著他的腳打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瞧過去,看見小狗盯著他手里的玩具一直搖尾巴。“這個不能給你玩。”戎瀝把小怪獸玩具拿起來,“這是宿叔叔給我的。”小狗搖尾巴,討好地看著他。“不行。”小狗瘸著腿挪近了一些,尾巴都甩成了殘影。戎瀝抿了抿嘴,有些為難,看了一眼宿郢。宿郢說:“如果你想給它玩的話也沒關系,我還可以再送你一個禮物。”戎瀝眼睛一下子睜大了。果然是個小孩子。宿郢笑了,比出一個指頭:“一個更好的。”聽到還有禮物,戎瀝小小的臉上總算繃不住那屬于大人的冷靜和鎮定了,腳不自覺地蹭了蹭地板:“好像是快過年了。”“是呀,沒幾天了。”宿郢看著他寫滿了期待的小臉,笑得很溫和。離過年只有不到一周了,戎瀝的生日就在過年的第一天。那個綠色小怪獸玩偶其實并不是宿郢送他的生日禮物,而是新年禮物,只是送了以后才知道,那天也是戎瀝的生日。他還記得他把小玩偶送給戎瀝以后,戎瀝驚喜得一雙眼水汪汪地快流下眼淚的樣子。作為華鷹元首、那個從來連笑都不曾笑過的人的孩子,“禮物”這個詞也許根本就不在他的字典里。可能真的是環境的影響,小的時候,戎瀝還不像現在這個樣子。那時候的戎瀝還會笑會哭,跟普通的小孩差不多,不像現在這樣,不過七歲就早熟得跟十七歲的孩子一樣,連笑都要克制,更不要說其他需求了。宿郢對著戎瀝勾了勾手指頭。戎瀝往前走了半步。宿郢又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我告訴你我要送你什么禮物。”戎瀝扭捏地扯了扯衣角,抿著嘴往前再走了兩步到了宿郢面前。也許是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不太像帝國的繼承人,他又猶豫地往后退了一步。沒退成功。只聽一聲小孩兒的驚呼響起,戎瀝便被宿郢一胳膊攬著抱了起來,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自從能走路了就再也沒被這么對待過的戎瀝非常窘迫,他顯然有些驚慌,可依然強作鎮定:“宿叔叔,我是軍人。”“嗯?”“您不能這樣抱我,父親說我是帝國的繼承人,要注意儀態。”宿郢被逗笑了,瞧瞧戎瀝這一臉嚴肅又害羞的樣子,起了壞心思,故意抱緊他道:“反正你父親又不在這里,怕什么,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正說著,宿郢便聽到了門口方向有人咳嗽,抬頭一瞧。“……”“……”李希爾。李希爾旁邊,站著戎紀。戎瀝也看到戎紀他們了,石化了幾秒,回過神后一下子騰地從宿郢腿上跳下來:“父親,希爾爺爺。”宿郢看到戎瀝背在背后的手指擰巴在一起,再瞧瞧那小小的側臉,嚴肅得跟他那從沒笑臉的父親有一拼。這長大可別成了戎紀翻版。這樣想著,便抬眼瞧了瞧,不料一眼就撞進了戎紀那雙泛著紅血絲的深邃而復雜的眼睛里。那雙眼睛看著他,又像沒看他。盯著他,卻像盯著別人。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談不上生氣,卻也沒有什么故人相見的喜悅。他只是這樣看著,眼睛一眨,復雜也沒了,垂下的眼睫毛遮住了所有的東西。為了不讓戎瀝過于緊張,宿郢主動跟戎紀打招呼:“好久不見,戎將軍。”半晌。戎紀因病變得沙啞的聲音響起。他沒有回應宿郢的招呼,而是對戎瀝說:“整理好你的儀態,然后到我辦公室來作報告。”那聲音冷冰冰的,一點兒都不像一個父親的聲音。自由的鳥(十四)第十四章那天,戎瀝被叫走后就再也沒回來,只聽說在將軍的辦公室里爆發了一場爭吵。說是爭吵,不如說是戎瀝一個人的控訴。“我討厭你!”“你不配當我的父親!”“全宇宙我喜歡誰也不喜歡你,我最討厭你!”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辦公室里重新恢復了死寂。那天他因為突然有事,所以提前離開了,這些消息都是后來李希爾他們告訴他的。也是同一天,直到凌晨,宿郢也沒有再收到那個陌生電話的短信問候。不知怎么,他那時候就有種預感,他再也不會收到那個問候短信了。而就像他預感到的那樣,他確實沒有再收到任何問候。七八百條無間斷的早午晚安,就這樣毫無緣由地戛然而止。*深夜,某個學院旁邊的公寓樓地下室里,一個胡子拉碴、穿著身皺皺巴巴的工裝的男人給宿郢開了門。看到宿郢那張臉的一瞬間,男人愣住了。宿郢對他笑了笑:“您好,西斯理博士。”能夠找到西斯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離開元首府實驗室的這些年,他四處游蕩,并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在哪里,連費璐亞他們也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