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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手里塞的人。陸榭山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他回憶著宿郢之前來不及躲避被他親吻了個正著時的驚愕,心里非常得意:他琢磨著,戎紀不會掏心挖肺,可他會呢。他踢了一腳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陸父,沉思了半晌。陸父死了,他的藥也就跟著沒了,也不知道陸父留下來的藥夠不夠他吃一年的,不然的話,到時候要是失控發瘋,嚇到了宿郢要怎么辦呢?“唔,麻煩了呢。”接下來怎么辦呢?*宿郢接到陸榭山的電話時,戎紀剛剛從瀑汗淋漓的狀態中恢復過來,半坐在沙發上像條被拋到岸邊的魚一樣有一口沒一口地喘著氣,一雙渙散的眼半瞇著。剛剛喝了一杯水,狀態已經好了不少。猶豫了一下,宿郢將電話掛掉了,為戎紀又倒了一杯水:“您真的還好嗎?不用叫醫生嗎?”戎紀接過水,搖了搖頭:“沒事。”第二杯水完全喝下去后,臉色好了許多。“您平時經常發生這種情況嗎?我是說,像這樣突如其來地瀑汗,看起來并不是很輕松。”宿郢看到他深色的軍裝襯衣幾乎都濕透了,心情有些復雜。這當領袖的也不好當,身體差成這個樣子,難怪費璐亞要讓他囑咐對方要好好保重身體。這種身體狀態,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很不好。戎紀放下杯子:“沒事。”一點說服力都沒有。“還要再喝一杯嗎?”戎紀搖頭。“再喝一杯吧。”宿郢自顧自又去接了一杯水過來遞給戎紀。戎紀也沒拒絕,慢慢喝了起來。在昏黃的柔光映照下,這個沉默的男人顯得沒有那么冷漠了,他低著頭一口一口喝著水的他看起來比電視上刻板的形象生動了不少。即便虛弱成了這個樣子,彎著腰背,也依然削減不了他每一寸骨骼肌rou自帶的銳利感。臉還是那張臉,卻一眼熟悉,又一眼陌生。復雜模糊的直覺讓宿郢感到混亂又疑惑。救命恩人……嗎?等著這杯水再次見底,宿郢才觀察著對方的神色緩緩開口:“費璐亞說,您曾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您,我就沒有這一次新的生命。”戎紀沒反應。“我一直很想當面對您表示我的感激之情,感謝您對我的救命之恩。”戎紀把杯子放下:“不用謝我。”又成了電視上沒表情的樣子,光看臉什么都看不出來。宿郢笑了下:“不謝您謝誰呢?如果不是您的話,費璐亞阿姨和李希爾叔叔應該也不會成為我的家人吧?”費璐亞他們也沒有刻意地隱瞞這件事,所以很輕易地就能猜得出來。他們從不避諱,甚至主動地在他們面前提及戎紀跟他過去有過的淵源,以及剛剛費璐亞刻意跟他囑咐的話,都讓宿郢在心里有了些不多不少的猜想。“我挺感謝您的,讓他們成為了我的家人,在我對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對未來又一片茫然的的時候,他們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把我帶回了他們的家,讓我成為了他們家庭中的一份子,帶著我一點一點地融入這個社會。”宿郢低下眼看著自己的手,余光瞄到戎紀右手背上延伸至手心里的一條疤痕。“現在的每天都很開心,很舒適,很平靜。”不止右手上有疤痕,左手也有。手背上有,指頭上也有。“短短的半年時間里,我從一個一無所有,連記憶都是一片空白的人,變成了一個有家庭、有親人、有朋友、有師長、還有……戀人的人。”說到戀人時,宿郢猶豫了一秒,但還是把這個詞說出了口。他既然沒有推開陸榭山,就是有意去發展這段關系。陸榭山對他很好,他也不討厭對方,那……“戀人。”戎紀突然開口重復了這個詞。宿郢抬起頭,發現戎紀正看著他,但眼里沒波瀾,什么也看不出。他不知道對方重復這個詞的意義是什么。“你選擇了他。”戎紀說的是個肯定句,可不知怎么,宿郢卻從他什么都沒有的眼里看到了疑問。宿郢不知道怎么接,只好道:“他對我很好。”戎紀看著他。宿郢被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避開他的注視看向別的地方。想了想,繼續道:“陸榭山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除了費璐亞阿姨跟希爾叔叔以外的人里,第一個對我釋放善意的人,他對我很好,為我做了很多事,付出了很多。”“你喜歡他?”戎紀問。“不討厭。”宿郢說,“沒有人會討厭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我問你喜歡不喜歡,你回答的是不討厭,你回避了我的問題。”戎紀從沙發上下來,走到窗邊,“所以,你喜歡的是他對你的好,而不是他。”對方擲地有聲的言語讓宿郢愣了一瞬,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戎紀已經為他的感情選擇下了判語。“你選擇錯了。”外面已是黑漆漆的夜,看不清白天那棵遮擋在兩人頭頂的花樹。軍裝下的脖頸脊背上又漸漸地滲出汗水來,這次戎紀已經意識到了。但意識到歸意識到,他卻控制不了。隨著淋漓而下的汗水,腦子也逐漸變得紛雜起來,許多從不曾冒起的記憶開始一片一片地浮到腦海中。他想起那個虛擬的世界,想起那座小木屋。他想起小木屋里的小白狗,以及那個常常抱著小白狗坐在小木屋門口一日又一日地等著他出現的宿郢。年幼的他總是被宿郢抱在懷里,坐在對方的腿上,靠在屬于大人的溫暖的懷抱里,聽著對方講一些無趣無聊又幼稚的童話故事。雖然他不愛聽,但也懶得掙扎。屋里只有一張床,是給他睡的,因為宿郢不用睡覺。他知道宿郢是個程序造出來的假人,所以也從不為這種事發問。宿郢讓他吃飯他就吃飯,讓他睡覺她就睡覺,他知道是假的,所以也不怎么在乎。可宿郢不一樣,宿郢知道是一切假的,可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他依然會每天坐在他的床邊陪著他,一直到他睡著,只因為他認為小孩子需要盡可能多的陪伴。他堅持每天給他做不一樣味道的飯菜,即使知道那碗假飯于他而言可有可無。他每天都會抱一抱他,對他笑,向他一次又一次地表示他對他的喜愛。沒有一個人會討厭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即使那只是一個被人寫出來的程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