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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被那聲“爸爸”噎著了還是被那個“三歲半”嚇到了。伺候著許圍穿好衣服,他把之前買來的藥拿來示范著教他吃,但許圍怎么也吞不下去,他沒辦法,只好把藥片拿去廚房壓成粉兌水,然后讓他喝。中間還喝吐了好幾次,浪費了不少藥。“許圍!”宿郢又被吐了一褲子以后,本來發著高燒脾氣就有些躁的他一下子沒忍住低呵了一聲。許圍還伸長舌頭在那呸呸呸,聽見他的呵斥一下子轉過頭,瞧見他滿臉不愉后,瞬間眼睛就紅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明明那么大一個人,還作出這樣小孩子的舉動。宿郢拿他沒辦法,只得收起脾氣又去給他倒了杯白水喝:“藥必須要吃,不然的話你會生病的,知道嗎?”許圍抿著嘴不喝水,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知道嗎?”宿郢又問一遍。許圍委屈地點頭。“那你還要吃藥嗎?”點頭。“是想喝藥水呢,還是直接吃藥片?”“不喝藥水。”宿郢把藥片又擠出來一片,用小刀切成四塊小的:“喝水的時候一起吞下去知道嗎?”許圍包著淚點頭,宿郢把藥塞到他嘴里,在他表情變形的第一時間把水杯遞到他嘴邊。許圍第一反應就是想吐,但是硬忍住了,自己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以后是真的流了眼淚,給苦的。宿郢見他真吃下去了才放下心來,想到這個青皮混混現在是個只有三歲半的小朋友,能吃下苦藥是真不容易,于是抬手摸摸他的頭,安慰他:“小寶真乖。”得到安慰了,小朋友的眼淚一下子就失控了,抽抽涕涕地往他懷里鉆。只可惜小朋友個頭跟他相仿,鉆也鉆不進來。許圍抱著他的腰:“爸爸,藥藥不好吃。”他拍了拍肩窩里的腦袋,心情復雜地哄孩子了一會兒孩子,等著許圍不哭了,拿紙給他擦鼻涕,看著認真擤鼻涕的許圍,問:“你為什么叫我爸爸?”“呼。”許圍就著他的手把鼻涕擤了,眨著眼看他。那眼睛又大睫毛又長,睫毛濃密得像長了把小扇子在上邊兒,幾顆亮晶晶的透明小水珠掛在上面晃悠,紅彤彤的眼再配上紅彤彤的鼻頭,顯得可憐兮兮的。真是長了雙跟混混身份不搭的眼睛。許圍:“就是爸爸。”宿郢又給他擤了一遍鼻涕,重提之前的問題:“剛開始你不是叫我叔叔嗎?”“我認出來了。”許圍把鼻子湊到他手上去呼,這回沒什么鼻涕了。“你認出什么來了?”“你就是爸爸。”許圍說。“但是你剛開始叫我叔叔,還問我是誰不是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改口叫了爸爸。“不是叔叔,是爸爸。”許圍糾正他。“我知道,我是說...”“爸爸我餓了。”“....”宿郢換了好幾遍問法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便去做飯了。這個三歲半的小朋友跟在他旁邊,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他逮著機會就問,只不過小朋友是一問三不知,三問三跑題,真是智商三歲半不能更多了。說了一會兒小朋友覺得沒意思了,跑到外面客廳去玩了。宿郢做飯的時候時不時伸頭看一眼,發現他正趴在陽臺看地上玩那幾盆花后又放心下來繼續回去做飯。那幾盆花是許圍從外面不知道哪里扯來的野花苗栽出來的,姜行連許圍都不愛搭理,更不愛養那些個東西,所以一直都是許圍自個兒在料理。跟他屋里那盆綠油油的草-樣,長得都還不錯。吃飯的時候,宿郢沒什么胃口,三歲半的小朋友還不太會拿筷子,吃飯也不認真,吃著吃著就開始玩他手里的東西,他只好拿來勺子給他喂飯。前面來一一個新婚老婆,后面來-個三歲半兒子,他真懷疑許圍下的藥到底是什么。要是人瘋....不,也不像是瘋了。“你手里的表哪里找來的?”宿郢看到他手里拿著的個手表在玩,他突然問。那手表已經壞了,表盤上有裂紋,裂紋里有泥土,掉了不少皮的表帶上也糊著泥。許圍專心地玩,勺子遞到嘴邊了才知道張口,聽到他說話抬了下眼。宿郢又問了一遍:“你在哪里找到的手表?花盆里嗎?”許圍慢慢抬起眼看著他,直對過去的那眼里有著不屬于三歲半小朋友的茫然和復雜,瞳孔都好似暗下去了幾分,遮不住里面奔涌而出的距離感和傷痛。“小寶?”仔細盯著他的宿郢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喂飯的手頓了頓,勺子放回了碗里。同時,他快速地搜尋著姜行的記憶,查找關于這只手表的信息。“小寶,你怎么了?”他低聲問。許圍看著他沒說話,他低下頭看了眼手表,又抬頭看他。嘴唇動了動,終是沒張開,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宿郢一眼。宿郢試探地叫道:“許圍?”隨著他的輕喚,那雙密林星空似的眼彎了彎,然而還未徹底彎下去,只是一眨眼,笑意沒了,復雜沒了,眼神變了。那不是三歲半孩子的眼神。也不是那個嬌憨地叫他老公的“徐薇”的眼神。更不是姜行記憶里那個既恨他又愛他的許圍的眼神。宿郢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仿佛許久沒有見過日光的人突然見了太陽,又像是一個在山洞里蟄居了許久早已跟世俗脫離的人突然被強制返回了紛繁人世。那種恨不得找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的緊張、膽怯、無措、疑惑在-一瞬間被那雙生動的眼傳達得淋漓盡致。無論如何,那絕不是瘋子該有的眼神。宿郢的太陽xue突然地跳了起來。“請....”..那手表,是許圍的奶奶去世后,姜行去看望許圍想要收留他時送的第一件見面禮。那時候許圍并不想要姜行的收留,在拿到手表的時候只是不屑一顧地笑了一聲,便“啪”地將手表摔了。后來,又經歷了堅持不懈的造訪、特別照顧、關心問候,許圍那塊冰總算是猶猶豫豫地化了一角,最終被姜行帶回了家。宿郢幾乎是以確信的口吻問出的:“請問,你是哪位?”只聽那個頂著許圍殼子的人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畏畏縮縮、唯唯諾諾地道:“許、許、許唯。”“許圍?”已經有了一次經驗的宿郢追問,“哪個xu哪個wei?”許圍低著頭咽了口口水,眼神游離,他握著手表低聲說:“言字旁的許,唯一的唯。”第四章一天之內,眼睜睜看著許圍換了三個名字三個身份,宿郢就算再心大,也知道這人出了問題。想明白這些后的他第一反應并不是把許圍怎么樣,畢竟就算什么都不一樣了,也是他的對象,他總不能丟了不要。他只是發愁,他沒有錢給人看病了。而且這個病他也聽聞過,不是那么好治的。治不治的好,說玄學點,得看命。“你有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