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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捐了一座孤兒院?這是好事呀!” “我怕你會忍不住告訴別人。太好的事,可能會暴露身份。” 喝完粥,聞名腦袋懸在床邊,讓紀然幫洗頭。杯子舀起溫水,小心地沿著發際線澆淋。紀然望著他鬢角星星點點的白發,心疼道:“都熬出白頭發了?!?/br> “是不是有種特別滄桑的帥?!?/br> “也就那樣吧?!?/br> 動作由慢至停,四目相對良久,紀然俯首,吻上那對闊別已久的唇。他們的頭互相顛倒,吻得如癡如狂,分開時牽出一道曖昧的銀絲。 聞名用指腹磨蹭著紀然兩片紅亮的唇瓣,“我好像沒傷到腎?!?/br> “討厭。” 吹干頭發,聞名硬要起身,“扶我出去轉轉,我想曬曬太陽。” 紀然勸他不要出去,外面暑氣正盛,他身體尚未復原,每次挪幾步就會汗流浹背,影響傷口愈合。 “那你去找輛輪椅,推著我?!?/br> 紀然拗不過,只好照做,推他到樓下花園,沿著園中清靜小徑漫步。最終停在一株蒼翠挺拔的梧桐樹下,借它的陰涼,觀賞池塘中悠哉搖曳的錦鯉。幾天前,這座城市剛剛送走一場臺風,園中的花木幾近殘敗。但當光明重返大地,它們又倔強起昂起頭來,一塵不染,仿佛只是洗了個澡。 空氣清新,聞名深沉地呼吸著,提出新要求:“推我到街上去?!?/br> 出了醫院,毒辣的熱度從地表騰起,紀然憂心道:“太熱了,回去吧,就在陰涼處坐坐。” 聞名回過頭,臉上是一種紀然很熟悉的壞笑,“你說要跟我登記結婚,還算話吧?” 紀然雙頰緋紅,支支吾吾:“嗯……再說吧?!?/br> “好熱啊,前面右轉,到背陰的地方去走?!?/br> 紀然依言右轉,走出幾十米,又聽他說“停?!?/br> “證件帶了嗎?” “帶了……怎么了?”說完之后,紀然意識到不對勁,但已經晚了。 “好巧啊我也帶了,你看,這有個婚姻登記所?!甭劽疽馑ь^向右看,“來都來了,順便領個證吧,不然白出來了?!?/br> 紀然登時驚慌無比,撒開輪椅扶手轉身后撤幾步,又折回來cao控輪椅調頭,“我再考慮考慮?!?/br> 聞名“噌”地從輪椅上站起來,攬住紀然肩膀步入登記所大門。只有兩個窗口,分別用于登記結婚和離婚。 紀然不敢掙扎,怕他傷口迸裂,只好被他按坐在圓凳上,一雙清澈大眼無措地忽閃個不停,像頭迷路的小鹿。 工作人員抬眼,掃過聞名身上的病號服,“您好,請先填表?!?/br> 聞名飛速填寫申請表,不時催促紀然,“寫啊,然然。” “好像哪里不對……”紀然緊咬下唇,“咔噠咔噠”不停按動手中的中性筆。眼前火花四濺,腦中一團漿糊。 “你真偉大?!币痪漭p輕的感慨傳入耳中,原來是離婚窗口的工作人員,一位淚水在眼中打轉的中年女人。 “還好,還好?!奔o然對她咧咧嘴,猜她把聞名當成了絕癥病人。這樣一來,自己就被推上了道德的高地,成了真愛楷模,感覺還挺不賴。 聞名已經填好申請表,用溫柔的目光鼓勵紀然,循循善誘道:“這樣,你就可以搶在老胡前面簽字了哦。反正,早晚都要登記的,對吧?” “也對?!?/br> 一想到那些關乎愛人生死的重要時刻,都是毛扎扎的紅毛丹在簽字,紀然就又妒又氣。況且,老胡寫字丑極了。他飛速填好申請表,將自己的證件放在上面,遞進窗口。 工作人員辦事效率極高,付過手續費,前后不過幾分鐘,他們手里就多了兩張加蓋鋼印的結婚證明。紀然就這樣,被剝奪光棍身份,成了光榮的已婚人士。 聞名抖著結婚證明,用手指輕輕一彈,笑道:“回吧。” 紀然將輪椅推進來,扶他坐好,越想越覺得哪里不對…… “稍等!” 輪椅已經推下坡道,工作人員追出來,遞上一本書,“國家免費贈送的書籍?!?/br> 紀然接過一瞧,嚯,。 婚后3小時。 紀然躺在病房內的雙人沙發上,翻看全知全能的李博士系列。聞名掛著消炎藥,剛剛小睡一覺,精神頭不錯,正在看電視。 掠過指尖的紙張清脆作響,讓紀然腦中的漿糊稀釋了一些,他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了! “我、我居然跟前男友登記了!”連個重修舊好的過程都沒有,天啊! “胡說,什么前男友,”聞名用吸管慢慢喝水,眉尾上挑,“我是你老公,合理合法的?!?/br> 紀然手一攤把書丟在地上,捂住臉亂蹬腿,像翻了身的烏龜,“我虧大了虧大了!” “是你自己說的,要跟我結婚?!?/br> “要不,咱們先離了吧!等正式和好了,再去復婚?!?/br> “離了?”聞名猛地直起身子,雙目凜然,“從現在起,直到我咽氣,都不許再提。” 紀然不想讓他情緒激動影響傷情,翻身面朝沙發背側臥,咕噥:“好好好,不離?!?/br> 他將鉆戒轉移到左手無名指,心湖泛起甜蜜的漣漪,可更多的是委屈。出門遛個彎而已,怎么就登記結婚了呢?自己太沖動了,甚至還沒知會家人。 紀然哽咽起來,“說好重新追我,結果直接把我拐騙到登記所門口,忽忽悠悠就填了表。啥也沒有,只得了本破書,嗚嗚嗚……狗屁李博士害我一生,手把手教出一個大忽悠……” 身后的男人先是忍俊不禁,繼而大笑了兩聲,又咬著牙“嘶嘶”抽氣,顯然是扯痛了腹背的傷口。紀然慌忙起身撲到床邊,眼角猶掛著淚痕,“沒事吧?” 聞名緩和片刻,蒼白的臉和唇才恢復些許血色,輕聲道:“誰說結婚了,就不能再追你?等我身體復原,咱們去度蜜月,辦婚禮,去吃去玩,看我不追死你?!?/br> 聽他說要追死自己,紀然莫名紅了臉,體內也騰起一股躁熱,想象那該是個多么浪漫的死法。 聞名又說:“這十年,每個月的薪水,我都只留出和局里相同的一部分,剩下的全捐了。遇見你以后花錢大手大腳,所以其實也沒剩什么。加上老胡幫我攢的十年薪水,應該夠玩一大圈了。至于房子和車,不是我的。如果上級允許我留著,那就賣了。” “嗯?!逼鋵崳o然私心期望,高層別把聞名的房子和車收走,因為……今年房價繼續攀升,那個海景房,能賣出令人眼紅的高價。唉,自己還真是個小家子氣的小市民啊,這么低的思想境界,似乎有點配不上眼前這位新晉為丈夫的前男友。 聞名臉上閃過一個諱莫如深的笑,“等過段時間,送你個新婚禮物。” 一陣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