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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鋼鋁龍骨等等,余亦勤不知道他說的哪一樣,確定道:“什么龍骨?” 杜含章說:“中藥里面的龍骨,也就是現在人說的那種記載甲骨文用的龜殼。” “不過甲骨文這個東西,直到上上個世紀才被人們發現和關注,又研究了大半個世紀,才給它取名叫‘殷墟甲骨’,所以當年我找到它的時候,它只是鄉間的仙姑從地里撿來,洗干凈后擺在家里裝神弄鬼用的小玩意。” “當年我外出游歷,也就是在湖邊遇到你英雄救美那回,看見它被釘在墻上,覺得那些記號少見,花了點錢買下來的。怎么,你們是覺得我被種了魔元還能維持人的氣息和特征,是因為這塊甲骨嗎?” 余亦勤:“我們也只是猜測,毫無根據,所以才來問你。” 夜里的風吹得人挺舒服的,涼爽又溫柔,杜含章披著半身月光,饒是話題像個黑洞,情緒卻是愜意的。 他想了片刻后笑道:“我也被你說懵了,那塊甲骨我純粹是路上撿的,在芥子里放了好幾年,除了老得掉渣,也沒見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不過你要強說它不同尋常,唯一的點就是它生成的年代。” “甲骨文是商代后期王室占卜用的文字,在應用之前,肯定演化過一段不短的時間,而再往前追溯,前面的朝代是夏朝。夏朝是否真的存在?開國君主大禹是人是神還是神話?這些在人族的學術界,目前都還廣受爭議。” “不過我們倒是可以跳出自然科學的領域,認為夏朝是存在的,大禹就是神,然后這塊甲骨是他用過的,因為沾過仙氣,所以帶有異能,在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 前面還像模像樣,后面越說越不靠譜了,余亦勤無語地說:“你能不能嚴肅一點。” 杜含章笑了好一會兒才說:“可以。我有個研究甲骨文的朋友,等我出院了帶你去拜訪去他,到時候問問他,我撿到的那塊龜殼有沒有什么講究。” 時隔將近一千年,他的零碎又能堆成山,余亦勤說:“你還記得上面刻的東西嗎?” “記得。”杜含章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對喜歡的東西都是用過心的,他說,“我以前還在書上臨摹過,就在你家床頭柜的那本書上面。” 提起那本書,余亦勤突然有點愧對他,因為杜含章當時志得意滿,說寫完了要將它投放到書商那里,等著它因為標新立異而一鳴驚人,然后賺他個盆滿缽滿的。 “那本書都被泡糊了。”余亦勤老實交代道,“你現在只能靠記性了。” “不要緊,我還記得,筆畫是這樣。”杜含章說著伸手在空氣里比劃,劃了三下突然頓住,轉過身來握住了余亦勤的左邊手腕。 不同的文字有不同的體系和特征,他突然發現余亦勤手上殘留的這塊方鼎銘文,和那塊龜殼上面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可它們不是甲骨文,也不是其他任何一種古文字,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符號,卻又連續出現在關鍵的事物上,它到底是什么? 第53章禮儀 余亦勤的文化水平還不如他,對這些符號只能更茫然。 杜含章于是從身旁摘了兩片大攜的樹葉,貼到他的小臂上,將那兩個缺角的符號摹了下來,準一起拿去問朋友。 摹完兩人也沒回病房,一直在椅子上坐到了晨曦微亮,然后有一搭沒一搭地閑扯,相互仔細地過問這么多年,都是怎么度過的。 “瞎過。”余亦勤精辟地總結道。 “我沒有記憶,春曉天天給我洗腦,說我跟淳愚是好兄弟,情比金堅,我就帶著她,從北到南地找所有地區里消息最靈通的人打聽。” “人族的壽命比較短,當時的普通百姓也不像現在,能坐在家里知曉天下事,加上段盈為了賀蘭柯的名譽,將矜孤族從史書里剔了出去,就我和古春曉東游西蕩的,算下來沒什么正經的收獲,庸庸碌碌地混了這么多年。你呢,怎么改成這個名字了?” 杜含章:“我醒的時候,棹興方家已經無跡可尋了,但在我母親出生的寮嶺杜氏卻還有人丁。” “當時新朝初立,正在新修戶帖,條目之齊全,完全趕得上現在的戶口本,我手里雖然有點錢,但我沒有社會關系,所以為了圖方便,我就對人說我姓杜,又給了杜氏旁支下面一個獨居的老頭一點錢,讓他對外說我是過來投靠他的遠房表侄。” “至于含章,是我嫂子之前托我給她肚子里的孩子取的名字,當時她的要求是男女都要適用,我就說叫含章好了。” 因為坤六三里有云:含章可貞,或從王事。 含既包含,章為美也,寓意是保住美好的德行,他以為是個通用無礙的好名字,只可惜世間多的是事與愿違。 杜含章淡淡地說:“可惜那個孩子沒能出生,我兄長戰死,被魔族懸頭示威,嫂夫人積郁成疾,一家三口下幽都團聚去了。我那會兒懶得很,不愿意動腦子,就直接把這名字拿來用了,后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余亦勤聽著感覺他們簡直像一對難兄難弟,生逢亂世還家破人亡,但公平地想,生在那個時代的人都在苦難里打滾,誰也不比誰幸運。 對比起來,現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時代了,和平彌足珍貴,戰火雖然沒有絕跡,但離今西市足夠遙遠。 余亦勤慢悠悠地笑道:“挺好聽的,杜含章。” 這時剛好六點出頭,新一天的太陽正從地平線升起,天邊一片紅火,耀得人心眼里都是希望。 杜含章眼里映著朝霞,紅光中央又有個人影,他悠閑地說:“根據現在的社交禮儀,我是不是應該回你一個彩虹屁。” 余亦勤很隨和:“你也可以根據以前的社交禮儀,回我一串。” 杜含章笑起來:“你少來,以前沒有這種禮儀。” “怎么沒有?”余亦勤有理有據地說,“你從前在濟武城里,見面用的固定句式不是久聞誰家公子,加至少一個彩虹屁成語,今日一見果然,再加一個彩虹屁嗎?” 杜含章被他屁來屁去地逗樂了,笑了一會兒后說:“你別說,還真是,不過你什么時候對彩虹屁這么執著了?” 余亦勤臉上明顯露出了開玩笑的笑意:“剛剛。” 杜含章斜視著他笑道:“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那你也太好針對了,”余亦勤一副真心相勸的嘴臉,“做人這么敏感不好,容易多想。” 杜含章噎了一下,他還真是多想了,不過想的不是這個針對不針對,他想的東西在那時看來離經叛道,如今世事變遷,居然也成了尋常景象。 所以似乎只要活得夠久,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杜含章拍了下木椅邊沿,站起來說:“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