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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所得到的片段全都把他往惡人的方向推,仿佛慢了一步,就要引發不愿看到的后果,故此異常地迫不及待。可是,事與愿違。他偏偏在無所謂地接受之前,又忽然不想承認得這么干脆。找不到證明“清白”的證據。因為,“埃利克”的手上確實有抹不掉的血腥。記憶的短暫片段在他掃蕩酒吧之時,又冷不防地冒出了一點兒。這次似是與“死”有關的畫面,一如往常般沒有前因后果,消逝破碎得亦然極快。大致可以分為幾個部分。最先出現的那一部分,還是浮出了好幾次的那熟悉的一幕。渾身沐血的男人身處于戰場之中,腳下所踏的便是敵人的尸骸。縱使有千軍萬馬,普通人的力量在他面前都如螳臂當車,除了送死,便沒有其他的結局。隨后,只是一恍神,被黑色披風包裹住的男人便踩著干燥的黃沙而來,銀發和大半張面龐都被黑影覆蓋。男人那時所在之處更暗,似乎是一處狹窄的密道——或者說,是隱藏在地底的墓道?被臟亂白布纏繞的干尸就丟棄在墓道的角落,而男人一腳踩住正尖叫著什么字眼的某個人類的頭顱。蓋住銀發的兜帽掉了下來,他的金目布滿肆掠的風暴,憎惡已然點燃了瞳孔中的怒火。于是,那個人類的末路也就到來了。可以確定,將此人如螻蟻般殺死之時,男人絕無半點憐憫和猶豫。再之后……還有類似于此的殺戮畫面,但都閃爍飛快,來不及探尋原因。太奇怪了。奇怪——這個念頭,也就是此刻從埃利克腦海中浮現。前面都是血色與由死亡帶出的灰暗色澤,可到了最后的最后,記憶片段的落幕之時。背景還是灰暗,但,不再追尋此前的規律。最后一幕的情景,顯得分外寧靜平和。沒錯,正是“寧靜”。死者就躺在男人身前的床上,扣住他銀發的手剛好從發絲間滑下,無力地垂落在床邊。從記憶中男人的視角,看不清這名逝去之人的面容,就連當時應該和他們待在一起,房間中第三人的身影,也只能勉強看到對方同樣被灰暗照拂的衣擺。奇怪。太奇怪了。這一系列的片段難道來源于完全不同,相隔還尤其遠的時間?在血色泛濫最廣的畫面中,對于死亡,男人是全然冷漠的,只夾帶了極少一絲仿若即將得到解脫的歡暢。一點一點推進,埃利克隱約能意識到,這個就是他的過去的男人,情緒一直在改變。從冷漠,到憤怒,再到最后的……悲傷!再多的憤怒憎恨厭惡,都比不上那時所感受到的悲痛欲絕。只有以最平靜的方式死去的這個人離開他時,他會悲痛到心臟如被割裂。明白了。男人不知跨越了多久的時光,他與“死亡”始終密切相連。他不是“好人”。那么,他就是絕對的“惡人”?“……”埃利克也不知道。但他有明確的體悟了。還真的是那種感覺:現下做知曉的所有內容,包括“他”自己,都要讓他承認某個“真相”。真的,沒有反駁的理由啊。那么,他——“承認個屁!”銀發少年的神色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代替原本的些微茫然,變為不止是冷嘲的堅定。他扯了扯嘴角,目光熾熱,惡狠狠的聲音,就是對那個位于過去的“自己”的警告:“我是個什么人,只能由現在的我來決定!”埃利克,不愧是個傲慢到連“自己”都不會服氣的人啊。哪怕所有人——包括過去的“他”,都告訴他,你跟所謂的“英雄”不是一路人,該去做自己該做之事。聽了就聽了,他壓根不會信。因為他就是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出不講道理就濫殺無辜,還把世界搞得天翻地覆的事情來。想把他拉到只能跟愚蠢小鬼摧毀社會的檔次來?“要笑死人了!”嗤笑完,埃利克把心中殘留的疑慮盡數揮去。他本就不適合想這想那,徒生麻煩來膈應自己。此時,只需要順應內心,“做自己想做之事”。于是。裹著店里僅有的兩床被子瑟瑟發抖的老板,在變成人形冰棍之前,終于看到外面的“冰箱”解凍了。老板:“啊、啊、啊——阿嚏!!!”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老板抬頭,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少年,并沒有埋怨,也只是故作無事地爽朗一笑:“來啦。”“看看你,我還沒出事呢,怎么就先哭上了?”“誰哭了?”埃利克詫異,下意識抬手,卻出乎意料地摸到了自己眼角下的濕潤。哦。是那時候。因那個不知面容、更不知身份的人的死去而涌現的悲痛,同樣感染到了現實中的他。想到了。可他頓了頓,又想,懶得解釋那么多。“門口的廣告牌壞了,有人找過你么?”“是我以前認識的朋友……算了,還是坐下來慢慢說吧。”老板哆嗦哆嗦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要牛奶嗎?”“不。”“要喝點粥嗎?”“沒興趣。”“嗯……那,吃點炸雞?”“吃。”“好嘞!”炸雞火熱出鍋,老板把盤子放在桌上,又拉來了兩根椅子。“開始講故事了啊。哦,不對,外面好像出了大事,埃利克,你不過去看看?”“不用。”埃利克吃了一口炸雞,整個人仿佛都增添了一點懶洋洋,眼皮都不抬:“有埼玉在,那邊的事情,全都交給他了。”第42章在好友直搗敵營去解決sao亂根本的同一時間,埼玉提著速度太慢的轟焦凍,瞬間趕到了引發這場災難的又一大罪魁禍首面前。那時綠谷出久的消息剛剛發到聊天群中不到幾秒,其他的人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到了到了,應該沒來晚吧?哦,一共只有一個人嗎,從數量上看,這次是我輸了呢。”“……”“……”初時的死寂過后。“埼、埼玉先生?還有——轟君!來得一點也不晚!!!”綠谷出久震驚又不掩欣喜的喊聲響起,立時在這處狹窄的巷道中回蕩。“與其說是晚,還不如說,意想不到的快啊!”“那就好。”把轟焦凍穩穩地放下來,埼玉表情不變地說。這條小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