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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的最好的還是那些經典的款式。比如福豆、如意、葉子、無事牌、山水牌、各路佛公觀音等等,創新其實是比較少的。好玉不雕。越是好料子,越要少雕刻,呈現出料子本身的品質是最好的,天然去雕飾的美歷久彌新,款式有時候倒不是那么看重。很多時候,雕工往往是為了去掉瑕疵,比如常有的避紋雕。當然了,在雕工老練的情況下,能夠最大程度上呈現出翡翠的美就更好了。蘇格除了少部分新設計的作品講求雕工,雕的要多些,其余的大多也都是在周圍用于鑲嵌的金銀上做章,翡翠則以鑲嵌的點睛之筆放在上頭。像平安扣這種經典款式,很容易就呈現出塊料子的好與壞,因為造型簡約。盒子里的平安扣,高冰種艷陽綠,整圈綠色飽滿濃重,明亮鮮艷,均勻純正不含雜色,完美達到濃正陽和的標準,且看不到絲毫石紋和棉綹的存在,種老rou細,是難得的珍品。用料十分舍得,直徑大,料子又厚,看上去有些敦實的可愛。沈遇看著看著眼里就透露出些柔和的笑意,他能想象到蘇格在磨這枚平安扣時,那股子赤誠和大方,恨不得做出最好的枚平安扣送給自己,用料越多越好。“沈叔,希望以后你平平安安的。”蘇格有些鄭重地說道。他不想看到沈遇再受傷,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像這枚平安扣字面上的美好寓意。拿來根繩子,蘇格小心將繩子穿起這枚平安扣,看向沈遇:“我給你戴上吧?”沈遇望著他,目光深深,隨后輕點了點頭。蘇格走到他面前,沈遇微低下頭,蘇格靠近了兩條胳膊繞到他頸后,將繩子打了個結。見戴好了,蘇格正要后退兩步,就感受到腰上緊,沈遇的手緊緊扣在上頭,將他壓到自己懷里。感受到沈遇只手壓在自己后腰上,直手上移覆蓋在后腦上,蘇格被迫埋在他寬闊的肩膀上,有些困惑遲疑地開口:“沈叔?”“你知不知道……”“嗯?”蘇格奇怪地從嗓子哼出聲。“你肯定知道。”沈遇低低地笑道,“平安扣,常為情人間互贈之物,取平安之意。”蘇格呆了呆,立馬反駁道:“不是啊,也有爸爸送給兒子——”周圍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了,蘇格不用抬頭看好像也能察覺到沈遇黑了臉。他咽了咽口水,后知后覺好像有哪里不對。情人間互贈之物?沈遇他什么意思?沒等蘇格想個明白,沈遇嘆了口氣:“你說,這屋子里我喜歡的都能帶走,隨便哪個?”蘇格吶吶“嗯”了聲,恍惚間覺得自己不應該說這句話。“你知不知道我喜歡哪個?”蘇格緩慢的眨眨眼,沒有吱聲。他覺得沈遇不應該再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會大事不妙的。他兩只手艱難地抵在沈遇胸前,結結巴巴開口:“那什么,沈叔,我,我想去下洗手間……”沈遇沉默了下,緩緩松開扣在他腰上的手,而后深邃的眼睛注視著蘇格。被那雙眼睛看著,蘇格有種喘不上氣的慌亂和荒謬感。他有些狼狽的垂下頭,躲開他的目光。定,定不是他想的那樣——“蘇格。”“嗯。”蘇格胡亂地點點頭。沈遇張了張嘴,最后無奈地笑了笑,包容地揉了揉他的發心:“沒什么。”蘇格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又涌上股不知名的酸澀。他覺得有什么東西,隨著沈遇未說出口的話改變了,這種轉變讓他有些不知所措。盯著沈遇的衣角,蘇格有種感覺,如果這種時候如果不說些什么,可能會就此和這個人漸行漸遠。☆、第43章偌大的地下室,進門時只開了最央天花板上的大燈,此時兩人站在墻邊木架旁,燈光在這里顯得有些微弱乏力,四下黯淡的很。蘇格在這樣靜謐的環境,聞到了沈遇身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淡淡豆蔻煙草香。那是他已經習慣了的、無比熟悉的味道。蘇格記得在云南,困在山林里的那幾天,就是這個味道安撫了當時六神無主的自己。路走到現在,如果沒有沈遇,如果沒有沈遇……蘇格蹙眉,心里有種茫然的感覺,他不清楚這種感覺因何而來。他不敢去看沈遇,心里祈禱著如果沒有發生剛剛這幾句怪異的對話該多好——根緊繃的弦橫在兩人間,他不敢試圖去撥弄,擔心只要自己開口,那根弦就會毫不留情地繃斷。沈遇低頭看著蘇格,看到了他臉上的糾結和困惑,他知道蘇格其實并非喜歡逃避的人,他會驕傲得像只孔雀,也會仗著年輕毫不掩飾地肆意妄為。此時不回答、含糊其辭,是因為他確實不確定。蘇格咬咬牙,終于抬起頭,倔強的目光緊緊鎖定沈遇:“沈叔,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沈遇是ABC,從小生活在意大利,最近幾年才回到國。”蔣蔚然跟吧臺的調酒師小姐調笑兩句后,端著酒杯坐到了蘇格跟前,笑瞇瞇說道。蘇格已經有很久沒有見他了,這位是蘇格剛重生回來時,為自己治療眼睛的醫生,也是沈遇為數不多的好友。他是主動邀請蘇格過來酒吧喝杯的。“十年前他就說的很流利,但是其實很多并不能良好體會其的意思,比如,那種特有的內斂。”“那會他激動起來跟人吵架,急起來根本不會用,用標準的倫敦腔英語和意大利語跟人對罵。”蘇格聽到這里笑了下:“我想象不出沈叔生氣跟人對罵的樣子。”“那個時候他會直率地表達自己的情緒,用那種蒼白的字表示熱烈的情感,直率、坦然——當然現在年紀大了,倒是體會到了的精髓,說話開始半露不露,學會繞彎子了。”蔣蔚然聳了聳肩。蔣蔚然喝了口酒,打量著酒吧昏暗燈光下,眼前少年心不在焉的樣子。前幾天跟沈遇聊天時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蔣蔚然死纏爛打才從沈遇的寥寥幾句話猜到是怎么回事。鐵樹也能開花,蔣蔚然心里驚奇地想到。知道老友和年齡不相對應的稀少的戀愛經驗,蔣蔚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幫他把。“你說,他跟你說:‘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沈遇沉著冷靜地說出這四個字,云淡風輕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但衣角間垂著的手不知不覺收緊,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蘇格聽到這四個字,猛地抖了下,也許是地下室溫度低了,他牙齒有些打顫。沈遇手指搭在眉間,表情有些疲倦:“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