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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草長鶯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他好,所以我就要接受他?你到底有沒有替我想過?”楚瀾的聲音拔高了些,出租車司機不失時機地關(guān)掉了電臺,整個空間狹窄又逼仄,他突然的爆發(fā)讓樊繁嚇了一跳,噤若寒蟬,望過去的眼神都充滿了疑惑。

樊繁的聲音細得像蚊子哼:“……不喜歡就不喜歡嘛,你生什么氣?”

這才意識到失態(tài),楚瀾朝后一仰,頭重重地磕在了后座上。他維持這個姿勢,盯著出租車頂,感覺眼睛有點酸。

“對不起,我不是沖你。”他輕輕說,“我是在怨自己。”

“你是不是也覺得他特別好,才怨自己回應(yīng)不了他的喜歡?”

楚瀾一愣。

就在方才他看到紀宵帶著病容躺在床上時,看到他和樊繁聊得開心、眼神卻不時朝這邊看時,心里其實飛快地掠過了一個念頭:“對,我要是喜歡他就好了,就沒這么難過了。”

他的搖擺簡單明了,舍不得,還要強迫自己割斷聯(lián)系。

要是能喜歡上紀宵他還會這么痛苦嗎?

心里的隔閡到底是什么,是紀宵,還是同性?如果是后者,為什么不行?

楚瀾拍了拍額頭,感覺這輩子如果想不透的話,是要困擾到死了。答案呼之欲出,他再沒有了埋在沙漠中裝聾作啞的理由,屆時對紀宵,好像只剩下一個選擇。

他真的需要時間去接受真相。

紀宵在醫(yī)院住了五天,期間幾乎每天下午,他都會在短暫的午休后迎來準點的楚瀾。樊繁有時會來,給他帶水果,然后一邊聊天一邊自己吃了。

楚瀾總是不說話,往那邊一坐就開始看手機。不提此前紀宵失敗的告白,也不說來干什么,他換了個地方換手機似的,帶著十二萬分的隨意。

紀宵根本不知道楚瀾什么意思,只能沒話找話,每次都慘遭冷場。

有次樊繁不在,紀宵自己起身困難,不抱希望地嘗試著喊楚瀾遞水,對方居然一句廢話都沒有,打了杯熱水來要喂他喝——紀宵受寵若驚,然后被楚瀾灌得嗆了水,吐了一床,還弄濕了楚瀾的衣服。

后來熟能生巧,倒是體會到楚瀾此前所說“我不會照顧人”是什么意思。他真切地痛并快樂著,覺得父母不聞不問、家人不管不顧也不是壞事了,恨不能多在醫(yī)院賴幾天。

可惜事與愿違,闌尾炎不是大病,紀宵總要出院。而他一出院,就不得不面對另一件沉重的大事——

高考成績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的男主的經(jīng)歷其實取材于我一對好朋友=-=

其中涉及到的城市、學校都來源實際,不過大家看看就行不必過分代入

第20章岔路

紀宵考得何止不錯,他放下查成績的電話,不死心,又撥回去重新查了一遍,接著反反復復把總分加了十幾次,拍了自己兩巴掌——生怕在做夢。

如果沒記錯,這是他高中三年以來分數(shù)最高的一次。數(shù)學接近滿分,文綜創(chuàng)了歷史,而語文和英語發(fā)揮穩(wěn)定——他最差的英語,得益于今年考題簡單,分數(shù)也達到了一個平時很難考的層次——全部加在一起,紀宵連高興都忘了。

不過今年一本線也往年的平均水準高了小三十分,紀宵實在不敢拿捏自己的水平。這個分數(shù)放在往年,大約是全國重點隨便挑了,可他高出一本線六十分,差不多成了最尷尬、最難填志愿的分數(shù)段。

他打開翟辛恩建的微信群,幾個玩得好的都在里面,互相唉聲嘆氣。

紀宵:“我查成績啦,數(shù)學145!”

立時被群起而攻之。尤其今年理科數(shù)學難到爆炸,姜星河聲稱要代表理科班的同學們打死他,翟辛恩與周揚齊齊嗤之以鼻,對紀宵表示了無比的憤慨。余下幾個人里,除卻沒考好不吱聲的,就剩了個楚瀾。

翟辛恩艾特了楚瀾,問他考得如何。楚瀾回以郁悶的顏文字:“高一本線七十五,很生氣了,我文綜剛好250,簡直嘲諷。”

換做平時的小測,楚瀾要是文綜二百五,八成會被小迎春如臨大敵地請去喝茶。作為一個歷次平均分都高于260的優(yōu)等生,楚瀾數(shù)學一般,語文拉不開差距,唯有英語和文綜能夠傲視群雄。這下文綜沒了優(yōu)勢,想必郁悶之極。

微信群你來我往,大家都考得算不錯,雖然頗有些不滿意,實屬正常。翟辛恩查到了排名,貼在群里。

他們這群人里考得最好的應(yīng)該是姜星河,全省理科排名前十。楚瀾在文科中排名落到了二十以外,但文綜大家都考得不好,于是矮子堆里拔高個,他排名仍然很高。

正當七嘴八舌地聊天時,翟辛恩單戳了紀宵的微信,問他打算志愿怎么填。

22號出成績,28號就要報第一批次極其以上的志愿,時間不能說充裕。紀宵家里人對他不聞不問,他心已經(jīng)冷了,自然不會腆著臉找繼父商量,無非到時先斬后奏,翟辛恩怕他亂填,連忙來出謀劃策。

“我還是填上海的學校吧……”紀宵想了想,飛快地查了歷年F大的錄取分數(shù),感覺今年應(yīng)當是考不上,連帶著楚瀾也有點懸吊吊,“楚瀾要是非要去F大,同校我大概蹭不上了,蹭個同城唄,比如C大和T大。”

翟辛恩憂心忡忡地說:“萬一楚瀾去北京呢?”

紀宵:“他不喜歡北京,除了F大估計連家都不愿意離。本省的S大和N大,他的分數(shù)讀著又委屈……所以應(yīng)該會努力一下去F大吧。”

翟辛恩:“楚瀾會不會出國?”

紀宵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他從頭到尾沒想過這種可能性,立時惶恐不安。眼瞅紀宵半晌不回復,翟辛恩無奈地說:“好吧,我?guī)湍銌枂柍憽!?/br>
有任務(wù)在身,說話不得不步步為營。好在楚瀾本質(zhì)有點天然,對她基本不設(shè)防,翟辛恩稍微多提幾句,楚瀾便坦誠了。

“打算就還是先報F大,能不能上再說吧……大不了服從調(diào)劑,然后進了學校轉(zhuǎn)專業(yè)。”楚瀾的長篇大論看上去和他本人的氣質(zhì)極不相符,“不過我還沒怎么想過其他志愿的事,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復讀。”

翟辛恩原話向紀宵轉(zhuǎn)述,對方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楚瀾實在太死腦筋了,F(xiàn)大作為他夢中情人一樣的存在,再加上他本就執(zhí)著得近乎死板,弄不好真能干出復讀的事。紀宵無言以對,他真不想陪著楚瀾復讀。

就這么一拖再拖,等到填志愿的最后一天,紀宵拿著電腦和翟辛恩一起在一家星巴克,把自己的未來四年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