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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阻擋熱情高漲的人群。游縣令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時辰一到,準時開堂審案。為了讓看熱鬧的人們了解案情,由主簿出面大聲交代了一遍縣衙收到報案經過,又有仵作出來說明死者死因。姜大夫上堂不過是走個過場,簡單說明情況剔除他的嫌疑之后。后面押上堂的,才是案件的相關人員。童三是白府的一個下人,案發第二日他就因為害怕逃走了,弓手隊用了三日才把他抓回來。“堂下何人?”游縣令問道。“小人童三,是,是白府的下人。”眾人目光下,童三已經整個人蜷成了一個蝦子。“你因何逃走?”“小,小人……”在童三吞吞吐吐的敘述中,眾人也聽出了大概。那日案發之后,童三越想越不對勁,他跟給白少爺熬藥的下人關系好,夫人的貼身侍從幾次給他銀子,讓他找借口將人叫走。聽說小少爺死于中毒,童三整晚沒睡著,第二天就趁著白府糟亂的空隙逃跑了,哪知道還是被抓了回來。后又有陳記醫館的大夫作證,白夫人的侍從半月前拿著方子來買藥,他買的藥中,就有顛茄。隨著游縣令層層審問,最后衙役押出真兇的時候,人群中響起巨大嘩然!真兇居然是白夫人!“怎么可能是白夫人?!”“他不是白少爺的阿姆嗎?”“白夫人的貼身侍從都承認了,還有假嗎……”白大人將驚堂木往案堂上重重一拍,“安靜!”話音剛落,堂下兩排皂班衙役立即在地面上敲擊手中殺威棒高聲喝道,“威……武……!!!”一番靜場之后,人群的聲音小了很多。游大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白氏,你可認罪?”堂下的白夫人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一頭長發糟亂,臉上黯淡無光,面對游縣令的詢問,他垂著頭,不言不語。游縣令提高音量又問了一遍,“白氏,你可認罪?!”白夫人還是兀自呆愣著,游縣令正要命人給他用刑,被白老爺關在家里的白家小哥兒逃了出來,在堂下大叫道,“阿姆!”聽見熟悉的呼喚聲,白夫人渾身顫了顫。白家小哥兒從衙役阻擋的空隙中鉆出來,撲到白夫人身上,“阿姆!為什么他們都說是你毒死阿壽?!阿姆,不是你對不對?你告訴我!你告訴我!……”說到最后,他已經淚流滿面。白夫人紅著眼睛,抬起頭來,用手細細的撫摸白家小哥兒的臉龐,“廉哥兒,對不起,白永壽是我讓人毒死的。”認證物證俱全,白夫人也沒在隱瞞。“為什么?!”“……呵呵,為什么,廉哥兒,我才是白府用花轎抬進門的正頭夫人,憑什么我生的哥兒才只有區區五百兩陪嫁?白家所有的家業都要留給那個雜種!”聽到這話,白家小哥兒如遭雷擊,他前兩個月才定親。陪嫁的事情,阿姆一句話都沒有跟他提過,難道阿姆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嗎?白夫人什么都說了,跟著被宣上堂的白老爺惡狠狠的盯著他,破口大罵道,“黎露云,你這個爛心爛肺的毒夫!你瘋了嗎?!我們白家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讓你進了門!你自己生不了,還不準我納侍。我尊重你,讓外室生了阿壽就打發他走了,孩子抱回來養在你名下,你還不知足?”“知足?我憑什么要知足!你口口聲聲不會虧待我的廉哥兒,卻五百兩就打發他出門。自從小雜種進門,你找借口把我的嫁妝騙了干凈,想把所有東西都留給那個小雜種。呵呵,現在那個小雜種死了,你白家就只剩下我的廉哥兒,哈哈哈哈……”看著白老爺難看的臉色,白夫人覺得痛快至極,瘋了一樣的大笑起來。其實他也沒想到那小雜種死了白老爺會報官,那小雜種從小就體弱,病死不是很正常嗎?他讓人下毒只是每次下一點,想讓他悄無聲息地死去,哪知道下人細心,白老爺又懷疑姜大夫用藥過度,醫死了他,最后才報了官。當初下藥,白夫人也想過被抓住的下場,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如今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他只是放不下他可憐的的廉哥兒。白夫人抓住機會,抱著廉哥兒,在他耳邊道,“廉哥兒,你聽好了,我在縣里還有個鋪子,就在東大街十四號,記得我給你那把鑰匙嗎?我把房契和剩下的東西都放在那里了。廉哥兒,聽阿姆的話,千萬別相信你爹!”白家小哥兒驚惶未定,下意識地去看白老爺。白老爺一臉焦急,上前推開白夫人,將廉哥兒拉到身后,“你這毒夫還想要跟廉哥兒說什么?!”白夫人滿面譏誚,唾罵道“你活該!你當初將我的廉哥兒棄如敝履,從今往后,你還要求著他留在你身邊!你不知道吧?我給你下了絕子藥,你這輩子都別想有其他的子嗣了!哈哈哈哈......”白家這場大戲讓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聽到白夫人最后吼出的這句話,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一言難盡,太瘋狂了,白夫人是不是走火入魔了?!還是游縣令反應快,驚堂木一拍,“肅靜!白氏休得咆哮公堂!”說著揮了揮手,自有衙役上前,將他壓跪到地上。“阿姆......”廉哥兒呆呆的看著,還要再上前,被白老爺強行拉走了。“白氏既已認罪。”游縣令接著道,“薛主簿,認罪書給他簽字畫押。”白夫人順從地簽了認罪書,游縣令當堂判了他秋后處斬,他的貼身隨從同罪。至于童三,貪財當了幫兇,游縣令念在他不知情,只判了他杖五十。就算只杖五十,童三沒有三個月也別想下床。案子完結,姜大夫也被準許釋放回家。這若是現代,被冤枉下了大牢,怎么也得告上去要個說法。可這是古代,誰敢跟官府對著干?況且姜大夫被白家狀告醫死人確有其事,官府只是把他帶回去調查,誰也不能說官府錯了。姜大夫就算要賠償,也只能找白家要。趙小虎和姜璃把顫巍巍的姜大夫扶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姜莘忿忿地道,“咱們老太爺的苦難道都白受了?不行,我要去找白老爺討要說法!”姜璃拉住他,“爺爺好不容易放出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況且白老爺已經自食惡果了,咱們回去照顧爺爺要緊。”姜莘嘟了嘟嘴,“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嘛……”馬車上的姜大夫也勸道,“莘哥兒,別鬧。我好著呢,又沒有少塊皮rou。在牢里走了一遭,我也想明白了,咱們一家子都安安生生的在這兒,就比什么都好。吃一塹長一智,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我誰都不怨。”姜莘僵著不動,還是姜璃把他強行拉上馬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