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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權。”說著說著,忍不住:“……她也能分清喜歡和迷戀。” 李簡搖搖頭:“癡迷型依戀是所有依戀關系最難脫離的一種,換句話說,她這輩子也不太可能把感情和迷戀區分清楚,是伴隨一生的。” 陳安致反駁不了。 “不過這點不重要,我們談她的焦慮癥。” “小時候導致她焦慮的原因,比如精神病的媽、拋開了家庭責任的爸,同齡小孩的排斥……這些都會隨著她長大去慢慢地脫敏。長大了,眼界寬了,應對風險的能力越強,就可以回避產生焦慮的原因,進行自我調整。” 在美國學成的心理醫生幾乎都是弗洛伊德的信徒,會將一個人成年后的所有行為都溯源至童年經驗,把童年時期的精神創傷作為樣本去解析當下的行為。 一切根源皆童年。 “只有感情缺失導致 的焦慮會持續最久,是沒法自愈的,只能慢慢去填補。” 李簡靜靜看著他,心想,這個人可真是能拿來做范本的好男人了。 溫和謙遜,善于傾聽,理解和包容,擁有獨立的人格和強大的個人安全感,共情能力,良好的情緒管理……成熟男人的魅力展現得淋漓盡致。 最重要的,也是最容易讓小女孩們沉迷的——他對亡妻念念不忘那么些年,忠誠于婚姻,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這樣的人,哪怕他什么都不說,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里,就是具有誘導作用的。 “可她不是愛你。” “只是你滿足了她對‘伴侶’這個角色、這個人設的所有期待和幻想,是她這么些年的一個寄托。她從小就會潛意識地把自己的需求投影在你身上,她沒有從家庭關系里獲得過良好的親密感受,情感饑渴,欠缺的安全感,溝通與交流的需求,觀的初步形成……全是從你這里得來的。” “也因此,你所有背離她期待的行為都會讓她產生強烈的心理落差,變得更焦慮,恐懼被拋棄。” 比如裴穎的存在。 比如他這些年來回避的態度。 “當初我們逼她出國,就是打破這種投影聯結。你不能像帶女兒一樣管她一輩子,得讓她去看看外邊的世界,讓她自己去調整。” “但反過來說,她從你這里獲得的越多,心里的缺失一點點補全,你的存在就越來越沒價值。” “就像一個空水瓶,你把它填滿了,她就不再像過去一樣需要你,會漸漸掌握主動權,漸漸走在你前面,甚至在將來,她會希望擺脫這種關系——大部分的叔戀都會走向這樣的結尾。” 全。 陳安致接不上話。 邊的茶已經涼了,他沾了沾唇,胃部便反射似的一陣痙攣。過年走親訪友,胃病又犯起來,這茶就沒能喝下去。 “所以不建議她談戀愛是么?” “建議談。” 李簡扯了一大圈,繞回來了,勾著唇笑:“畢竟是小姑娘這么些年的執念啊,一直沒被滿足,缺憾沒有被填補,就又是另外一種傷害了。” “你也不用戰戰兢兢的,念念二十多歲了,她這個年紀,擇偶觀已經定型了,就算不是你,將來她遇上別人也一樣難以建立親密關系。” “跟你談個戀愛,總比遇上別的人渣好。何況小孩的應挫能力也是會隨著經歷提高的,多嘗試,多體驗,對她來說就像是一次好的學習會。” 李簡盯著他看了會兒。 “但是,不要強求結果。” “正向的感情是需要交換的,但跟精神病人談戀愛,幾乎是單方面的消耗。她的負面情緒會說來就來,沒有邏輯,沒有原因,你得全盤接收,幫她消化;還得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感,讓自己的心態像個年輕人,確保她不會對這段感情膩煩;等將來她遇上了真正的愛情,還可能立馬踹了你……” 說著說著,李簡自己都笑了:“這哪兒是談戀愛啊。” * 李簡走了,陳安致一人坐了會兒。 這茶室的龍井味道不錯,可惜經營慘淡。如今街頭上有無數的奶茶店、休閑茶吧,年輕人愛往那些地方跑,真正喝茶的地方反倒日漸蕭條了。 音響里放著咿咿呀呀的昆曲兒,看他茶涼了,老板又續上一杯,不催也不攆。 他跟李簡的談話次數很少,刨掉以前在朱大夫那里見他的,真正意義上的談話,只有兩次,今天是第次。 每聊一回,都傷筋動骨的。 沒什么的。陳安致想。年前就聽過一遍的話了,再聽一遍也沒什么。 知道念念對他的感情不是愛,甚至可能不是喜歡,也沒什么的。 他打小重感情,怕分離,小學畢業后就消沉過一段時間。那時母親沒笑話他身為男孩還這么矯情,只說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們路上遇到了,認識了,他們陪你走一段路,走到下一個分叉口,互相揮揮,祝前程似錦。 也許他于念念的意義,就是陪她走完人生最不好的一段路。小時候牽著她走,后來推著她走;遲早有一天,他老了,跟不上了,就撒,看著她飛。 挺好的。 車從一片老住宅樓穿過去,前面高樓大夏,身后破街小巷。 時光的痕跡被拋在身后。 上卷就停到這里。這就是全篇對陳老師唯一的虐了,就這么一條線,從以前貫穿到現在,真的沒別的了……我寫不來陳老師痛哭流涕求念念回頭這種,他的邏輯就是“愛你,幫你一點點變好,最后把決定權交給你”。 下卷會把歸念的感情扭正過來。 Chapter 33 “n, 周四晚上的校內趴去不去?”前座的女同學回過身來,興致勃勃地問她。 “n”是“念”的錯音字,不記得最初是哪個nl不分的人喊錯了她的名字,后來大家就都這么喊她, 歸念早聽順耳了。 保溫杯忘了蓋蓋子,前座的姑娘回身時不小心碰了一下,杯子朝著她這側倒下去, 水灑了一桌。 歸念嚇了一跳,忙把記本拿起來。那同學忙腳亂地幫她擦桌子,弄了半天才擦干凈,一連聲的抱歉。 歸念搖搖頭:“聚會就不去了, 我想回家睡覺。你們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