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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忘了他愛抽的那種煙是什么味道了。 那頓飯終究沒能好好地吃完,陳安致接了個電話,就往醫院跑。歸念喊了兩聲,也沒喊住他,慌里慌張背起書包要追出去,被服務員攔住了,說還沒買單。 歸念一咬牙,把自己的抵在那里了。 以前每一次,陳安致帶她出門總是很留心,要么拉著,要么抓著后衣領,就怕一扭頭她就不見了。那還是歸念頭回被他落下,追了一路也沒能追上。 十歲大的孩子,一個人走進醫院,在門診大樓里問了個護士,終于找到了住院部。 她坐在醫院的走廊里,聽到里邊的哭聲。 那是歸念這么多年,唯一一次聽到他哭。vip病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差,也沒擋住里邊的聲音。 仿佛是一個信號,裴家人跑過去,卻沒能推開門。 門從里邊鎖上了。 這輩子最苦的一次告別,他沒讓任何人進去,是一個人送走的。 * 歸念那兩張沒及格的試卷,終究沒能簽成。爸媽住在市里,平時輕易見不到;讓爺爺奶奶簽吧,老兩口又要想自家|寶貝孫女是不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老師問起來的時候,歸念突然壓不住委屈,一下子哭了。哭得驚天動地,把班主任都嚇到了,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跑過來勸。 以前歸念不知道“夫妻”是一種多深刻的聯結,也不知道打小青梅竹馬,五年戀愛,兩年婚姻,這樣的感情有多厚重。 是后來這些年才慢慢懂了的。她年少之初,關于婚姻、關于好的愛情的定義,都是從陳安致那兒得來的。 她像是個小小的見證人,曾見過他愛別人是什么樣子的,也親眼見過他對裴穎姐有多少深情。 暗戀是她,初吻是她,鼓勵他當畫家的是她;異國求學五年,再難熬的日子都是她陪過來的……剛到22歲法定婚齡,就迫不及待去登記了結婚,一枚戒指戴了十年才摘。 老宅書房里的所有畫是她,這些年一個人四處旅游,拍過的所有風景都是為了她;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時候都去看她,墓碑前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比不過的。 那個人隨他的前半生長在一起。后來人沒了,就活在他心里。 在最好的年紀、最深愛的年紀里離開了,就一輩子都是最美的樣子。 忽然發現,我把感情線寫到了一個死局里……但是這個東西又不能不寫,輕描淡寫帶過去,那就強行回避了主要矛盾。 不過,戒指、戴了、十年、摘了……你們懂的。后續念念的心態轉變大概會很艱難,給我時間代入代入。 今天還有一章,下午再發,我先去睡覺了。留評掉紅包,早安寶貝們 Chapter 22 星期日, 歸念起得很早,一個人去了教堂。 她把調成了靜音,看到陳安致信息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問她“在哪兒”,歸念發了個定位給他。 陳安致到了的時候, 教堂的彌撒還沒有結束。主日的彌撒會有好幾場,這場人并不多,只坐滿了一半。有唱詩班領著教眾唱經, 空曠的圓拱頂下回音層層回蕩,很好聽。 歸念坐在倒數第二排,非教徒沒有太多顧忌,可以坐著觀禮。只是她坐的位置太偏了, 連前邊的神父都被石像擋住。陳安致看了半天才找到她, 坐過去,沒出聲,沉默著陪她聽了一會兒。 上午的陽光斜斜透過玻璃花窗, 在桌上投下大大小小的光圈, 心里連著幾天的燥都被撫平了。 神父領著教眾在讀經,歸念聽得不太用心,偏著腦袋, 撐在下巴上看他。 教堂里光線不亮,是個一不留神, 回憶就如老照片一樣噌噌往出冒的壞地方。 陳安致帶她去看過很多風景, 他是天生的藝術家, 骨子里有著與生俱來的隨性與灑脫。他六日要教課, 不上課的時候時間全是自己的,走得不遠,大多在t市周邊,背上單反和畫具就開車出發。 那時,歸念和裴瑗都是他屁股后邊的小尾巴。 津口與海遙遙相望的大炮臺、末代皇帝生前舊居、十月的香山紅葉、淡季時游人稀少的十陵,跨年夜里等在大鐘寺外聽鐘聲…… 唯獨t市這家教堂,歸念每個月都要來兩回。甚至出國后的八百多個日夜,午夜夢回,夢里一半都在這里。 究其原因,大概是因為陳安致頭回帶她來的時候,有幸在這里遇上了一場教堂婚禮,她就對這個地方一直念念不忘。 那天陳安致原本是要帶她和裴瑗去玩的,開車路過順馳橋的時候,被前邊一列婚車截了路。 陳安致來了興致,回頭問她們“想不想看婚禮”,倆小屁孩沒見過,自然沒有不樂意的。陳安致就開車就跟了上去,本以為會跟到哪家酒店,交份禮金進去蹭一頓飯,卻一路跟了t市教堂,參加了一場純正的西式婚禮。 那是歸念第一次踏進教堂。以前班上有小朋友弄什么圣誕蘋果,湊夠24個一角錢可以去教堂領,歸念卻一次沒去過。老人家不讓去。 她頭回見這種羅馬式的建筑風格,厚重的圓拱頂,神秘的油畫像,漂亮的玻璃窗,是一種挺震撼的美。 新郎新娘的親友坐在前面,他們個找了個角落坐下,看不太清,婚禮的氣氛卻能清晰感受到。紅毯從門口一路鋪到祭臺下,白玫瑰擺滿桌,唱詩班的祝禱曲逐漸從輕柔變得熱烈。 夢里沒他的臉,歸念倒是把那對新婚的夫妻記得很清楚。兩個人都是入了華籍的意大利人,神父以意語領著他們說著誓詞,陳安致就低聲一句一句翻譯給她們聽。 ——今后你往哪里去,我就也往哪里去。 ——無論貧窮還是富貴,無論生活艱難還是安樂。 ——你的國就是我的國。 ——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 婚禮的環節冗長,裴瑗沒一會兒就困得睡著了。 歸念卻聽得入了神,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場婚禮。又偏頭看看陳安致,亦沒錯過他眼里的濕意。 她心里的汗一簇一簇往外冒,鼓起天大的勇氣,才敢輕聲說:“陳老師,你別難過了,大不了……大不了……我長大以后嫁給你。” 陳安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