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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翅膀下,一臉傻笑,也不知道這幅壁畫的作者是怎么想的,居然還畫了其中一個小蘿卜頭偷偷摸了神靈的翅膀。 芙蕾看著畫像上神靈并不算和藹的表情,覺得這一定是寫實畫風,魔王一定就是頂著這么一張不情愿的臉,卻溫柔地保護了那些孩子。 ——不過真的好像雞mama哦,這個想法絕對不能讓魔王知道。 見孩子們不再害怕,神靈拎著小蘿卜頭們落了地,這也是他第一次從高高在上的神樹上下來。 人們向他獻上感謝,邀請他參加晚宴——說是晚宴,也不過就是圍著篝火喝酒吃rou而已,和綠寶石領的慶祝倒是有點相似。 神靈坐在柔軟的獸皮凳子上——這大概是這個小部落能拿出來的最高待遇了,和凡人們歡聚一堂,懶洋洋地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有喝醉了酒的凡人,四仰八叉地倒在他的身邊,他也沒有介意,端著自己的酒杯,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芙蕾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她盯著那位擁有潔白羽翼的神靈,他有銀白色的長發(fā)和金色的眼瞳,圣潔、高貴,又擁有無與倫比的溫柔。 這是魔王原來的樣子。 盡管芙蕾有些失神,但她在人群中并不突兀,眾人都和她一樣有些發(fā)呆。 最先開口的還是伊諾克,他左看右看,試圖尋求認同:“這個神靈,是不是和其他神有點不太一樣啊?” 其他人沒有立刻接話,但多少都在心里有了回答,確實不一樣。眾神高高在上,無論是再怎么親近人類的神靈,也不會允許人類在他面前這樣放肆…… “真的是神靈嗎?”王子忽然靈光一閃,大膽猜測,“會不會其實不是神靈,是和精靈、巨人一樣的其他物種……” “祂誕生于至高神的呼吸。 ”伊麗莎白顯然持不同意見。 王子沒有再接話,但也知道自己的猜測其實不那么靠譜。 “就算是精靈,也是森林女神,就算是巨人,也是泰坦之神。”紐因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他看向另一側,“似乎還沒有結束。”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這里的壁畫似乎要新一些,有可能是第三紀元初的東西。” 比起另一邊的溫馨,這里顯得要慘烈得多,深淵出現(xiàn),人和動物被污染變成魔物,整片大陸民不聊生。 神靈庇護的人們已經(jīng)不是那個人人衣衫襤褸的小部落了,他們儼然已經(jīng)是一副貴族裝扮,身后的領地也井然有序,和外面的民不聊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神靈舉起弓箭,意氣風發(fā),銳不可當,箭尖直指深淵。 他身后從者眾多,有男有女,皆披堅執(zhí)銳,氣勢驚人。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 墻壁明顯還留下了后續(xù)的空間,但這座神廟被空間魔法掩藏起來了,再也沒有人能夠給故事續(xù)上結尾。 “這里有一行字!”王子眼尖地看見壁畫低端留下了一行古語。 紐因嘗試著翻譯:“似乎是……您何時歸來呢?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眷念您,哪怕只是讓風傳遞一縷吉報……” 所有人都久久說不出話來,伊諾克喃喃道:“祂去了深淵,再也沒有回來……祂究竟是誰……” “祂是風神。” 所有人聞言看過去,芙蕾站在最后那幅壁畫前,她伸手觸碰壁畫上風神的臉頰,綠寶石般的眼瞳盛滿淚水。 無論您離開多久,故土的信者依然等待著您的消息,他們關上神廟,藏起慶賀的黃金酒具,但等您歸來之日,一定、一定會有最盛大的酒會…… 芙蕾近乎虔誠地仰起頭:“祂從至高神的呼吸之中誕生,祂是落難的神子,是保護人類的溫柔神明。” 時隔千年,那些蒙塵的榮光和權柄,終于重見天日。 第62章 神賜 沒人問她怎么知道的。 他們看著眼前的壁畫, 似乎也有偶爾晃神被拉近另一個年代的錯覺。 伊麗莎白卻想得更多,她記得自己當初調(diào)查過芙蕾的家族,她母親出身于路易斯家族, 那個第二紀元突然沒落的大家族, 難道就是跟隨著風神去了深淵…… 如果真是這樣,那芙蕾得到什么風神的啟示,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這時, 神廟深處傳來嗚嗚的風聲, 看起來像是在召喚人們前進。 即使知道了這里的神明是親近人類的, 但身在對方的神廟里,大多數(shù)人還是覺得要保持警惕。 但芙蕾已經(jīng)走了出去。 “芙蕾!”伊麗莎白叫了她一聲。 芙蕾微微側過頭,神色有幾分迷茫:“你們沒有聽見呼喚嗎?” 眾人面面相覷,微微搖了搖頭, 伊麗莎白擰緊了眉頭:“小心點。” 這或許是她的機緣,她也沒理由攔著。 芙蕾點了點頭,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這座神廟并沒有多大, 芙蕾一路往里走,很快就到了盡頭。和大多數(shù)神廟一樣,這里的盡頭擺著一尊神像——是半躺在樹上,一副懶洋洋姿態(tài)的風神。 而就在風神的對面, 站著漆黑的, 張開了六只黑色羽翼的魔王。 芙蕾停下了腳步,她喊了一聲:“魔王大人。” 話說出口,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帶著哭腔,怎么聽怎么委屈。 魔王顯然也被她嚇了一跳, 他一臉震驚地回過頭, 驚疑不定地看著眼中帶淚一臉委屈的芙蕾, 嚇得翅膀上的羽毛都差點立起來。 芙蕾眼巴巴地看著他:“嗚,魔王大人……” 然后用力吸了吸鼻子,嗆出了一聲抽噎。 魔王有些慌了神,他遲疑地摸了摸自己身上,但他又不是王城那些講究的貴族,身上哪有手帕之類的東西,最后只能下定決心般朝她伸出衣袖:“擦擦?” 芙蕾的眼淚噼里啪啦就落了下來,她搖搖頭,掏出了自己的小手絹,但她還沒哭完,一點也不急著擦。 “嗚嗚嗚,魔王大人,我以前一直知道你好,但不知道你有這么好……” 魔王繃著臉,有些手足無措,他兇巴巴地瞪起眼:“怎么了!你哭什么!” 芙蕾才不怕他裝兇,接著哭:“嗚嗚嗚,你這么多年在深淵里,一定受了很多委屈……” “就這個啊。”魔王松了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就一眨眼沒看著她,傻丫頭在外面被人欺負了呢。 “什么叫就這個!”芙蕾拔高了音調(diào),“這可不是小事!大家都還不知道您曾經(jīng)為了人界做了那么多……” “干嘛要他們知道。”魔王不自在地抖了抖翅膀,“我又不是為了給他們顯擺才去深淵的。” “嗚嗚嗚……”芙蕾又開始哭,“他們等了您好久好久……” 魔王不說話了,他嘆了口氣,直接上手,一把捏住芙蕾的臉,皺起眉頭給她擦眼淚:“不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