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我只好將計就計把劇情給改了，從原本的床上打架變成了真正的打架，血袋本來是給你用的，現在只好自己用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王云之無奈地伸手去提溜他的衣領：“這樣分數就能上去了？”

他這么一提溜，又給了賀凜演戲的機會，賀凜立刻伸出雙手箍住了他的手腕，使勁把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帶，還做出了窒息的樣子。

窒息PLAY嗎……

王云之聽到了耳邊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黑影們紛紛從座位上站起來，拼命鼓掌喊叫：“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的聲音，又有一部分黑影在大喊：“不，不，不，我們要看緩慢的折磨……請慢慢掐死他……”

“……你還好吧？”王云之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這荒誕的一切，只好一邊假裝掐著賀凜，一邊低聲問。

“黑影們不在乎被傷害的是誰，只要能看到暴力的場景，它們就會開心。”賀凜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笑嘻嘻地說：“所以如果現在是我虐待你的話，它們也會這樣歡呼的……但我擔心老師忍受不了，只好勉為其難替老師承受這一切了。”

“我沒那么脆弱。”王云之說。

“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怕我，我的惡劣永遠傷害不到你，但是黑影們的歡呼一定會傷害到你。”賀凜說。

王云之想象了一下，假如自己正在忍受傷害，而無數人歡呼雀躍期待著看到自己的死亡……這樣的感覺，即使明明知道是在表演，明明知道歡呼者根本不是人，那也確實是不好受的。

“對不起。”他低聲對賀凜說。

“沒關系的，老師想對我做什么都可以。”賀凜說。

在觀眾們看不到的角度，賀凜悄悄對著兔子先生和綿羊小姐勾了勾手指，讓它們把燈光的位置調整了一下，變成從舞臺邊緣射向自己和王云之，把自己和王云之的影子投到了背景大幕上。

道具樹木和道具花草都被撤下去了，只剩下兩個人的影子，放大在后面的一塊白色幕布上，看起來頗有幾分恐怖片的意味。

王云之偏過臉望了一下那影子——被放大了十幾倍的自己，就這樣壓在賀凜的身上，猛一看真的很像一個殺人兇手在行兇的樣子。

“老師，回憶一下恐怖電影里的劇情，然后假設你手中有一把刀，就這樣刺向我……”

一直都只覺得賀凜是嬌生慣養高高在上的類型，沒想到也舍得做出這樣的犧牲……雖然對他來說只是好玩而已，但王云之還是覺得很不容易。罷了，看在他這么努力的份上，好好配合他吧。

王云之繃緊了身體，閉了閉眼睛然后睜開，下一秒鐘，他已經不是自己了，而是一個瘋狂的殺人惡魔，不，殺狼惡魔，他把這么多年來的專業技能全都用在了肢體語言上，表情也沒有絲毫放松，他手臂抬起了一個優美的弧線，手中握著一把不存在的刀，對著賀凜的身體刺了下去，與此同時，還不忘記對著臺下露出一個冷漠的笑容。

剪影投在幕布上，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放大，就像上個世紀三十年代的默片一樣恐怖。

這一“刀”下去，所有的玩家和黑影們都仿佛聽到了鮮血飛濺的聲音。

王云之做了一個剖開賀凜身體的動作，然后雙手握成鷹爪，仔細地把“內臟”扯了出來。

明明賀凜是完好無損地躺在地上，連衣服都沒有扯破一點，身體更是沒有受傷，但從投影看來，他似乎就是正在被開膛破肚。

“我要吐了……”林彤兒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我知道云之哥哥是在演戲，可是，可是怎么就這么嚇人呢……”

“我也不知道，明明沒特效啊，怎么就跟加了特效一樣，明明只有這么簡陋的布景。”徐超也犯起了嘀咕。

“我第一次發現肢體語言這么重要。”楊雨晴感嘆，臉上帶上了一點回憶的幸福微笑：“看著云之老師的表演，我感覺就像是……我又回到了親手殺人的時候。”

“別說了，殺人的經歷是好事嗎？我一想起來還總做噩夢呢，你居然這么享受。”徐超郁悶。

……

黑影之中響起了嘖嘖贊嘆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屏幕上的數字終于升到了60以上。

王云之松了一口氣，終于從殺狼惡魔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把賀凜從地上拉了起來，兩個人一起謝了幕。

“恭喜兩位玩家，今天的工作考核合格了，可以照常拿到工資。”綿羊小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情不愿。

“雖然云之老師的表演很好，但我還是要吐槽，這到底是什么破劇情？莫名其妙，沒頭沒尾，沒有結構，這樣的劇本在我這里會被一槍斃掉的。”徐超在觀眾席不滿地說：“結果到最后就是看了一場打架？還是紅衣騎士單方面碾壓狼，一點波折都沒有。”

“你是職業病犯了吧？”楊雨晴輕松地說：“現在看來，唯一的評判標準就是黑影們打出的分數，其他方面都無所謂，什么劇情線什么感情戲，都不需要。”

“這群黑影真是屁都不懂……”徐超無奈：“我不是想和王云之和賀凜作對，單純覺得劇本不行。”

“黑影們就是想看暴力，你應該記住這點，以后表演用得上。”楊雨晴說。

“我就算了，我也就能演個沙包。”徐超說：“話說回來，王云之和賀凜的身份，這不就暴露了嗎？”

……

舞臺劇結束后，妝容會自動卸掉，服裝也會自動換回原本的服裝，來到后臺，王云之找了一塊干凈的布，替賀凜擦掉了臉上殘留的道具血跡。

“真沒事了？”王云之問。

他剛剛在臺上演了殺狼惡魔，做出了一副和自己原本性格完全不同的兇狠殘忍的樣子，實在是有點累，現在恢復了本色，被昏黃色的燈光一照，越發顯得溫柔可親。

“沒事。”賀凜看著王云之，不肯移開目光。

“看我干什么？”王云之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就是在想，你長得這么好看，就算真的殺了我，我也不會生氣的。”賀凜又開始胡鬧：“剛剛在臺上的樣子，也很好看。”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

“好啦。”賀凜笑：“這一關總算是贏過去了。”

他剛剛在舞臺上表演得太努力了，不僅僅臉上沾了道具血，頭發上也有，但現在的笑容卻還是那么得意洋洋。

“謝謝你的犧牲。”王云之最后在他臉上擦了一把，擦掉了最后一點血跡，笑了笑：“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他把手放進衣袋里，觸摸到了那張倒吊人卡牌，然后默念：結束使用。

又是一陣電流通過手指，下一秒鐘，互換位置。

王云之和林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