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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個死尸的眼睛一樣,沒有區別。【“只要你不負我。”他看著他,眼神堅定無比:“我絕不負你,師兄。”】說好的白頭偕老呢?說好的到老之后說我愛你呢?他將死不瞑目的青年死死的摟在懷里,從咽喉當中發出的聲音宛如困獸絕望的嘶吼。一一,一一,他活生生的師弟,活生生的愛人,就這樣沒有了。他該恨誰?母親嗎?一掌害死安澤一的母親已經死去。楚留香嗎?他并不知道安澤一傷得那么重,甚至,還是安澤一把他蒙騙離開的。他想了又想,最后他覺得,該恨的人,只有自己。如果沒有無花,是不是安澤一還依舊是那個每一天都快快樂樂的少林無依?如果沒有無花,是不是安澤一還依舊是那個每一天都行醫救人的杏林無依?如果沒有無花,是不是安澤一還依舊是每一天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活著?如果沒有無花,是不是安澤一會愛上另一個人,和一個溫柔真誠的男子一起生活,過著平淡卻也安寧的時候?而不是因為他而被抓到大漠,然后受盡苦難,死在大漠。連家都回不了。一一,你說過,將來還俗之后想在蘇州生活,也想死在蘇州,因為那里像極了記憶里的故鄉。一一,我說過,生同衾,死同xue,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是不會松開手的。等我。安澤一睜開眼睛,看著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天花板和吊燈,神色有點恍惚。他當然覺得熟悉了,因為這是他上輩子的家。他當然覺得陌生了,因為他都二十多年沒有見到了。他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看著屋子,嘴角動了動,揚了起來。他在笑,但是眼睛里大顆大顆的流下來。止不住的眼淚。他的哭聲驚呆了隔壁的父母,看到思念已久的面容,他哭得更厲害了。被一頓連哄帶勸下,安澤一把臉埋在母親的懷里,訥訥的說著自己做了一場夢。的確是一場夢,一場分別了二十余年的夢。清醒過來的安澤一沒有詢問,而是自己通過周圍的東西、電腦上的時間確定,自己重生了,重生在自己高考剛剛結束的時候。不需要再經歷生離死別,不需要再遇到袁旭那個人渣,這個真的是……太好了。他沒有報上輩子的學校,而是報了北京中醫藥大學學習中醫。在上大學之前的時光,他沒有向之前說的那樣去國外旅游,而是去了他們倆定情的小鎮,去了他死亡的敦煌,最后,他去了他們倆竹馬竹馬一起長大的莆田南少林寺。都是他自己一個人,沒有報團。安澤一還上網看了系列的所有武俠,看了各個版本的電影電視劇,看著網上評價最好的幾個版本的無花后,最終,在賓館,他淚流滿面。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的師兄,有著世界上最好看的眉眼,最溫柔的微笑,有著最優雅的姿態。他的師兄會彈奏最悅耳的琴聲,會繪畫出最美麗的畫,也會做出世界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他的師兄在感情上忠誠,而且是如同自己忠誠于他一樣的忠誠于自己,而不是什么長孫紅!他的師兄雖然有時候會有負面情緒,但是他不是殺弟殺母的惡人,他也沒有碰過司徒靜,他的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師兄。師兄。安澤一死死的攥著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哭得痛苦而絕望。他想念無花,如此的想念。莆田的少林寺,看起來有一點點的熟悉,又帶著濃烈的陌生感。這也不奇怪,明代距今五百年,而這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數字,也是一場滄海桑田的巨變。一步步的登著臺階,一步步的四處張望著。沒有那個慈愛的天峰大師,也沒有拉著他的手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師兄兼愛人無花。這一刻,安澤一清晰無比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在明朝死了,那個叫無依的小和尚真的死了。空間與時間,在這個巨大的鴻溝前,人力是可以忽略不計的。生離死別,真的是人生最苦。他再一次忍不住生出想要流淚的沖動了。“一一。”安澤一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說好的,你等等我,你卻失了言。”安澤一嘴唇顫了顫,沒有說話。“你說過的,一起白首偕老呢?”他終于忍不住回過頭了。那是一個個子高高的男子,相貌堂堂,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俊美得足以秒殺世間任何一個男明星,安澤一甚至注意到有些害羞的女孩紅著臉羞答答的看著他,而膽子大的舉著手機拍照,甚至還有試圖搭訕的。只是那個人都無視掉了,因為他的眼睛里,只注視著安澤一一個人。“師兄。”安澤一喃喃道,輕軟細微的聲音被風吹到了男子耳中,然后他的眼睛在一瞬間亮了起來,滿滿的都是溫柔繾綣的情意。真的是師兄。真的是他。安澤一不知道無花是身體穿越到了現代還是靈魂穿越現代還是在古代死亡之后轉世到了現代恢復記憶,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他還愛自己,而自己也依舊愛著他。安澤一抬起腳,一步步走過去,走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認真,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堅定,一步步的,朝著他,走過去。他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眼眶里面的淚水,終于滾落了下來。無花,這輩子名字叫做吳華的無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指尖劃過安澤一柔嫩的臉蛋,拭去了那一滴淚:“一一,師兄在這里,師兄回來了。”他抱著安澤一的尸骨自殺之后,感覺自己不過是眼睛一閉一睜,就發現自己重生成為了一個叫吳華的年輕人。吳華,中日混血兒,有著一個中國人的父親和一個日本人的母親,并且下面還有弟弟meimei。夫妻恩愛,弟弟活潑meimei可愛,并且對待他這個長子長兄也是極好的。上輩子幼年時最渴望的家庭,這輩子都擁有了。但是,但是。他沒有了他的一一。他弄丟了他的一一。他越來越沉默,一天天的長大,直到有一天,他夢到了他的一一,依舊是記憶深處的清麗端秀,站在莆田少林寺的石階上,回過頭看向他,笑意盈盈,眼神溫柔如三月桃花。他醒來之后,只覺夢是一種預兆,于是,早已經自己創業的無花,千里迢迢去了莆田。當他看到那個一臉懷念中混著悲傷之色的青年,短短的黑色頭發柔軟的垂在臉龐,雪色晶瑩的臉上,一雙微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