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難受了，下次不會了?！绷譄A啄吻著他。

桑野猛然把他推開，站起身來冷笑說：“那是因為你已經(jīng)得逞了，你以為你就這么贏了？”

林烝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他，嘴角已經(jīng)紅腫，還破了點皮。

“我和許卿說過了綿山的事，”林烝揩了下嘴角，隱忍地嘶一聲，又重新抬頭看著桑野，“只要源盛的股權(quán)變更，由我代表嘉南入股，嘉南就會撤出綿山的競爭。”

桑野沒有說話，于是林烝接著道：“之所以晚了一個星期，是因為公司里有些人不太|安分。”

“……這不是要挾，”桑野扶住扶梯深吸一口氣，“我不接受要……”

“這當然不是要挾，”林烝站起來對桑野說，“這是妥協(xié)?！?/br>
桑野愣住，心里突然地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可以隨意給予情人很多甜蜜的情話，也愿意在這種關(guān)系里去討他們的歡心。

唯獨不太熟練的業(yè)務(wù)是接受寵愛。

他拒絕對方的情話，也拒絕對方太過黏膩的依附。

林烝這個人是……特別的。

他有些可怕。

他讓人絕望又給人溫柔。

這種感覺讓桑野心悸，卻又像是停不下看恐怖片的人一樣，一面驚叫一面在這種恐懼里獲得隱秘的發(fā)泄的暢快。

林烝再度靠了過來，桑野緊繃起來，握在欄桿上的手太過用力手心沁出了汗。

“我不會強迫你，”林烝看著他的眼睛說，“親一下？”

桑野呼吸有些紊亂，壓緊了聲音說：“你真無恥?！?/br>
林烝彎了彎眼睛，而后試探著上前。

“我還……不能夠……”桑野退了一小步，聲音有點抖，他還沒明白為什么只一個晚上事情就發(fā)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烝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害，而后安撫性質(zhì)地和他交換了一個吻。

他喊他：“阿野。”

☆、不爽

·

林烝要用熱毛巾給他敷眼睛，桑野拒絕了。

他的車還停在嘉南旁邊的停車場里,要回自己的住所要么讓林烝開車送他,要么借他的車。

桑野從林烝那里拿走了車鑰匙。

兩個人一起開來的帕加尼到頭來變成了桑野一個人開走。

他連西裝外套都沒有拿。

引擎轟鳴聲憤怒地宣泄在夜里，桑野的住所在32樓，冰冷的住宅在高空俯瞰城市,一半是不夜的商業(yè)繁華區(qū),一半是漆黑的老城區(qū)。

他洗澡出來給自己倒了杯紅酒,沙發(fā)正對著巨大的落地玻璃,往前一步穿過它就能享受蹦極的樂趣。

暗藍的夜色流過桑野的面龐。

復古留聲機的讀針搭上磁碟，空曠冰冷的空間里幽幽響起男中音在唱歌劇。

桑野的手輕微發(fā)抖，用喝酒的姿勢掩蓋心里的狂潮。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自欺欺人地想。

今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他不曾向任何人求饒。

桑野沒注意自己喝了多少酒，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從沙發(fā)倒去了床上，留聲機無聲地沙沙轉(zhuǎn)著，胃里空虛和火辣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經(jīng)。

桑野往床邊一撈，手機上顯示已經(jīng)到了中午十一點。

宿醉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一點，昨天發(fā)生過什么不再回想,他是著眼于當下的及時行樂者。

呵,林烝，狗東西！

數(shù)個未接來電躺在列表,桑野洗漱之后給自己叫了一份早餐服務(wù)，挑著回了幾個。

張鹿鳴作為他目前的直系下屬，對于桑野的不滿已經(jīng)要爆表了，項目燒在眉毛上，這位富二代仍舊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實在是叫人覺得可恨。

桑野看著她的未接來電沒有理。

吃過胃藥和午飯,桑野開了另一輛車去上班。

微信上亂七八糟的小可愛們看見他們遲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這幾天已經(jīng)消停了很多，桑野一面坐電梯一面把他們刪掉，他發(fā)現(xiàn)紅點列表里竟然還有一個葉小如，這真是奇怪了，葉小如那膽小的兔子怎么敢給他發(fā)微信。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桑野點開葉小如的消息，里面一張辦公室照片上滿滿的都是紅玫瑰。

一大捧，把鏡頭塞滿還沒放下。

“?？偅。?！你的花！”

這沒頭沒尾的丫頭，桑野笑著給她回復：怎么，終于發(fā)現(xiàn)我的魅力了？

還沒點發(fā)送，推門走進明亮的辦公廳，無數(shù)雙眼睛“唰”一下看了過來。

桑野敏銳地抬頭，就看見他辦公室門口的送花員抱著一捧玫瑰。

金發(fā)碧眼的小jiejie眼睛一亮，用不熟練的中文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您就是桑野？”

桑野看見人群里葉小如追星般狂熱的八卦之魂，默默地把手上的回復刪了，手機扔進口袋。

花束中間有一張卡片，法語浪漫地寫著“致我所愛”。

送花小jiejie還在用中文說：“這是林先生送來的花，巴黎直達，請先生簽收。”

“林？”桑野笑了，用法語問她，“他是誰？我不認識。”

送花的法國小jiejie對了一遍地址，沖他微笑道：“如果你是他生氣的戀人，或許應(yīng)該嘗試原諒他？”

她說法語比中文要流利得多：“林先生訂的是我們店里最美的紅玫瑰，每一朵上面都保留著晶瑩的露水?！?/br>
桑野對她眨眨眼睛：“可是林說我是他的郁金香，那么誰又是他的紅玫瑰？”

他接過簽單把玫瑰簽收，提著花束包裝紙的一角就那么殘忍地把它們亂糟糟拎在手上。

愛花的法國小姐看起來十分氣憤：“它們剛從泥土中失去生命為了贊頌?zāi)銈兊膼矍椋鼈儾辉撌艿竭@樣粗魯?shù)膶Υ??！?/br>
“女士，你的話太多了。”桑野懨懨地不愿理她，法國小jiejie氣憤地離開，桑野拎起花束來看了看，紅玫瑰的確熱烈得漂亮，但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桑野把花放在辦公室門口的垃圾桶上，順帶撕走了那張卡片。

辦公室小姑娘們竊竊私語，桑野一眼瞟過去，比平時的溫柔多了幾分邪性的冷淡，她們漸漸地不說話了，只剩一個八卦的葉小如暗自著急。

桑野翻看手機，上邊沒有任何來自林烝的消息。

他神色里看不出什么，微有哂笑，轉(zhuǎn)身進了辦公室。

蘇河源盛的財務(wù)顧問向他打了很多個電話，嘉南的財務(wù)人員已經(jīng)聯(lián)系到了他們，注冊資金變更上有很多的手續(xù)要做，財務(wù)和法律方面都需要桑野作為法人的簽字和蓋章。

工商稅務(wù)部門那邊有許卿給他們疏通快速通道，這件事不會有多麻煩。

桑野的打火機玩轉(zhuǎn)在手上，外邊的天灰蒙蒙的，涼爽的秋天也要過了。

桑野翻看桌上的文件，除了綿山的地，還有包括擴張新區(qū)樓盤在內(nèi)的諸多文件，桑秦有意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