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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是要把血族滅族啊……“呵,耶和華,你一定每次都要做什么絕嗎?你是不是給誰都沒留過后路?”路西法在這驟然壓抑的氣氛里開口,而后揮著雙翼落到上帝面前。一雙黑色的眼睛,像是要望盡上帝眸子深處,兩只手緊緊攥成拳:“對別人是,對你自己也是,你不累嗎,耶和華?”可身披圣光的神卻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在片刻的對視后,輕飄飄偏了視線,輕聲說:“吾只是提供一個選擇,你們也可以保持現狀不變?!?/br>是變成人,還是繼續做他的吸血鬼?又是這道二選一的選擇題。該隱沉默了。他該選擇整個血族,還是以諾?不只該隱沉默,整個宮殿都變得安靜,只剩泉水汩汩的流動聲。畢竟,一邊是愛人,一邊是整個族群。這樣的選擇太過沉重,恐怕任誰都選不出。“小蝙蝠兒,你想選什么就選什么。血族就算全都滅族又怎么樣?等審判過后,該下地獄的下地獄,該去煉獄的去煉獄,還能輪回的重新輪回。又不是徹底灰飛煙滅了,你提前在這兒默哀個什么勁?”路西法不耐煩插.進來。他受不了這一群人磨磨唧唧的,真想給他們一人一巴掌清醒一點。多大點兒事,一個個這么苦大情深。“他們要是還存有人性,你以為他們會想當吸血鬼?說不定這對他們來說還是個解脫。他們要是一點人性都沒有,你有什么好難過的?退一萬步說,就算你還想當吸血鬼,那又怎么了?不就是怕和以諾分開嗎,剛一點不行嗎?誰擋著你們,上手直接劈,這很難?劈不動,哥哥替你劈!”不愧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王,說話剛出天際。眾人頓時啞口無言。該隱舔舔嘴唇,轉身看向以諾,猶豫著說:“這樣一想……感覺是有點簡單。以諾,你覺得呢?”以諾活了這么多年,也是頭一回聽到這么簡單粗暴的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倒是米迦勒先湊過去給了路西法一拳:“路西法!你又想劈誰?上回徒手拆了地獄,放走的惡魔讓天使們足足抓了三天!地獄重建耗費天使軍團整一個月!”路西法墮天之后干的那些事,說多了米迦勒心里全是淚。也幸好路西法還算有點分寸,當時沒把鎖住撒旦的鎖鏈也砍了,不然天下真是要亂套。但地獄坍塌那會兒,撒旦腦袋都被地獄看守石砸出好幾處傷口,昏迷了一天一夜,也給天使們添了不少麻煩。雖然后來路西法也有參與地獄重建,可剛一建成就把地獄據為己有,直接占山為王了!簡直過分!總之,天堂近三千年,單是處理路西法惹出來的問題,就占了三分之二的工作量。路西法嘖了一聲,接下米迦勒這不輕不重一拳,目光灼灼地望向一直沉默不語的上帝,問:“父神,您說呢?如此簡單的事,真有必要考慮得那么艱難?”該隱看看路西法,又看看上帝,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流轉著怪異的氣氛,卻又講不出是哪里奇怪。說他們有仇吧,卻還能安靜地面對面交流??扇粽f他們沒仇,路西法說話又一句一個刺,每次都對準上帝刺過去。不過,這次上帝終于沒再無視路西法。他緩緩轉身,深如幽海的眸子注視著他,唇角溢出一聲淺嘆,“lu,多年未見。你幾乎毀了整個世界,非但不向吾道歉,反倒見面便質問吾嗎?”上帝其實并沒有發火,只是在輕聲陳述一個事實。但即便陳述這樣令人發指的事實,他的聲音依然那樣溫潤、柔和,好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陽光的味道。只是這句話說完,路西法便立刻沒了脾氣。他兀自低著頭。完全沒了先前日天日地的氣勢,看起來倒像一只被拋棄的小奶狗。“對不起……父神?!彼f,“我只是,想讓你回來?!?/br>一直圍觀這兩人的該隱,胸口狠狠提了一口氣:夭壽了,他這是發現了什么驚天大秘密?上帝和路西法平日的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的?太不可思議了……“那個……吾神?!痹撾[連忙打斷這詭異的氣氛,小心翼翼開口。“我想,我還是做回吸血鬼吧?!闭f完又看向以諾,揪揪他衣袖,征求他的意見:“可以嗎?”看到以諾點頭,道了句“隨你”之后,該隱才終于露出輕松的笑。上帝輕輕嗯了一聲,將他身體恢復原樣,身上淺淺的圣光忽得就消失徹底。神來得悄無聲息,走得也沒有預兆。所有人在感覺到神的氣息消失之后,全都松了口氣。只有路西法瘋了一樣,身后羽翼驟然展開,煽起一陣颶風。“耶和華,你又逃去哪!給我回來!”而后,便急急沖出門外。直到相隔很遠,依舊能聽見路西法氣急敗壞的聲音:“耶和華!你再逃,信不信我把你的世界徹底毀了!”*宮殿和圣泉終于恢復原樣,走送天使和彌賽亞之后,桑格和米婭雙雙飛去門外守護著。偌大的空間里只剩該隱和以諾兩人。先前有人在時,該隱還放得開。現在,兩人又站到一起,該隱忍不住尷尬地往后退了退。說起來,他們還在吵架。可是,才退了沒兩步就被扣住胳膊,直接拉進這人懷里。“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嗯?”壓抑著怒氣的聲音響在耳邊,讓該隱耳朵不由自主動了動。“還,還不是你,想著變回人類就不要我了,還想讓圣泉殺死我的寶寶!”小吸血鬼聲音有點兒大。反正不管占不占理,氣勢得先出來。以諾被氣笑了,用力把該隱往自己身上攬了攬,手掌覆在他的小腹:“難道不也是我的寶寶?我還不是為了你好。若不是父神出現,到時孩子留不住,你逆轉儀式進行一半,興許也活不成了。”他說著,拉過該隱,雙手摟住他的腰,閉了眼吻在他鬢邊,“隱寶,你讓我怎么辦?”“胡說,你才沒想那么多……”該隱低了頭,囁嚅著:“而且,你也從沒說過喜歡我,哪有那么離不開……”說起“喜歡”,以諾忽然笑了,手指勾著他下頜:“還學會先告狀了?那你呢,嗯?一只吸血鬼,突然跑來梵蒂岡找紅衣主教?就沒點不可告人的秘密?”忽然被說中隱瞞好久的心事,該隱眼睛一瞪:“沒有!”他不接話還好,這一開口,以諾便立刻看出他的不自然。“沒有?我可沒忘記,你這小騙子做過什么事。到底剛開始找我來做什么的?”以諾其實就是隨便問問,畢竟小吸血鬼這么傻,心思都放在明面上,肯定不會真有什么壞心。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