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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緩緩睜眼。尷尬地把胳膊放下,煞有介事地抻抻自己衣擺。再一抬頭,便被這忽然變了的景象驚了滿眼。這一堵墻,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一邊是老舊破敗的磚石房,和深藍色的河道。另一邊,也就是他們所在這一邊,是一座鵝卵石鋪就的小橋,橋身很長,一直通向最里面的一座宮殿。而那座宮殿,他們剛剛才見過,便是:圣馬可教堂。橋的兩邊是散著光暈的海水,海面與橋幾乎持平。海浪溫柔地沖刷在橋身,發出嘩嘩的聲響。抬頭,便見兩只漂亮的知更鳥正迎著他們飛來。“梅塔特隆殿下,許久不見,您還好嗎?”其中一只落地之后,便成了一位嬌小可愛的少年。另一只也不甘落后,幻化成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拉著以諾的袖子直撒嬌:“梅塔特隆殿下,這次您要在人間的泉口住多久?桑格在圣堂的花園里種了梅子樹,釀出的果酒特別好喝,我帶您去嘗嘗!”桑格便是那位嬌小可愛的少年了,而這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則叫米婭。“殿下,您身上的黑暗之力好濃,看起來要在圣泉池多泡幾天了。”桑格說著,又轉頭看向他身后的該隱:“怎么還帶了個人間的黑暗生物?欸?他和您筆記里的人,似乎有些像?殿下是去人間找他了嗎?”該隱原本因為那句“人間的黑暗生物”不高興,但聽到桑格說起以諾的筆記,這讓他有些發愣。忽然記起,當時圣天使長米迦勒也說過一句話:去人間查什么真相。該隱忍不住小幅度地向后退了幾步。這個真相,是和他自己有關嗎?以諾是為了探查他,才輪回人間的?“你……”他猶豫著開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者以什么樣的語氣說出來。但停頓幾秒之后,還是把那句話問出了口:“你來人間,是為了探查我?”在該隱向后退的時候,以諾就已經察覺到他的小情緒。也許連該隱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受到侵犯的時候,他都會不自覺地咬緊下唇,脊背挺得筆直??雌饋韮炑庞指甙?,奮力營造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就像現在這樣。小吸血鬼后退半步,全身都在戒備著,神色卻無比淡然,看起來就像個高高在上的小王子。“隱寶,我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類,先前天堂的事,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彼麩o奈走近兩步,抻住該隱胳膊,把人往自己懷里帶了兩步,雙臂換上他的腰,輕輕吻上他額頭,把他按在自己肩窩安撫:“別怕,我不會傷害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一句話在腦海里回響。該隱疲憊地閉了閉眼。在他殘缺不全的回憶里,這樣的場景太多了。卡莉說的,夏娃說的。而現在,以諾也在說。“以諾,為什么我覺得全世界都在打我的主意?你們……你們能不能放過我?我就是個普通人。”他說著,退出以諾懷抱,盡力和他比劃著:“你看,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厲害,夏娃當初想讓我迷魂天使,我也做不到。”他抿抿嘴唇,艱難地吞咽了下:“你們……你們不要這樣,你們會失望的?!?/br>“你們失望了,還要……”該隱低了頭,他一時之間找不到什么可以用的詞,糾結了好一會兒,才說:“還要處理我?!?/br>以諾愣住了。他知道,眼前這人,再多的跳脫也都只是裝出來的。心里那些柔軟無處安放的情感,只有在最脆弱的時候才會宣泄而出。他很生氣,該隱怎么能把他和夏娃卡莉那種人相提并論?可心里卻也被結結實實扎了一刀,是那種與眼前這人感同身受的疼。他抬步上前,沒有強迫他抬頭,也沒強行讓他進自己懷里,只是嘆息著揉揉他腦袋,說:“你怎么……這么可憐,讓我都沒辦法生氣。”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不要再利用我了,因為……最后對我失望的時候,還要處理我。我哭了QAQ隱寶太可憐了,我的心上也被扎了一刀1551我要抱抱隱寶QAQ第四十二章該隱沒說話,只是一直低著頭,也沒了動作。以諾嘆了口氣,知道他心里想的多,便沒再做多余的事。畢竟,任誰突然被塞回上千年的回憶都不會好過。更何況,這回憶還都是糟心頭透頂的。該隱能一直保持著樂觀、從容的模樣,已經是很好了。他只是握住該隱的手,和他十指交握著,轉身看向桑格:“我先前的筆記在哪?帶我們去看。”雖然不清楚那本來自天堂的筆記里究竟記錄了什么,但他知道,這件事若是現在不解決,這只小吸血鬼可能要鉆進牛角尖里把自己糾結死。“就在您的書房?!鄙8裾f著,抓抓頭發:“我忘記殿下您輪回人間,已經忘了天堂的事。抱歉,我這就帶您和您的朋友過去?!?/br>說完,腳尖在橋上鵝卵石輕輕一點,就又變回了小知更鳥,拍打著淺綠色的翅膀,上下翻飛著引路。米婭也化了原型,跟在桑格后面,嘰嘰喳喳叫著,聽起來像是在唱什么歡快的歌。該隱被以諾拉著,一前一后沿著石子鋪就的小路走。許是以諾顧及他的情緒,他們走得異常緩慢,這模樣看起來不像是來辦事,倒像倆觀光的閑散游客。他抬眼看向前面領路的以諾。男人很高大,肩膀也很寬闊,在肩胛骨與脖頸連接的地方,有一個淺淺的肩窩。害羞的時候,他曾把額頭抵在那處。以諾會抱緊他,雙臂箍著他的腰,也會親親他頭頂的發xue。而這個人的手,正握著他的掌心,和他十指相扣。在他說過那么過分的話,表現出那樣明顯的不信任之后,依然緊緊牽著他。還生怕他會難過,用柔和的聲音安撫他。該隱望著以諾的后背,忽然停了腳步,抿抿唇,輕聲開口:“以諾,先去圣泉吧?!?/br>以諾聞聲一頓,回身看來,望著他的眸子里,是模樣清淺的笑。該隱就在這灼灼的目光里,猶豫著上前走了幾步。而后,耳邊才傳來以諾徐徐緩緩的話。他說:“不急,先把筆記的事解決了。不然,我怎么借口你不信任我,然后朝你發火?”該隱沒想到他會這么直白,一時間看著他的眸子里帶了些愣怔。其實,他和以諾之間的交情,他自己都不知深淺。雖然表面看來,他是因為那本還未見過的筆記懷疑以諾,但這也是他自己對待以諾的映射。正因為他對以諾的感情不夠深刻,才會覺得以諾對他也是如此。自己都沒做到的事,也沒有資格去苛責別人。所以,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