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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拽的尸首正仰面躺于盥洗間的地面, 身體仍帶著溫度。 身上并無明顯外傷,但他雙眼瞪得極大,血絲滿盈的眼球死死地瞪著天花板, 他面色驚恐而又痛苦,像是在臨死之前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初步來看,或是死于窒息。 盥洗室位于第四節 客車車廂的尾節, 左側的墻后是吸煙區, 右側則是衛生間。 “死亡時間大概是在十分鐘前,死因是窒息。” “兇手不是人類。” 靈邪說道。 他語氣平淡卻篤定,兩句陳述沒有多余的解釋。 注視著地面的尸首, 觀火不解地提出了另一個疑問。 “他沒有理由出現在這里。” “這里是第四節 客車車廂的尾巴,但狂霸酷炫拽的鋪位在三號車廂第六卡,實際上,他距離三號車廂的盥洗室要更近。結合他的性格參數,且根據钷布隨機分布公式計算, 他只有4.2%的幾率選擇此處。” “我認為——他出現、并且喪生于此, 并不是偶然。” 眾人同意觀火的看法。 蘇綺亦是同樣,只不過,她是因為一抹似有似無、攜著嘲笑意味的輕笑。 是雪漾。 當她的笑容入目,蘇綺登時可以肯定——狂霸酷炫拽的死亡和她絕對脫不了干系。 當察覺到了蘇綺的視線, 雪漾愣了一愣, 可她并不慌張, 隨后甚至嬌笑著與前者對視, 眼神中的深意囂張而又露骨。 ‘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他是誰, 不言而喻, 見此,蘇綺啼笑皆非,不置一詞。 而因有噼里啪啦的聲響傳來,她的視線轉向了盥洗室的玻璃窗。 豆子大小的水滴不斷砸在了窗戶上,暈開一層一層的水樣,模糊了窗外的視界。 ——下雨了。 這一場雨來得讓人心慌,卻并不意外。 待看過了狂霸酷炫拽的尸體和周圍的境況之后,為了避開乘務員的審查,數人匆匆離去。 他們先是去了狂霸酷炫拽的鋪位看了看,但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眾人決定先去餐車填飽肚子。 蘇綺走在最后邊。 這時,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回首,那張過分嬌柔甜美的臉蛋出現在她眼前。 雪漾雙臂交叉抱胸,打量著蘇綺的眼神盡是審視的意味。 “你不是新人吧?” “我是。” 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落后,蘇綺不再看她,繼續前行。 雪漾挑眉,顯然不信。 她追著上前了兩步,轉移了話題。 “那他呢?那個長的很好看的小哥哥是你男朋友嗎?” “不是。” 無需思考,否認的答案當即脫口而出。 雪漾笑了。 她看著冷淡的蘇綺笑得別樣開懷。擋在了后者的前路上,迫使她正視她,“小金meimei,我們來打一個賭,好不好?” 不待蘇綺出聲,雪漾又繼續說道:“我有看你上一場直播哦,你拿到了一本叫做的道具,是不是?” “我知道它的作用。” 下一秒,一張道具鑒定圖被立刻分享給了蘇綺。 描述:來歷成迷,但似由深受古惡靈之害的受害者所著。 作用:你或許能從解析中解開一些令你困惑已久的謎團。 目光掠過鑒定圖,一瞬思量后,蘇綺改變了主意,轉而問道:“賭什么?” “我賭……勝利與你之間,他會選擇勝利。” 聞言,蘇綺一怔,頓足不前。 如此,余下的選擇便只剩下—— 比起勝利,他會選擇她。 “你,相信他嗎?” 雪漾低聲問道。 直播間里正打算噴人的小伙伴們蒙圈了。 【彈幕】??我沒聽錯吧?? 【彈幕】我原本以為雪漾是來挑撥離間sao天婊地的,沒想到竟然是來送助攻?? 良久。 蘇綺終于出聲應了。 望著前方那抹高大的背影,她輕聲笑道—— “好。” “我賭。” * 第二日上午的時光過的格外清閑。 簡單的早餐過后,雪漾和靈邪不知所蹤,余下四人則是在為車票努力。 原淮文在努力畫車票,觀火則是在努力計算哪里、什么時間可以撿到車票。 這時,抬眼審視了餐車內一周,觀火沉聲說道:“又有乘客失蹤了。” 雖然K4780列車上一直有乘客上上下下,但比之昨日,車上的人流還是少了些許。若非觀火,眾人或許難以察覺。 除此之外,列車上乘務員的模樣也有了變化。 ——他們似乎開始緊張起來。 身穿天藍色制服的每一張面孔上皆有焦灼的神色。當他們從蘇綺身邊經過時,她聽到了一句低喃。 “快到了。” “就快到了。” 快到了? 是什么快到了? 一道興致勃勃的聲音打斷了蘇綺的思緒。同時,兩張字樣扭曲的粉紅色小卡紙也是浮現眼前。 “老妹兒你看這像不像車票?!” 直接把‘車票’糊在了原淮文臉上,后一停,蘇綺忽地理了理發絲、整理了下表情,朝不遠處的NPC乘客走去。 她盯準了一個正欣賞著窗外暴雨、滿臉憂郁的單身男子。 “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勾起了溫柔和善的微笑,蘇綺打斷了男子的出神。 后者轉過了視線,看了她一眼,頷首。 蘇綺從容在男子對面落座。 她順著他的目光同樣望向了大雨磅礴的窗外。 外面一片朦朧,山野田間、村屋溪流,像是只存在于另一個世界的幻影。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這一場從清晨開始降落的暴雨似乎沒有盡頭,連火車行駛的聲音也被掩去了許多。 “先生您是去外地出差嗎?” “不,我這一趟是回故鄉。” 男子低聲答道。 他的聲音有些含糊,形如有異物堵在了喉嚨里。 “您的故鄉在哪里呢?” “在清鄉。”男子答得很快,神情中也是隨之浮現出緬懷之意。或許是想起了何人,他臉上的憂郁被喜悅與溫柔沖淡了許多。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等我。” “三天后我的女兒就要五歲了,我答應今年一定陪她過生日。”男子的面容有苦澀的情緒盤踞,“為了賺錢,我一直在城市打工。說起來……已經兩年沒有見到她了。” “真想她啊。” 看著列車外傾盆的暴雨,他又低聲慨嘆道:“希望能趕上她的生日。” “會趕上的。” 盡管這么說著,可蘇綺知曉這種可能性著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