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孩子了？這兩件事還成了一輩子不得不完成的使命了？”

“社會上各種各樣的資源也由大多數(shù)男性掌握著，我就打個比方，在職場上，若是一個稍有姿色的妹子升職較快，大家第一時間是稱贊她的能力嗎？屁！大多數(shù)人想的還是會說這女人床上功夫了得吧。”

“這個社會對女性的討論，永遠(yuǎn)離不開色和貌。”

在場的都是男性，聽了小姑娘的控訴，或多或少都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沒法出聲反駁。尤其是文磊，摸摸鼻子，撓撓頭發(fā)，終于意識到先前自己的想法有多狹隘。

只有恩瑾時常不把自己當(dāng)男人看，饒有興趣地看著莫春英，“繼續(xù)。”

莫春英呼出一口惡氣，平復(fù)心情，卻還是不夠冷靜：“你們這些大豬蹄子，都對女人放尊重點(diǎn)。”

潘彼得小心翼翼地點(diǎn)頭：“好……好的。”

小豬蹄子十分識相。

莫春英看他順眼，氣也消了大半。

*

說著說著，眾人抵達(dá)了那個被燒毀了一間房的客棧。

客棧掌柜是個戴老鼠臉面具的瘦小男子，顧萌上前，開門見山地問：“丁小姐租的客房在哪里？”

面具后發(fā)出促狹的一聲輕笑，掌柜指指樓上。

顧萌走在最前面，到了二樓，聞見了一股淡淡的焦炭味道。

順著狹窄的過道走到底，右手邊有扇燒焦的木門，四周墻壁被濃煙熏黑，門上掛著一把漆黑的銅鎖。

潘彼得就跟在顧萌身后，小聲道：“哥，是這個嗎？”

顧萌抬頭看了眼門框上方，斑駁的牌子上依稀可辯“天字十九號客房”幾個字。

顧萌點(diǎn)點(diǎn)頭，摸出口袋里的長柄鑰匙，執(zhí)起門上掛著的鎖擺弄兩下。

“喀嚓”脆響。

黑色銅鎖化成齏粉落地。

身后眾人明顯松了口氣，明白算是通關(guān)了。

顧萌推開門，門內(nèi)卻不同于門外燒焦的樣子，是另一幅嶄新鮮亮的場景，空間也遠(yuǎn)比想象中要大。

客房顯然被改成了工作室的樣子，各色鮮麗的綾羅綢緞鋪在地上，掛在墻上。

墻上的那些花色繁雜的綢緞?wù)诰従徤舷铝鲃樱缤瑧覓斓钠俨迹瑢⒄麄€空間營造出了奇幻絢麗的色彩，令走入其間的人有些目眩。

除了鋪滿了圖紙和工具的寬大工作臺，一路走過去，還能看到縫紉機(jī)、許許多多纏著五彩絲線的紡錘、一籮筐一籮筐地堆放在地上的線團(tuán)和布料……許許多多色彩鮮麗的東西塞滿了寬大的空間，顯得擁擠又踏實。

“這里就是丁香后來的工作室。”顧萌一邊向里走，一邊環(huán)顧四周的環(huán)境。

然而這個房間似乎有無限那么長，進(jìn)了一個套間之后還有另一個，遲遲看不到盡頭。

莫春英看著周圍令人頭暈?zāi)垦５纳剩p嘆：“忽然明白了，這個古鎮(zhèn)里為什么沒有年輕的姑娘。”

恩瑾淡淡道：“她們的結(jié)局或許都是丁香的樣子。”

在世俗的壓力下逐漸擠占掉了自我的部分，被沒收了最后的獨(dú)立空間，穿上曾經(jīng)令她們有過美好幻想的紅嫁衣，跳入了沸騰的煮布缸里。

這時，走在前方的顧萌眼中光亮乍現(xiàn)，他依稀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團(tuán)暖融融的白光，藏在扭曲流動的綾羅綢緞間。

“今晚想吃什么？”他放松地笑了一下，問。

“顧氏小炒rou！”潘彼得第一個回應(yīng)，興沖沖的，簡直迫不及待。

來到光源處，顧萌和恩瑾本著女士優(yōu)先的原則，讓莫春英先行。

莫春英一甩馬尾，英氣地笑道：“謝謝，大家有緣再見。”

莫春英走入白光中消失后，顧萌拍拍潘彼得的后腦勺，道：“走吧。”

潘彼得不放心回頭望了一眼，說：“曄哥和di怎么還沒跟上？”

恩瑾說：“他們還需要擔(dān)心？”

潘彼得想想也對，扭頭跟顧萌一起離開。

*

小家碧玉最后一個抵達(dá)客棧，腳步倉皇。

她沒理會柜臺后的掌柜，提著旗袍下擺徑直朝二樓跑。

她總覺得身后有一串鈴鐺響忽隱忽現(xiàn)，追隨著她的腳步，陰魂不散。嚇得她心跳如雷，氣息急促。

待她跑到二樓敞開的客房門前時，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其他人大概都離開了。因為怕被大家報復(fù)和排斥，她始終在路上跟眾人隔了一段距離，這才晚了幾分鐘。

小家碧玉松開提著的裙袍下擺，理理散亂的云鬢，邁步走入奇幻的空間內(nèi)。

她目視前方，經(jīng)過第一個套間的房門，端莊得意地一笑，低語道：“我還是贏了……”

正在這時，一道平靜的少年音在身側(cè)響起：“沒有哦。”

小家碧玉心中一跳，正要扭頭看去，手腕被捉住，一把被扯過去摁在了靠放在門邊的桌板上。

她抬頭，待看清等待在門側(cè)的人，驚惶地睜大雙眼：“是你……啊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她就發(fā)出了凄厲的慘叫，面容慘白，痛苦地扭曲。

女人的手背被尖銳的紡錘柄戳出一個血窟窿，牢牢釘在了桌面上。

唐止跟她隔著桌子而站，他神色平靜地低垂眼眸，將小家碧玉釘住后，又捉起她另一只手腕，按在桌上，從旁邊撈起另一只紡錘，朝下扎去。

又是一陣拔高的尖厲叫聲。

唐止的動作間有條不紊，不見絲毫情緒的起伏，仿佛只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又十分簡單的事。

他退后一步，淡漠地?fù)炱鸺茏由弦粔K手帕擦拭手上的血跡。

小家碧玉疼得失了神志，早就拋卻一切形象，雙目猩紅，破口大罵：“唐止你個賤貨！不得好死！你放開我！都到這時候了你還害我？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放過你！你個萬人壓的賤人！快點(diǎn)放開我啊！快點(diǎn)！”

這時，唐止手上擦拭的動作一頓，他驟然掀眸看向小家碧玉，接著，視線轉(zhuǎn)向房門的方向，小聲道：“噓。”

小家碧玉喘著粗氣看他，雙手被戳穿的疼痛折磨得她幾乎昏厥。

正要開口再罵，她忽然聽到一陣輕而飄忽的鈴鐺聲在樓下響起。

丁香來了。

小家碧玉茫然無助地眨眨眼，眼底漸漸浮現(xiàn)焦急，她嘗試著抬手，可紡錘扎得很牢，換來的只是一陣鉆心的疼。

“你把我放了……”小家碧玉吭吭唧唧哭了出來，離不開，只好在原地跺腳。

原本還很兇悍的氣勢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美眸含淚地望著唐止，軟弱地哀求，語無倫次道：“放了我吧，我錯了，我不應(yīng)該把薄曄推到前面，求你了唐止……這真的，真的是我最后一場游戲了，以后我們都不可能再見面了，求你善良一點(diǎn)，讓我走吧……嗚嗚嗚……”

唐止卻仿佛沒聽到她的話，側(cè)耳凝神聽了會外面的情況。

直到鈴鐺聲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