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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獄卒的火氣,腳下越發不容情,眼見甄澍要被活活踢死之際,還是一個年紀略大些的獄卒勸道:“好啦!腳底下留點力,別把人給弄死了,萬一要是上面追問起來,不好交待啊。” “弄死也是活該!”獄卒不屑的呸了一口,“就甄家做的事兒,天理不容,死了也是活該!” 那老獄卒勸了勸,好不容易才勸下那年輕獄卒,但那年輕獄卒仍不甘心,不知從那兒弄了條刑訊用的鞭子,沒頭沒腦的狠狠給了甄澍好幾鞭,那刑訊用的鞭子都是用著上好的藤條所做,一鞭下去頓時皮破血流。 獄卒一鞭子又正好打在甄澍的臉上,頓時將甄澍給打的毀了容,即使甄澍將來能出得去,一個毀了容的男人,也注定與科舉絕緣了。 獄卒打完之后,這才罵咧咧的離去,連瞧都不瞧血淋淋的甄澍一眼。 一旁的甄家人早瞧的驚聲尖叫,好些膽小一點的甚至嚇暈了過去,倒是甄二太太勉強撐住,急忙問道:“澍兒!你怎么樣了?傷的可重?” 甄澍呆呆的望著前方甄老太太的尸首,滿臉絕望之色。 甄二太太問了幾句,等不到兒子回話,又見著甄澍臉上的傷口,泣道:“我的兒啊,你臉上受了傷,這以后豈不是考不了科舉,這該怎么辦啊?” 她心下著急,顏面有損之人不得為官,兒子以后豈不是完了? 甄澍瞧著一旁甄老太太的尸首,突然狂笑道:“太太還想著科舉!?難道太太還看不出來?咱們甄家完了!” 且不說犯罪之人不得科舉入仕,從老太太沒了的那一時刻起,他們甄家也跟著完了。 獄卒細細查了一回,始終不知道甄老太太是怎么沒的,可這等大事,獄卒不敢隱暪,連忙上報給了平康帝知瞧。 平康帝得知此事,當下呆了許久,最后才啞著嗓子問道:“是誰!是誰下的手!?” 夏德全沉默片刻,最后才低聲回道:“老奴無能。” 甄老太太自然是非自然死亡的,不過夏德全除非是瘋了才會把自己給招出來。 沒錯,弄死甄老太太的便是夏德全,那怕甄老太太一口吃食都沒有用過,但他要弄死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又有何難,不過略略用了點手段,便讓甄老太太神不知鬼不覺的沒了。 而且弄死甄老太太,夏德全一點也不虧心,他只恨自己不早一點動手,要是他當年早知道甄老太太會搞出這么多的事兒,早一點直接下狠手弄死甄老太太,說不定便沒這么多事了。 那樣的話太子仍舊是太子,可憐的磊哥兒也不至于在外流浪。 當然,夏德全雖然沒承認,不過一句老奴無能,也側面說明了甄老太太是被人下了暗手一事。 平康帝臉色鐵青,冷聲道:“可是裕親王?” 他恨恨道:“他都弄死甄二、甄三了,怎么就連老太太也不肯放過。” 平康帝不是不知道裕親王故意讓人對甄二及甄三下了狠手,畢竟這事也是他默許的。那怕甄二和甄三在甄家養女以及江淮賑災銀上只是從犯,但甄三欺侮養女,甄二也沒好到那去,要是他們說了些什么不該說的話,不只是徒麗的名聲全毀,就連皇家也會跟著蒙羞。 是以平康帝默許了裕親王對二人下手,可他再怎么也沒想到,裕親王竟然敢大著膽子把甄老太太給弄死了! 夏德全萬沒想到平康帝竟然會疑心起了裕親王,連忙搖了搖頭,低聲回道:“老奴瞧著,應該不是裕親王。” 裕親王素來謹慎小心,這輩子就只有任性這么一回,但就算任性,裕親王也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甄老太太是圣上的心尖尖,就算再給裕親王十個膽子,也絕對不敢對甄老太太下手,更何況…… 他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平康帝一眼,低聲道:“裕親王是個懂事的,想來還不至于敢對甄老太太下手,況且這事關廢太子與江淮水災之事,裕親王再怎么的,也不會至國家大事于不顧。” 甄老太太是少數知道廢太子被廢的真相之人,要不是知道那怕沒了蠱毒影響,圣上也偏心偏的厲害,他也不會下狠手要了甄老太太的命。 平康帝沉默許久,這才想起甄家所犯的事里還有著廢太子與江淮水災的事呢。 他嘆了口氣,“人死為大,讓人好好安葬老太太。” “是。”夏德全低聲應下,像這種給死人做面子的事情,他絕對會辦的妥妥當當。 雖是吩咐了夏德全好生安葬甄老太太,但平康帝來回踱步,顯然是仍極不平靜。 他雖然惱著甄家當年竟然在廢太子之事上摻了一腳,不過安嬪罵的沒錯,廢太子之事,說白了大部份還是他的過錯,而甄家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可以名正言順廢太子的理由罷了,況且這事的始作俑者是甄應嘉,并不是甄老太太,在這事上,他還是分的很清的。 面對甄老太太之死,平康帝著實難過,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以甄老太太平日里和善性子,能夠得罪什么人,難道…… 平康帝臉色一沉,“莫非這事是老四做的好事?” 要說廢太子這事影響最大的,莫過于老四了,莫非是老四不甘心,這才讓人對甄老太太下了手!? 夏德全一時張口咋舌,說不出話來,那怕是他,面對平康帝天馬行空的腦洞,也不得不服了。 夏德全本想幫著新太子解釋一下,但想著先后與自家兄弟的恩德,還有流落在外,至今仍無法認祖歸宗的磊哥兒,他眼眸一轉,直接垂下了頭,一句話兒也不說。 人都是有著私心,他也不例外,且不說他幼時受著先后大恩,至今仍未報答一二;再則,他兄弟可是磊公子的養育者,說句不好聽的,夏興全這輩子已經上了磊公子這部車上下不來了。 要是磊公子有了個什么,他兄弟勢必遭罪,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他雖然不好埋沒良心來陷害新太子,不過保持沉默總是行的吧。 “夏德全此舉越發讓平康帝誤認為是老四所為,平康帝越想,越覺得是老四干的好事,他大怒道:“好個老四!心胸狹窄,如此心性,如何配為帝!” 平康帝此語不可謂之不狠毒,饒是夏德全聽了都不由得暗暗咋舌,平康帝這話,分明就是有了換太子的心思啊。 夏德全琢磨著圣上心思,暗暗嘆氣,所謂冰涷三尺非一日之寒,當年廢太子被廢,便是因為太過能干,讓朝中大臣只知太子,而不知圣上,這才遭了圣上的忌,因而被廢。 而新太子也是吸取到了教訓,這才事事都不敢插手,更不敢結交朝臣,但也因為新太子的事事不作為,這才讓圣上不滿,如今又知道廢太子被甄家所害的真相,怪不得圣上又動了廢太子的心思。 夏德全默默地為徒明煜點蠟,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