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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的廚藝太差啊?”董為光按開大廳的燈,對急哄哄上樓的人頗為不滿。自然了,他平日文雅慣了,即便心里不平衡,語氣也沒有任何的尖酸,仍舊是溫潤的嗓子,只是在輕快柔和的字句之間多了一分責怪。像春風經過河面時,變涼的那一絲溫度。吱——正在上樓的人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他,“陸總家的飯很好吃,老板你的手藝也很好,我都喜歡。”“是嗎?”董為光把鮑魚放到廚房,取出牛奶加熱,“我怎么覺得你更喜歡陸總家的菜?”遲鈍的某人終于明白他不悅的緣由,于是從木質旋轉梯下來,解釋道:“我只是覺得待會兒要消耗很多體力,所以多吃一點。”“消耗體力?”董為光茫然,“為什么?你要出去跑步嗎?”這下?lián)Q大余著急了,粗重的眉毛一跳,問:“老板,你忘了今晚要干什么了嗎?”“干”這個字,用的很妙。他問出這句話,董為光才反應過來個中的意思:“非,非要今天嗎?昨晚幾乎都沒睡,今天又去了白白家,已經很累了。”大余躍躍欲試:“沒關系,老板不用干什么,全部交給我,我會讓你舒服的。”昨晚,大余臨危出山,一直忙碌到早上四點才把傳播視頻的賬號黑干凈。大功告成的那一下,董為光說他辛苦了,要好好犒勞一下。結果這人其他什么要求都沒有,只說了一句“我想和老板做”。雖然他們之前已經接過吻了,但是還沒到真正“坦誠相待”的這一步。所以,一向端方的陌上君子董為光還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真的不累嗎?”“待會兒老板可以試試。”董為光轉身去取微波爐里的牛奶,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在他身上居然有些局促,“那,那我要準備一下。”大余愣了一下,“準備什么?不用準備,我?guī)湍恪!?/br>董為光懊惱地把牛奶都倒進一個杯子里,不給他喝,大余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想反悔,于是站在他身側,把臉頰湊過去輕輕蹭了一下他的頭發(fā):“老板?”董為光悶乎乎地解釋,眼睛一閉,臉頰騰的微紅:“我沒跟別人做過,所以需要準備,可以了嗎?”這下,牛高馬大的壯漢樂開了花,咧嘴傻笑道:“好,好啊。”明媚的燈輝下,一寬一窄兩個身影并貼站著,很是和睦。須臾后,一只關節(jié)處布了很多繭的寬厚的手悄悄抬了起來,在臨近對方瘦削的肩膀時遲疑了一下,似在害臊。但又忍不住似的,終還是輕輕附了上去。見被搭肩的人并沒有反抗,于是,笑意更濃。直播輿論過去的第二天,網上的熱度仍舊十分高漲,甚至已經有人開貼,猜想誰有可能是湯臨的同伙了。值得欣慰的是,自從陸至暉和警方前后腳發(fā)布聲明,對白彥“私生活”的聲討幾乎沒了,甚至在白彥的粉絲后援會的發(fā)動下,網上掀起了“抵制犯罪”,“對惡勢力說不”的傳聲活動。但,資本,向來不是一個談感情的主。白彥現在身上的代言,大多都是少年向的,譬如運動飲料,甜系冰激凌,連他身上的小紅血輕奢香水,也主打的是活力宣傳詞。這次的事件,對他形象的影響太大了,乃至于就算他養(yǎng)好傷口重新站到大眾面前,人們對他的印象都是“一個有傷疤的成熟豹子”,而非“意氣風發(fā)的活潑大貓”。也并非前者不好,只是代言人代表的是品牌形象,如果代言人形象出現大幅度的轉變,那么,企業(yè)完全有理由換掉代言人。不過么,沒讓人失望的是,白彥不是盞省油的燈,他身后的陸至暉,更不是。☆、第88章白彥回公寓的第一天,在陸至暉的臥室睡了一整個下午,舒服得像一只曬夠了太陽的貓。入夜,雨還在下。聲音淅淅瀝瀝,宛如青蛙在池塘里跳躍的動靜。白彥在頂樓的小花圃里看了會兒夜景又困了,在躺椅上呼呼大睡。陸至暉抱他下樓的時候他隱約有點意識,但又覺得美好得像在夢里,于是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挪了一挪,接著睡了。醒來是凌晨,約莫是兩三點的時候,厚厚的窗簾隔著外頭,聽不見雨聲,想來應該是停了。但在半睡半醒之間,有另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朵。沙沙,沙沙。好似深秋時,穿著剛買的軟皮鞋踩上紅楓葉的聲音,軟綿綿的風吹在臉上,棉花糖似的,勾起他遙遠的甜蜜回憶。寧靜的睫羽動了動,緩緩掀開。有那么一瞬,他真以為自己又陷進了另一個夢里。床頭燈光葳蕤,陸至暉在床邊的一張小凳子上坐著,他半側著對著自己,身前立起來一方黑色畫板。由于這張畫板,他的臉被大數遮去,只能看到額角和左眼,以及,左眼皮上垂眸時無比清晰的,宛如絲線一樣的淺靶。幽暗且顏色濃烈的燈光在他臉上暈染,仿佛夕陽時分的彤云,能夠在全天下所有眼睛的注視下,親昵地撫摸情人的臉頰。這平時宛如青銅器似的穩(wěn)重又深邃的男人,被燈光一染,竟無比溫柔。“把你弄醒了?”正拿著一支削出半根手指長的炭筆作畫的人看到床上緩緩睜開的眸子,停下筆詢問。白彥在柔軟的枕頭上勾唇一笑,搖頭,隨后裹著被子坐起,抻著脖子去看板上的畫。這是一張速寫,畫上的人的確是他,無比安寧地縮在枕被里睡著,不知夢到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著,愜意極了。速寫雖然沒有工筆畫那么精致,但他所有的特點,包括左耳垂的痣,包括笑起來只有右邊會出現的淺淺的酒窩,每一處都抓得無比清晰,又,比真實的更具美感。“我這么好看的嗎?”白彥惺忪地揉了揉眼睛,睡意稍減。“比畫的好看。”白彥剛醒,聲音還啞啞的:“劉導說你會畫畫,我當時以為他說來玩的,也沒看你畫過。”陸至暉繼續(xù)在恬靜的容貌上鋪陰影,打算做最后的收工,“鮮少畫,平時有做不完的事。”“今天怎么要畫了?”“覺得你的笑很難得,想留下來。”“我平時不是挺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