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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某依法刑事拘留。”連續兩條微博出來,網絡暴力才終于消了許多。與此同時,粉絲組織的“向惡勢力說不”的大量發聲才終于得到轉發。走道兩側都負手立著保鏢,黑衣在白墻之間尤其明顯,像盤桓在樹干上的紅皮子蛇。空氣里充溢著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有一具浸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尸體赤/裸/裸立在眼前一般,刺鼻。陸至暉輕輕推開病房的門,在病床旁的白色椅子坐下。床上的人睡得很安靜,臉上不正常的潮紅已經褪干凈了,只剩雪一般的慘白。密長的睫羽歇在眼瞼上,如停在枝頭小憩的蝴蝶。唇色也只剩一星點的淡淡的紅,透著一股濃烈的凄美感,美的好不真實,讓陸至暉都覺著,這幅情景仿佛在夢里才出現過。他的手悄悄放在床邊,搭在柔軟的棉被上,往日雷厲風行的商業帝王現在疲憊不堪。先前詢問過醫生。說有過類似經歷的患者,一般會抑郁很多天,情況稍微嚴重的還會自閉。不說話也不吃飯,別人叫他也不聽。他的小豹子經歷過兩次這種事情,恐怕是會沉寂很多天了。醫生還說,他可能會抗拒一切身體接觸,也不喜歡別人靠太近。所以,一切都不能cao之過急,就像抱著花瓶過吊索橋一樣,要步步為營,一步都不能踏錯。他不悅地閉上眼睛,一夜未眠讓他的眼睛很是酸澀,他緩了一會兒,抬手捏了捏鼻梁。搭在床上的那只手卻突然傳來一個生澀的觸感——那個微弱的力道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怕他沒發覺,就又扯了一下。“嗯?”他睜眼,朝床上望去,卻不知沉睡的人何時已經醒了過來,像從被窩里探出頭的毛茸茸的倉鼠。陸至暉連忙回過神來,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餓不餓,渴不渴。但床上的人并沒有回復他,他想起之前醫生說的話,一時有些無奈。正當要退兩步,給他多一點私人空間時,受傷的小豹子卻有了反應。他病懨懨地,眼眸濡濕地看著自己,沒有害怕,沒有抵觸,反而動了動唇,糯糯道:“先生,我想回家。”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超字數了唔……☆、第86章“先生,我想回家。”白彥攥著他的袖子,只在指尖捏著一點,沒有多用力,卻也沒有放開的意思。他眼睛濕漉漉的宛如一頭受驚的小鹿,他就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聲音啞啞的,宛如秋天落在地上干枯了的葉子。“好,我馬上叫司機來。”陸至暉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醫生告訴他,未免病人出現過激反應要給他足夠的私人空間,讓他消化這件事情。但白彥醒來的第一件事,是抓住他,主動親近他。他沒有動那只被攥著袖子的手,用左手笨拙地掏出手機,給司機發了個消息。發完了之后,他開始手足無措——他不知該把袖子抽出來,還是進而握住他的手。“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問。白彥無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我沒有力氣。”陸至暉耐心地解釋:“這是藥物的副作用。醫生說,這個藥雖然能很快把你體內的藥中解掉,但會造成短時間內的肌無力。過會兒就好了。”白彥仿佛沒聽到他解釋似的,又說了一遍:“我沒有力氣。”陸至暉察覺到他有話想說,于是低身湊過去,“怎么了?是不舒服嗎?”白彥委屈地告訴他:“我快抓不住你了。”陸至暉急忙朝袖口看去,果然,那只指節分明的手正在往下滑,宛如掙扎在暴風雨里瀕臨死亡的蜻蜓。于是一把握住,仿佛是大雨里給蜻蜓撐起的一把傘,擋風,擋雨,護著它,陪著它。“那換我抓你。”他抬頭,望進白彥的眼睛。冰冷的手被包裹得嚴絲合縫,灼熱的體溫從透過皮膚傳來,溫熱了他的血液。“我想你抱我。”小豹子得寸進尺,開始提更高的要求。“好。”陸至暉單手托起他的后頸,把人扶起來,隨后坐上床沿,把他溫柔地擁進懷里。“彥彥,我在這里,別怕,別擔心,萬事有我。”聲音透過胸口的皮膚傳來,白彥的耳朵剛好貼在上面,骨傳導致使音色變得更加低沉,卻不妨礙他帶給人的救贖感。“你怎么找到我的?”“湯臨的車沒開走,所以我賭,你還在那棟酒店里。”“然后呢?”“酒店經理清查了所有房間,沒找到人。后來,我想起剛進地下車庫的時候,看到一條走道,猜里面應該還有地方。然后,我在最盡頭那扇門的門口,撿到了這個。”陸至暉松開懷抱,從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細細的鏈條,上面的墜子清晰地印著一個單詞——Schatz。這是昨晚掙扎的時候弄掉的,白彥的心里一時涌出了千萬種情緒,他說著眼睛又要紅了,但覺得這個樣子很丟人,所以又抵著他的胸口,嗅著他胸前的味道,悶呼呼的說:“古龍水的味道沒了。”陸至暉苦笑:“昨晚噴的,時間太久了。”何止是香水的味道散了?他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在奔波,片刻都沒有停歇,原本要穿給白彥看的光鮮亮麗的西裝現在也皺了,手臂伸直都還能看到臂彎處的褶皺。白彥又用力地嗅了一下,饜足地合上眼簾:“還有一點點。”“喜歡這個味道嗎?”“喜歡它在先生身上的味道。”喜歡你“那我以后都用它。”“嗯。”“為什么喜歡?以前你好像不怎么關注我的古龍水。”白彥默了默,道:“昨天,是先生救了我。所以,離先生更近一點,聞到先生的味道,我就覺得更踏實一點。”陸至暉一怔,“彥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嗯。”白彥在他懷里點頭,“謝謝你。”陸至暉的手放在他瘦削的后背上,嘆了口氣,笑道:“狡猾的家伙。”兩個人抱著坐了許久,時不時地說兩句話,證明彼此都無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