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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讓我躲過腦量子態掃描?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俞少清有一籮筐的問題要問!華嘉年面露難色,困擾地抓了抓頭:“這個……解釋起來挺麻煩的,你就不能當作什么也沒發生嗎?”“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俞少清怒吼。他簡直想直接往華嘉年那張不正經的笑臉上揍個幾拳!可剛剛抬起拳頭,他就停下了。一個驚人的推測浮現在他的腦海中。華嘉年所撰寫的,那些以真人為原型的人物,就連人物之間的關系都和現實如此相似,主角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為了阻止悲劇而一次次地在時空中輪回……當排除了其他所有可能性,那么唯一剩下的那個不論有多么不可能,都是真相。“華嘉年,你是……你難道是……”俞少清感到一陣窒息。只有一個解釋了。——華嘉年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沒錯,沒錯,就是那樣。”華嘉年整了整自己被扯亂的衣領,端正地坐好,直視俞少清的雙目。他一輩子從沒露出過這么嚴肅的表情,就連俞少清都嚇了一跳,忍不住也跟著肅穆起來。“你猜對了,我來自未來。”俞少清按住胸口,撫平激烈的心跳。華嘉年這么直白,他的心臟可有點兒受不了啊……“你原本的世界……發生了什么事?”“還能是什么?你大概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吧?投票之后,兩個派別發生武裝沖突,波及了剩下那些無辜群眾。沖突最后化作血腥的屠殺,人們要么加入文思飛這邊,要么加入樊瑾瑜這邊,保持中立的人都被當作騎墻派遭到無差別的殺戮。你我還有謝睿寒、秦康加入了樊瑾瑜的派別。兩個派別間的械斗不斷升級,最后雙方各自占據了星艦的一個區域,就那么僵持不下。“面對人類陸陸續續的死亡,一直置身事外的衛恒終于受不了了,切斷了星艦上的全部資源供給,想逼迫所有人投降,聽從他的號令。文思飛那邊當然寧死不從,而他們不投降,我們這邊也不可能首先放下武器。兩個派別在互相對峙的過程中,還要對付衛恒派出的機器人。“你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于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哦星艦上沒有夜晚,我就是順口那么一說——總之有一天,你帶著我、秦康和謝睿寒從樊瑾瑜的基地逃走了,躲到了衛恒的主機房里。你動用緊急情況最高權限調取了一些資源來做研究,最終你發明了復原腦量子態的技術,而謝睿寒博士實現了將它送回過去的技術。”華嘉年頓了頓,眼眸中浮出一層淡淡的光彩。“但是兩個派別都以為我們和衛恒聯手打算控制星艦,于是攻進主機房。混戰中,你、秦康和謝睿寒都負傷了,只有我一個還能動彈。我帶著‘時光機’逃進主機房最深處,在那里啟動了機器,將自己送回星艦剛剛起飛的時刻。“我一直苦苦思索該怎么阻止那場悲劇。我寫了一本書,暗示某些人會背叛人類,結果沒人看出書中的暗示。我也總不能直言不諱某個人未來會殺人吧?沒人會相信的,大家只會當我是瘋子把我關起來。所以我只能用一個最極端的方法,那就是讓衛恒在沖突爆發的瞬間啟動腦量子態掃描系統,阻止所有人的行動。我穿越之前,你把緊急情況最高權限的密碼告訴了我,所以我才能進入衛恒的主機房。“在我的計劃中,唯獨有一個人不能死——那就是你。因為你肩負著一切希望。在我的那個未來,是你首先發明了復原腦量子態的技術,所以你必須活下去。只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自殺……幸好衛恒接手了你的研究。雖然耗費了一百四十六年,但總算是完成了研發工作。”俞少清的大腦嗡嗡作響。他一時有些糊涂,剛剛似乎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故事,那么離奇,又那么的傳奇,說是虛構的他也相信,可他內心一清二楚,華嘉年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這個男人神情平靜,眼睛里卻燃著熊熊烈火,不是憤怒的火焰,而是如熾烈恒星一般不熄的光芒。“為什么……只留下我一個人……”想起自己在星艦上孤獨生活的那幾年,俞少清突然感到極其的不甘心。他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時的苦痛,可事到如今才發現,苦痛永遠都不會消失,早已成了他心上的一道不愈的傷痕。“你明明可以多留幾個人下來,而且你自己也……也可以……”“如果多叫幾個人,肯定會引起懷疑的,文思飛樊瑾瑜兩個家伙都多疑得很。至于我自己……”華嘉年凄然一笑。直到這時,他才稍稍流露出滄桑的氣息。“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怖和絕望了。我害怕失敗。里的華嘉年是個百折不撓的英雄,一次又一次地在時光中輪回,卻從未喪失過希望。可現實中的華嘉年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沒有勇氣面對可能的失敗,只會將責任撇給他人。”他垂下眼睛,“我很抱歉。”俞少清不知道該說什么。華嘉年的行為可以說間接導致他精神崩潰而自殺,但是也拯救了整艘星艦上的人。這個穿越時光而來的人,到底是拯救者還是毀滅者,俞少清沒有資格評斷,也不會去評斷。他只知道,他們活下來了,“方舟1097”的任務將會繼續。不論華嘉年是誰、來自何方、做過什么,星艦并沒有變成他所說的尸山血海的樣子,而是平安地航向了天樞星系。這就足夠了。他低著頭,轉身走向艙門。門無聲地滑開,俞少清邁出去一步,又縮回來。“華嘉年,”他側過頭問,“其他的那些世界軌道會怎么樣?歷史改變了,它們會消失嗎?”“不會,軌道就是軌道,它們永遠在那里,是一種歷史的可能性,”華嘉年唇角一勾,“只不過世界并不運行于其上。”俞少清來到艦橋,發現這里擠滿的人。上次艦橋這么人頭攢動,還是投票大會的時候。“怎么了?”他喚出衛恒的影像。“我們已經進入天樞星系,可以看見那顆類地行星了。”俞少清不由地屏住呼吸。衛恒將自己拍攝的畫面顯示在艦橋上空。星艦越過龐大的天樞星,向伴星駛去,而那顆類地行星就靜靜的懸在天樞星和伴星之間。俞少清向前走了幾步,人群紛紛為他讓開一條道路。“放大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