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洲的五官平凡而周正，并不扎眼。陸銘在服務區休息了半個小時，抽完一支煙之后去加油。穿著工作服的岳云洲走過來為他服務，刷卡結完了帳，岳云洲忽然遞過來一片口香糖。

是最便宜的那種口香糖，薄荷味的。

陸銘愣了愣，接過之后終于正眼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他把車停在旁邊，一邊嚼著口香糖一邊看著岳云洲工作。

有些人不會在服務區里消費，車內自備了干糧。岳云洲就會隨口問一句：“請問需要熱水嗎，免費的。”

他從車主的手里接過杯子或者塑料瓶，灌滿了送回來，也不再說什么，轉身就去為下一位客人服務。

口香糖沒什么味道了，陸銘吐出來又用錫紙包好，然后下車。他走到岳云洲的面前，說：“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坐牢。”

陸銘愣住了。

岳云洲這才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沉靜，給人一種不卑不亢的感覺，仿佛自己的過去并沒有任何問題。

這個眼神讓陸銘不假思索地說道：“愿意來為我工作嗎？”

“我什么都不會。”

“你會的東西，別人沒有。”

岳云洲又抬了抬眼，仿佛是打量陸銘。

陸銘繼續說道：“我給你一筆錢，你去學習你認為有用的東西。學好了來找我。”

岳云洲終于笑了，眼神里劃過一絲戲謔：“你不怕我拿了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嗎？”

陸銘哼道：“沒事兒，我錢多。”

岳云洲稍微正色，不過思索了兩秒便點頭：“好。”

他沖陸銘攤開手掌。陸銘愣了愣，岳云洲淡淡地說道：“我幫你扔掉。”

陸銘默默將手里用錫紙包著的口香糖遞過去。

岳云洲走過去扔掉，沒有再走回來，而是又立刻給別人加油去了。陸銘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不留個聯系方式嗎？”

岳云洲沒有回頭，一邊加油一邊說道：“我記住了你的車牌號，以后會去找你的。至于你怎么打錢給我……我在這邊工作，你也會有辦法的。”

陸銘：“……”

陸銘沒再說話，笑了笑，上了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回去之后，不到半天的時間，陸銘就查到了岳云洲的工資卡賬號，匯了五萬塊錢進去。

兩個月之后的一個早上，岳云洲拎著熱乎乎的早點，出現在了陸銘當時住的公寓前。

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查我的賬號用了半天，我做同樣的事，只需要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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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陸銘的講述，衛展沉默了片刻。

岳云洲的能力太強了，可是，如果這么強悍的能力是建立在曾經受過專業訓練這一點上，反而可以說得通了。

陸銘疑惑地問：“云洲他有什么問題嗎？”

衛展：“……”

衛展發現真不好說。

那朵被人工燒毀的玫瑰并不能算得上什么。植物是死物，哪怕真的是岳云洲干的，這種行為背后的心理動機，跟任何變態、陰暗、扭曲都沒有太大的關系。萬一他是跟誰告白不成功才這樣干的呢？

陸銘的回憶里，和岳云洲相遇的部分也不是沒有疑點。最大的疑點就是，他們認識的時間竟然是陸銘去見了陸尊之后。這個時間點的巧合，簡直太微妙了。

沒有證據的揣測，衛展從來不會說出來。而岳云洲是陸銘花錢訓練出來的助理，衛展的任何話，都容易破壞二人之間如此忠誠的契約關系。

衛展端著水杯默默喝了一口，嘆氣道：“沒問題……就是覺得岳云洲這個人太神秘了。”

他恨不得把“我很八卦”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以打消陸銘可能會有的懷疑。陸銘默默看了他一眼，忽然撥通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道：“你在做什么？”

衛展：“！！！”

這太打草驚蛇了！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岳云洲的清白，可是也不代表岳云洲就不值得懷疑啊。

看到衛展瞬間漲紅的臉，陸銘挑了挑眉，將手機放到了桌上。

電話根本沒有撥通。

衛展：“……”

陸銘笑道：“好奇云洲身份的人挺多的，我不好奇是因為尊重他。他跟了我六年多，任何事情都沒有出過岔子。我對他的信任，是日積月累的。”

這番話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不會懷疑岳云洲有問題。

衛展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陸尊沖陸銘晃了晃手機，表示可以繼續聊。然后他站起身，拉著衛展回了隔壁自己的辦公室。

陸尊沒有過問岳云洲的事，把衛展圈在自己的懷里，摸著衛展毛茸茸的腦袋，時不時親上幾口，手機也沒閑著繼續在微信上跟陸銘討論事情。

衛展默默瞥了他一眼，也拿起手機刷新聞。

兩個人就這樣無聲地膩歪著，忽然有人敲門。衛展蹦起來去開門，意外看到門外站著的是岳云洲。

岳云洲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知道衛展的懷疑，提著手里的外賣說道：“陸總說，今天在你們這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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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之后，時間過得仿佛特別快，很多人都在倒數著放假的日子。以前衛展沒什么牽掛，不管什么節假日都是該看書就看書該寫論文就寫論文。有人約就出去，沒人約就泡在圖書館。

今年他忽然有了點期待，不知道陸尊又會帶他去哪里玩。想起之前元旦的日本行，衛展覺得很滿足，但也有一點遺憾……一路睡著回去了，感覺像少了好幾個小時。

不過衛展沒有問。

他始終不習慣給別人添麻煩。這段時間的陸尊非常忙，他怕自己問出口之后，陸尊會為了留時間陪他，又把工作提前，那樣太累了。

娛橙新藝的年會定在放假前的第三天。公司的資源還不錯，簽約的藝人不論名氣大小都會上臺表演，普通員工也有報名的。負責統計的妹子悄悄來找衛展，問：“小陸總要不要上臺唱歌啊？”

衛展差點哆嗦，連忙說道：“陸尊怎么可能上臺啊，他那種一出場就降溫三度的架勢，你們確定要昧著良心鼓掌喝彩？”

妹子噗地笑出聲，又問道：“那你呢？”

衛展笑瞇瞇的：“我就安安靜靜地在下面給你們鼓掌喝彩好了。”

衛展翻了一眼節目統計的名單，意外看到vivian也報名了年會的表演環節，表演的還是一個原創喜劇。

電影上映之后，vivian參加了一系列的出席活動。但她在網上被人惡意攻擊之后，為了防止一些記者問出令人尷尬的問題，以及調整狀態投入新電影的拍攝，vivian后來的娛樂通告都取消了。

藝人原本不需要天天來公司，但她如今閑下來倒是每天都來打卡，獨自在一個小會議室里看新電影的劇本。有時候見衛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