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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道了一句對不住。沒辦法,他也是為了活命。手中提著血淋淋的瞿如鳥,他繼續(xù)向前走著。瞿如鳥血腥的氣味,像投石入湖的漣漪一般,在四周飄蕩開來。走了不近不遠(yuǎn)一段路,很快,他便聽得身旁不遠(yuǎn)處,約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樹影晃動,發(fā)出被拂過的沙沙聲。聲音漸漸向他靠近。林輕舟掐訣熄了火把,將瞿如鳥的尸體放在地上,一個縱身躍上樹枝,身影輕盈,片葉未沾身。不消一會兒,便看見林葉深處,探出兩個犄角來。那東西似牛非牛,身有四蹄,頭頂一撮白,兩綹褐發(fā)從額上垂在臉側(cè),褐發(fā)中間,是一只白色的眼睛。“其狀如牛而白首,一目四蹄?!?/br>與書中描述一致,沒錯,就是它。蜚蜚。蜚蜚以瞿如鳥為食,喜在夜間出來覓食,林輕舟摘葉刺鳥,便是為了引出它。蜚蜚的血液能解黑螣之毒。只見那頭呆頭呆腦的蜚蜚,噴著響鼻,低下碩大的頭,湊近地上的瞿如鳥聞了聞,又伸出舌頭來舔了舔,便用嘴咬著那瞿如鳥,要往回走。林輕舟不再遲疑,縱身一躍而下,身若飄葉,足尖輕點,落在蜚蜚背上。那蜚蜚甚至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他掌心一翻,便憑空化出一道白刃,輕輕地朝蜚蜚的褐毛遍布的后背劃去。但奈何那蜚蜚的后背竟然皮糙rou厚,如同鐵石般堅硬,他力道不夠,非但沒有劃開皮層,反而驚動了蜚蜚。這蠢東西雖然外形可怖,看起來很是不好相予,實則是個憨厚膽小的。一受驚嚇,它便扔了嘴中的瞿如鳥,在林中發(fā)瘋似地狂奔起來,穿林叢,過荊棘,鉆樹洞,一路驚得鳥獸亂成一團。縱使顛簸無比,被撞得反彈的枝葉抽打在身上,林輕舟起初還在它背上穩(wěn)穩(wěn)站著,但后來它鉆進樹洞中,林輕舟不得不從它背上落下。迷榖樹,足有五六人合抱粗,樹下樹根盤旋交錯處,破了一個大洞,鉆進一只碩大如牛的蜚蜚也足以。這呆東西鉆進去后,便不再出來了。林輕舟縱身躍上迷榖樹橫斜的枝椏上,屏息以待,半晌過去,那樹洞底下,還是沒有什么動靜。他的胸腔忽又凝起一陣滯澀,內(nèi)府一陣灼痛,喉間的腥氣,風(fēng)雨欲來般,蓄勢待發(fā)著。黑螣的毒又加重了,再也不能耽擱。據(jù)見素閣的古籍記載,蜚蜚除了愛吃瞿如鳥之外,還有一個特性,便是愛聽優(yōu)美動聽的歌聲。只要聽到美妙動聽的聲音,它便會被迷得暈頭轉(zhuǎn)向,主動一步一步向聲源靠近。要唱歌引出蜚蜚嗎?可以一試。反正四下無人,系統(tǒng)也罷工,沒有崩人設(shè)的危險,林輕舟沒什么好顧忌的。林輕舟清了清喉嚨,卻被口水嗆到,引起一陣猛烈的咳嗽,白凈的臉漲得通紅。他鮮少唱歌,聽的歌也不多。以前上班時,同事三五幾個約上一起去KTV,眾人唱得投入忘我,他往往是那個坐在角落,默默為他們點歌的人。現(xiàn)在,陡然要他開口唱歌,即便周圍無人,他心里也不由浮上一陣莫名的局促。唱什么好呢?蜚蜚是上古靈獸,活了幾千年的物種,對于現(xiàn)代或撕心裂肺,或無病呻吟的情歌,只怕非但欣賞不了,還會被嚇得更是瑟縮躲藏,不肯出來罷。林輕舟立在枝頭,側(cè)頭思索數(shù)息。天空不知何時起,開始飄起細(xì)細(xì)的雨絲。清涼的夜風(fēng)輕輕拂過,烏黑如緞的發(fā)絲被撩起,拂過他的眼眸,微涼的雨絲落在他的羽扇般的眼睫上。他從心底深處生出一種涼薄之意,驀地想起那年去鳳凰古城旅游,那飄著細(xì)雨的青石街道上,窄小幽深的小巷深處,飄出的清越空靈歌聲。反正四下也無人,他干脆足尖一點,飄向迷榖樹的另一根樹枝,身如輕絮地坐下,半靠著樹干,啟唇唱了起來。“那年長街,春意正濃,策馬同游,煙雨如夢......一時心頭悸動,似你溫柔劍鋒......一廂情愿,有始無終......”明澈的嗓音,低低的,如深秋清晨山間浮起的清霧一般空靈,淡淡的涼意,淺淺的悱惻,在飄著細(xì)雨的林中,悠揚婉轉(zhuǎn)地蕩漾開來。他的音色本身其實很好。加之,此境涼薄,他心境蕭瑟,投入了幾分感情,便更是歌聲引人入勝。一曲剛至中間部分,那蜚蜚便從樹洞中探出個腦袋,睜著那只白色眼睛,望著側(cè)身坐在樹上的林輕舟,一眨不眨的。林輕舟見此,唇間聲調(diào)更是纏綿繾綣,凄清動人。這首歌,講的是一個修仙的女子,在細(xì)雨街頭與一個修仙的男子相逢,男子撐傘擁她入懷,舉止親昵,女子便將滿顆心付之。女子以為她與男子是兩廂情愿,在友人宴上與之相逢,男子卻佳人在側(cè),冷漠以對,只說女子說他的一個朋友。詞曲清淡而不濃烈的輕愁,經(jīng)由林輕舟唱出,哀而不怨,凄而不傷,恰到好處地?fù)軇域泸愕男南摇?/br>一曲將至尾聲,蜚蜚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歌聲中,放下所有警惕,從樹洞里鉆了出來。它目露癡迷,仰頭望著林輕舟,蠢萌的腦袋輕輕地?fù)u晃著。林輕舟見此,趁熱打鐵,唇間歌聲不歇,縱身躍下樹梢,走到蜚蜚近前。兩指為刃,從它的背上不輕不重地劃過,一條紅線般的血絲從褐色的皮膚上滲了出來。那蜚蜚像是察覺不到痛,歪著頭看著他,一動也不動。林輕舟唇中歌聲,恰好到尾聲。口中歌聲止,他順勢捏了一個訣,那絲線般的血絲,便從蜚蜚的后背上浮起,緩緩地飄進林輕舟的口中。一股腥味,難聞得很。但為了活命,也不得不了。林輕舟皺著眉頭,狠狠咽下蜚蜚的血,輕輕擦拭過嘴角。歌聲停,蜚蜚呆愣住了,也不離去,仿佛在等著林輕舟繼續(xù)唱下去。它歪頭,睜著一只澄澈無邪的眼,望著林輕舟一瞬不瞬的樣子,萌到了林輕舟。他輕笑一聲,伸出一手,輕柔地摸向蜚蜚的頭頂,“傻東西?!?/br>蜚蜚用頭趁勢在林輕舟手心里蹭了蹭。“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绷州p舟心里忽然生出一絲罪惡感。他抽回在蜚蜚頭頂?shù)氖郑D(zhuǎn)身原路返回,朝來時的山洞走去。剛走沒幾步,迷榖樹不遠(yuǎn)處的濃密的樹影里,走出一個人。身姿頎長,黑衣黑發(fā),腰懸墨玉。是寒祁。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他沉默不語地望著林輕舟,像第一次認(rèn)識林輕舟一樣,目光中有探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