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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不可能意識到身邊有只鬼看著自己,這種事已經超出了人類想象的極限,當無法接觸到真相邊緣的時候,就只能怪罪在自己疑神疑鬼上了。濱海將找到的樣本裝進口袋里貼身放好,又將房間大概的收拾了一下,當他看見窗戶上厚厚的一層灰時,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屋里的花都渴死了,泥土干裂出了一塊塊龜殼般的紋路。水放出來帶著鐵銹,紅褐色的,像血一樣。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四個月,四個月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就是這么凄涼。晨昱柏,你要是沒出事,怎么舍得不回來。離開前,將打開的窗戶關閉,窗戶簾也嚴密的拉上,屋里一下子暗沉了下來。關上臥室的房門,就像在嘎吱聲中緊緊封閉的地宮大門,也同時封存了時間和所有的記憶。一手慘白的手在黑暗中憑空出現,拍了拍枕頭,又扯了扯被角,然后消失無蹤。晨昱柏再出去的時候,就看見在門口處狹路相逢的兩個人。“你怎么在這里?”晨子曜蹙眉。“來拿書。”濱海鎮定自若的回答。“我哥呢?”濱海揚眉。晨子曜的心往下沉,一把推開濱海走進了屋內,緊閉的窗戶,拉上的窗簾,冷冷清清的,一個無人的房間。“人呢?”晨子曜不信的問著,“你沒看見人嗎?”濱海蹙眉,手指摸到了自己的衣服兜,里面裝著他方才找到的樣本。想要告訴晨子曜,自己為什么過來,以及自己的懷疑。然而,話到了喉嚨眼兒,卻無法說出口。因為匪夷所思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程度。只為了一份懷疑,就認為好友遇難了,甚至來收集DNA的樣本,是瘋了嗎?真的瘋了吧!晨子曜等不及回答,匆忙地跑上了樓,再下來的時候臉色更加的難看,甚至質問著濱海:“你怎么還沒走?留在這里干什么?等我請你吃飯?”濱海眉心緊緊的蹙著,問他:“你昨天到今天都沒看到你哥是嗎?或者說從四個月前就沒看見你哥了?他和你聯系過嗎?一通電話也好。”晨子曜的臉色陰沉:“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沒有是嗎?”濱海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門。大門關上了,人也不在眼前了,可是晨子曜更加的暴躁了。他把自己摔倒在沙發上,手擱在自己胸口的位置上,那里悶堵的難受,像是有團棉花塞在了大動脈上,哪怕是習以為常的呼吸都變得困難。手機鈴聲響了。他沒有接。很快,短信追了過來。他打開看了一眼,林語曼在短信里說,【晨子曜,你夠狠,我們走著瞧。】一點應付的心思都沒有,干脆的關機將手機丟到了一邊,閉上了眼睛。但是很快,他猛地沖了出去,一把抓回手機,開機,點開短信,迅速的輸入了一組電話號碼。【哥,你開機了給我打電話!】【哥,你給我打個電話,或者咱們見一面,我很擔心你。】【哥,你是不是在生我氣?我不該和你吵架的,我錯了,你原諒我吧,你罵我打我吧,都是我錯了。】【哥,我現在在咱家呢,屋里一個人都沒有,又冷又大,我好餓啊,你回來好不好?我好想你。】【哥,求求你了,你見見我吧,我快死了,你不關心我了嗎?我凍死了,餓死了!怎么辦?】【哥,你不要我了嗎?不喜歡我了嗎?】所有的短消息如石沉大海,手機的點用完了最后一格,終于關機了。晨子曜把自己蜷在沙發上,放任自己被饑餓和寒冷侵襲,昏昏欲睡。晨昱柏就在他的身邊,神情復雜的看著他。我有一雙手,就可以為你蓋被。我有一雙眼,就可以為你哭泣。我有一雙腳,就可以聽你的話。我有一個身軀,就可以擋在你的身前。可是如果我死了,這些就都不復存在。我只能這樣看著你,希望你能夠堅強地活下去。晨子曜睡著了,睡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很沉,好像才閉上眼睛,下一秒就醒了。屋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靜,沒有人為他蓋被子。哥沒有回來。一瞬間。仿佛從高空墜落時的失重,血液流淌出身體,飄散在空氣里,他驚慌失措的在半空掙扎,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面,卻連后悔都做不到。恐懼。懊悔。強烈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沖擊著他的大腦,頭痛欲裂。他從沙發上坐起來,發現疼痛從骨頭縫里擠出來,渾身酸軟無力。原來,他發燒了。他拿起手機,想告訴哥,他發燒了。手機無法開機。突然覺得好辛苦。明明哥都有別人了,逍遙自在,樂不思蜀,為什么還放不開哥呢?因為。因為……還愛著他啊。燒紅了的眼睛里蓄滿了淚,張開的嘴唇吐出灼熱的氣,身體像是在烈火中焚燒,靈魂在業火中尖嘯。心都碎了。第42章太慘了晨昱柏看著發高燒的子曜嘆了一口氣,屋里連杯熱乎水都沒有,這孩子可怎么辦?還是走吧,留在這屋里干什么?人都沒有了。去了林語曼那邊,至少還有個人照顧,不像這里,真要出了什么事怎么辦?不是不能現身照顧,只是不想這樣做,不能再給子曜希望,也沒辦法解釋,你已經死了,你為什么還在,你是鬼嗎,為什么變成鬼,鬼真嚇人啊,你快離開我,我想起你就害怕,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好在這世上沒有把自己憋死的人。晨昱柏看著子曜拿著手機上樓充了電,然后開機聯系上了泰華,很快泰華就帶著醫生來了。39°的高燒,人來的時候,晨子曜已經有些燒迷糊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竟然乖乖地吃完了所有的藥。醫生離開后,泰華留下了,開窗戶通風,又燒了一些水,等著子曜的點滴打完,才打著哈欠去隔壁屋睡覺。晨昱柏看著泰華的背影,嘆了口氣。對這個家伙,是真的又愛又恨,有時候覺得他就是個阿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