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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小少爺,想什么呢?”陽州的揶揄將他從思緒中拉了回來,即使到現在,他依舊喜歡這么揶揄他,立軒并不討厭,他把這當作他一個人的特權,雖然他也不知道別人是否也有這樣的優待。“沒什么。”“那就別一天到晚這幅表情了。”陽州隨意撥動著琴弦,“別跟我說你從小到大都這樣。一個小孩子小時候就是這幅表情你爸媽也看得下去。”“……他們對我很好。”“對你好,還會讓你和那種人做朋友啊。真是不明白有錢人都在想些什么。”立軒和陽州說了所有關于孫博濤的事情,陽州不評論,只是在揶揄,時不時搬出來揶揄一番,連帶著他的爸媽。他接受這些揶揄,因為都是事實。陽州的語氣和措辭雖然不好聽,但說的都是實話。這要比那些說著漂亮話,卻沒一句真的的家伙要好很多。無關乎戀愛,和陽州在一起,也是一種解脫。陽州從未提過家里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問,立軒依舊有著自己的分寸,那是一個即使是他也無法觸碰的世界。他會試圖去想象,陽州的母親是個怎樣的人,兒子都像mama,那陽州的mama,一定是一個一等一的美女吧。可即使是這般好聽的句子,他也不敢和他說。他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能夠談論這些的地步。不知為何,他就是這樣想著。“喂,小少爺,你待會兒有事吧?”陽州的聲音又將他拉回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愣神于他已不是什么稀奇事。陽州依舊一副慵懶模樣:“你待會兒有課對吧?”“嗯……”立軒點點頭,陽州便轉身開始收拾東西,“那我也走了,有人找我。”“……女生?”陽州嘴角輕挑:“那還能是什么呢?”好難受。兩個人分開后像往常一樣走在校園的路上,時已入冬,母親從遠方寄來的厚重大衣卻明顯有點小題大作,卻又止不住地感到一絲寒冷。他們從未在白晝之中一起走過,夜幕之下也近乎沒有,他們永遠在一個地方相會,一個地方分開,彷若這個世界能夠容納他們的,也只有那一個,小小的房間。好難受。現在,他又去會別的女人了。再過一會兒,他就會和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啊,他始終都不屬于我啊明明是,自始至終都很清楚的事情。冬季的夜幕降臨,寒風再一次席卷大地,他捂緊了衣服,快步向教學樓走去,卻感覺這路,怎么走也走不完。啊,好討厭。好討厭,現在的自己。*能夠在事后達到如此和諧的朋友氛圍的,大概也只能非此兩人莫屬了。陽州隨意品嘗著擺滿茶幾的美食,而小彩在瀏覽活動的材料。要不是因為陽州說餓了,小彩大概在一切結束時就會離開,留陽州一個人好好休息。可今天的她偏偏就有這個閑情雅致,陪這個混球品嘗一頓難得的晚餐。雖然兩個人相識已久,她對這個男人的濃郁興趣,卻是剛剛開始的。與愛情無關,只是自從得知這個混球喜歡自己的小學弟之后,就感覺生活平添了幾分樂趣。她不歧視什么同性戀,也對此并無興趣,她唯一感興趣的是這個混球的戀愛,說到底,這個混球能有喜歡的人,就是她天大的樂趣了。更何況,他喜歡的還是自己看似與這個圈子一點緣分都沒有的老實學弟。“我還以為有了新歡,你就不會理我了呢。”“怎么會呢?”陽州用刀叉輕輕地切著牛排,“沒有你,我也沒辦法有什么新歡吶。再說新歡這種東西,我不是天天都有嗎?”“沒跟你開玩笑說正經的。你可是把我前男友惹怒了呢。他真的會派人殺了你也說不定哦!”小彩說著拿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下,陽州將牛排送進嘴里,用舌頭輕輕舔舐著手中的刀子,將刀鋒對準了自己的脖子,“那又能怎么樣呢?想殺我就殺了我罷,想殺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呢。”“他是認真的——不是那些小女生的氣話。”小彩的語氣反倒意外地不痛不癢,“一種人有一種人的方法,要知道,有些人消失了不會有人注意到的——”“而我恰巧就是那種人。”陽州將手中的餐刀抬高,刀鋒垂直向下,突然扎進他的胳膊——餐刀的銳度還不無法穿破皮rou,這卻著實嚇了小彩一跳。“疼嗎?好像,不疼呢。”陽州將刀子扔到一邊,刀刃的痕跡還未消去,他已起身走進陽臺,趴在護欄之上,遠方的黑,如他一般。“就是因為消失了不會有人注意到,所以消失也無所謂吧。”“反正,我自己也不疼。”“那孩子會哭的啊……”小彩從后面懷抱住陽州,曾經有多少個夜晚,是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替他掃走憂愁,溫暖她疲憊的心,她現在卻只能像其他的女人一樣,給他一個不痛不癢的擁抱。人們以為世間皆為他的玩物。他卻把自己,當作娛樂大眾的小丑。“你死掉的話,小軒他,真的會為你哭的。”陽州輕輕繞開小彩的手,臉上依舊是那副惹人哭笑不得的笑容,“你也會為我哭吧?”“——去你的。”有些人,怎么擔心都是多余的。*吉子的人生難得這么猶豫。是去還是不去,坐在電腦前面卻連游戲都玩不下去,他一東北大老爺們,什么時候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沒辦法,這請柬太過詭異又過于沉重,讓他有點難以招架。有人捎來口信,經院的學生會主席有事找他,邀請吃飯。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2個小時。陽州不在寢室,鬼都知道他跑哪里去了,雖說和那個小少爺在一起之后他又恢復了一副來者不拒的模樣,與往日無異。他打著怎樣的算盤,他怎么能不知道。越是知道,心里就越會不爽。自從上回那件是之后,他也感覺他與陽州之間已回不到從前,交往變得僵硬,連難得的幾句調侃都不如從前,更別提什么替別人牽線搭橋。他變了。變得,像個娘們。所以才連做個決定都這么磨嘰。這邀請多半與他沒有關系,不,是一定沒關系,他這種學校里面的蟲蟻與那種高高在上的人物能有什么關系。那樣的人找他,無非也就是為了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