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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終于在一幅畫前停下腳步。畫中是一棵極為巨大的樹。沒有葉子,也沒有花朵,只是光禿禿地矗立在那里。繁復的枯枝交錯。透露出一種極為干凈的美感。樹下站著一個男人,正望著枯枝發呆。與灑落到他肩頭的星光一起,構出極為蒼涼的溫柔。作畫者勾出他側臉精致的線條,英俊深邃。僅僅是那么一個簡單的身影,便已足夠令人心生好感。在通知警察將許禮放出前。陳霧回到家中時,看見的就是那樣一個身影。那時顧執正站在庭院的樹下。仰頭望向那些枯枝,極為悲傷地勾起了嘴角。夜幕將他的身影融化了一些。連輪廓都變得模糊。但那一刻,陳霧發誓。他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決絕。他是想做些什么的。是關于許禮,關于父親,關于自己的事。仿佛時刻都準備好,要因此而消失。所以那一刻,陳霧不由上前一步。慌張地喊住了他。“顧執!”男人回過頭來。靜靜望向他。少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噤了聲。卻聽男人溫柔的詢問。“怎么了?”如果星光灑落的話。他就會看到少年此刻眼中的不安。那份不安漸漸轉化為堅定。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然后,他聽到少年清澈的嗓音。像是沾滿星辰般閃閃發光。“該回家啦。”少年看著這幅畫作。忽然笑意盈盈地向他湊近些。“顧先生,你還欠我一個獎勵。”顧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擁抱、公司、閉眼一分鐘……不是三個都換了嗎?”“別想耍賴。”嘈雜人群中。少年回頭看向他。“你忘了嗎?家里的裝飾畫,那才是第二個任務。”少年的眼睛明亮清透。在美術館的燈光下,閃爍著格外璀璨的光。“藝術是無價的,你得用無價的東西來換,譬如……愛。”他說著,傲然仰起臉。在男人嘴角輕輕落下一吻。“我已經畫了好多畫。”在男人愕然的眼神中。少年頗為囂張地笑起來。“請顧先生,盡快找我兌換。”「02.砂糖·廢棄小碎片」碰觸到他唇的瞬間。他總會若有似無地感受到一點甜。那絲甜意會在轉瞬間消散。倘若深究的話,便再也無法察覺。就連懷中少年逐漸上升的體溫。都好像僅僅是種錯覺。但怎么回事呢?即便很難再追尋到那份甜,可他卻仍舊對其戀戀不舍。當初讓他去做砂糖生意。真是個明智決定。他和糖一樣。會讓他感到幸福愉快,讓他沉溺于此。反復的,反復的。上癮般忍不住去舔舐。哪怕知道不能這樣。卻又像失去自制力一樣,半刻都不能離開他。幾乎是在無意識中。便一次又一次剝掉糖紙。他的親吻從耳垂漸漸移向脖頸。終于落到他肩頭。在吻上那道疤的剎那,少年身體明顯地縮了縮。半弓起身子,像是本能地將自己防御了起來。“別……”那道疤痕猙獰。在柔軟的唇尖留下極為粗糙的觸感。是這個高傲少年,許多年來唯一的自卑與傷痛。是他過分完美中。唯一的不完美。他仿佛想掩藏這份自卑般,將它努力藏進一絲不茍的襯衫之下。光是被碰觸。就能瞬間將他所有驕傲盡數擊潰。顧執沒有聽從他的示弱。在他心臟前深深印下一吻。少年搭在他背上的手緊了緊。指尖稍稍向他背部施下些壓力。那雙好看的眼睛隱沒在夜色里。只留下點點細碎光亮,怯弱地閃爍著。明明是害怕的。可他卻又不服輸般緊緊抿著唇,企圖將所有恐懼都掩藏起來。顧執伸手撫上他柔軟的發絲。哄騙般在他耳邊低聲。“可以嗎?”少年沉默片刻。似乎努力調整著嗓音。可等到出聲時,那故作強勢的語調間。卻依然帶著一絲啞。“……如果我說不行呢?”男人眼角彎下。將少年虛勢的反駁,盡數堵進砂糖般的空氣里。“那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