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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是因為商業因素,導致顧執想通過他來對付叔父,那也是非常有可能的。他報他的仇,他創他的業。本就是雙贏。可不知為什么,想明白這一點后。心里卻突然有點犯堵。他的心情忽然就低落了下來。不明原因,無法調節。一如森林里灰蒙蒙的天。之后的一個月,陳霧仍然堅持每天散步去木屋,后來干脆把顏料畫架什么的一起搬了過去。每天早上都去那里畫一會兒畫。回來后再出門去赴那些富家太太們的邀約。這種約會出席得多了,許多面孔也漸漸熟悉起來。也不知是因為他是顧執的夫人,還是因為他那張臉。不少人都表示并不在意他的過去,甚至每次當他答應誰的邀約后,還會搶著求著要參加。呂太太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卜涼始終沒有聯系他。仿佛假裝根本沒這回事一樣。不過還好。他找的私家偵探,已經拍到他與呂太太舉止過分親昵的照片。用呂太太去刺激他,看來已經沒用。那就得換個地方刺激。陳霧的表姐陳霜,是個控制欲和占有欲都極強的人。她從小就喜歡搶他的東西。但凡他表現出一丁點喜愛之情,她就想要從他手里搶過來。這樣一個人,又怎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出軌?陳霧通過蘇秘書打探到她的行程,得知他們夫婦每周日會去逛一次商場。便約上呂太太,借口要挑個送給女士的禮物,讓她過來幫忙參詳。一個多月接觸下來,呂太太已覺得自己徹底攀附上他。畢竟他出去玩總是會叫上自己,在一眾夫人太太之間,也總是會優先詢問她的看法。這令她相當得意。連看人都不由有些趾高氣昂起來。與陳霜撞見,是在一家首飾店。陳霧看過蘇秘書發來的短信,收起手機。隨意挑了枚戒指。回頭時,正與走進來的陳霜視線相交。多年不見,陳霜已長得更為精致好看。呂太太與她一比,其實壓根比不上。猛然見到陳霧的臉,陳霜驚愕地頓了頓腳步,挽著卜涼的手也迅速收緊,將他一起拉住。她是害怕陳霧的。她永遠忘不了四年前,他被卜涼揍得血淋淋的模樣。那是個陰雨天。夏日沉悶的天氣惹得她心情非常差,加上昨晚剛和閨蜜嗨到半夜才回來,腦袋還有些昏沉,便在床上一直躺到九點左右。將醒未醒之際,聽到樓下父親憤怒卻壓抑的咒罵聲。隱約含著什么“那個敗家子”、“廢物”、“趕緊把他趕走”之類的話。她被吵得半醒,頭還很疼,卻已睡不著了。煩躁地尖叫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憤怒地蹬蹬蹬跑到窗戶前往下望。然后她就看到了他。也許是昏迷了整整一個月的緣故。他那時已經瘦了一大圈,臉色煞白,襯著如墨的發,有著一種近乎病態的美感。他只穿了一件襯衫。領口并沒有規矩地扣好,以至于衣領被風吹得搖曳,隱約還能看到他鎖骨旁的繃帶。他就只是站在那里,聽著屋內一聲聲暴躁的咒罵。無非是說家里可沒錢養他這么個“富貴廢物”,別以為他們分到了一些他父母的財產,就有義務得養他,讓他滾去其他親戚那里云云。陳霜半醉,即便迷離著眼,卻也能從他倔強的輪廓里,讀出落寞與無助。樓下的爭吵,終于在一只瓷碗的粉碎聲中結束。隨即,卜涼走了出去。少年見有人出來,近乎渙散的眼神終于有了焦點。卻見卜涼板著一張臉,聲音里全是敷衍與蔑視:“我們這里不歡迎你,趕緊走吧。”“我能去哪兒?”他的聲音低弱,似乎已沒多少剩余的力氣。像是隨時都會被風吹折的稻草桿子。“從前……從前叔父明明……”明明那么疼愛他的。陳霜了然。自己的父親,可是個“大善人”。他對所有人都是那么溫和寬厚,陳風在世時,他三天兩頭就會登門造訪,對這個侄子也是寵愛有加。即便每次回來,他都會嫌惡地咒罵他。卜涼是個很莽的人,見他不走,當即就往他胸口狠狠推了一把。當即就將他推倒在地。血慢慢從繃帶內側滲透出來,很快就浸過他那身白襯衫。在胸口染出大片血紅。可卜涼并未慌張,更未就此收手。反而拎起他衣領,將他整個人提溜起一段。冷冷哼笑道:“小、陳、爺。您可真是好福氣啊,聽多了我的奉承,就掂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重了嗎?我呸!”他很啐一口在他臉上。兇狠地拳緊隨其后。“你還他.媽當自己是個爺呢?!”少年的血很快浸染了全身,不光是胸口,甚至連臉上都滿是血漬。乍然看去,簡直像是電視里不可能再救活的傷員。他像是個毫無反手之力的玩偶,任由卜涼拖拽毆打,要不是看到他胸口細微的浮動。完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最后,他被卜涼丟到大門外,血淋淋地倒在路邊。這條路和他家那條異曲同工。同樣漫長且無人會經過。直到傍晚時分,陳霜再次朝窗外看去。仍然能見到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與上午被丟出去時毫無區別。趁著夜色,她偷溜了出來。一路小跑到他身旁。伸手一探。還好,還有氣。胸口的血已經凝固了,將傷口凝結住,沒有繼續往外出血。而臉上雖然血跡斑駁,卻多是卜涼當時在他胸口沾上,又揍到他臉上的。除了一臉淤青,好在也不算是要出人命的程度。陳霜雖然喜歡搶他東西,可卻并不是真正討厭他。她只是嫉妒他身上的那份張揚。甚至可以說,她是喜歡這個表弟的。“喂。喂!”她伸手拍拍他的臉。明明只是想喊他起來,話到嘴邊,卻成了一句兇巴巴的:“陳霧,你要死死遠點,別死在我家門口!”他這才微微睜開眼睛。那雙好看的淺色眼眸黯然無色,與從前清明透亮的模樣判若兩人。“這些你拿著。”她沒好氣地將一疊錢塞進他手里。也不管他是否握住就松了手,反倒令鈔票在他面前散了一地。“以后別再來了,我們這不歡迎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