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乖僻感。

“因為你惹我媽不高興了。”

是的，她惹得母親不高興了。

即便母親是個溫柔賢淑的人，但假若總是撞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多少肯定還是會傷心的。

所以他不想讓母親知道。

他一直很努力地趕走那些想引誘父親的女人，原本一切都做得很好很好。

直到今天。

那塊表，其實是他的臟話。

他的出身與家教，不允許他說出那樣的話。

但他自然也有辦法來表達。

那句“你配得上”，真正的意思是：“表配婊，你配得上。”

所以那哪是什么天使？

他分明是個披著純白外表的小惡魔。

“你們那圈子里，和我認(rèn)識的人應(yīng)該不少吧？萬一我不小心把這錄音發(fā)出去……”

他說著，抬眸看向女星。

“接下來該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嗎？”

“……”

女星的聲音非常具有辨識度，這錄音一旦被傳播出去，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加上她背后的金主并不大，公司也是小公司。

這回是撞了狗屎運才成名，根本沒有和他對著干的資本。

她咽了口唾沫，尷尬地?fù)Q上笑臉。

討好道：“我懂我懂，我這就滾蛋，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父親面前，好嗎？”

“當(dāng)然好的。”少年點頭，“但在那之前，請先去和我媽道歉。”

女星滾去道歉了。

陳霧中途將母親喊出來，又借口有事離開。

給了女星一個道歉的空檔。

女星知道他會在暗處看著，也不敢怠慢。

剛逮著陳霧mama，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夫人，對不起，剛才都是我不好，是我財迷了心竅！”

她不愧是演戲的，眼淚說來就來，當(dāng)場就哭得聲淚俱下。

“陳先生其實根本不認(rèn)識我，是我一心想攀附，所以才主動投懷送抱，夫人您千萬不要怪陳先生，他今天跟我才第一次見呢嗚嗚……”

女星道歉不是發(fā)自真心。

挑的全是她覺得最能令陳霧滿意的話。

陳霧當(dāng)然很滿意。

卜涼舉著手機，在陳霧母親背后的暗處偷偷拍著這一段。

還是開著直播。

并且，是問大網(wǎng)紅借的直播間。

所以打從一開始。

陳霧其實就沒打算饒過她。

反倒是陳霧母親一頭霧水，連忙將她扶起來，溫聲細(xì)語地安慰了一通，還幫她擦了擦眼淚。

隨后傭人上來找她，她見等不到兒子，就跟著先行離開了。

女星并不知道這一切，抹掉虛假的眼淚。

對四周問道：“我道過歉了，這樣可以了吧？”

“是的，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

確認(rèn)已將直播關(guān)掉。

少年從拐角處走出，甚至還掏出一塊真絲手帕給她擦了擦淚痕。

“多好看的臉，哭花了走出去可不好。”

他的眉目溫柔，垂眸為她輕柔擦拭臉頰的模樣，簡直好看得不像話。

女星甚至有一瞬間的晃神。

差一點，就又要以為他是個天使了。

但下一刻，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到是經(jīng)紀(jì)人打來的，連忙接通，卻遭到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終于明白他做了什么，女星整個臉都驚愕得扭曲了。

像是為了肯定她現(xiàn)在的想法，少年勾起一側(cè)嘴角。

原本藏匿的惡魔面孔終于一覽無余。

“我媽是個溫柔的人。”

最后的最后，他將手帕塞進女星手里。

拍了拍她肩膀。

“但很可惜，我沒有繼承這個優(yōu)點。”

回憶到這里，卜涼不禁打了個寒顫。

對一個并不怎么存在的威脅尚且如此。

那對曾經(jīng)將他往死里揍的自己……

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甚至是萬枯，甚至是岳父。

別看他現(xiàn)在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連斗嘴都斗不過。

可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露出真面目的。

在那之前……

對，一定要在那之前解決他！

望著大門外空無一人的街道。

卜涼恨恨地握緊了拳。

*

離開呂茂家后，陳霧去畫廊逛了逛，挑中兩幅畫準(zhǔn)備日后送人用。

等回家時，已是傍晚。

他心中還殘留著今早對大廳的恐懼，故意拖延了回家時間，可看著天色漸漸暗下來，還是不得不讓司機掉頭回家。

車子尚且開在林蔭道時，他便遠(yuǎn)遠(yuǎn)看見家中影影綽綽的燈光。

等開得近一些。

才發(fā)現(xiàn)整棟屋子所有燈都被打開了。

前院與門口來來往往站了不少人，熱鬧得仿佛他父母還在時一樣。

而客人們大都不認(rèn)識他。

只以為他也是被邀請來的，也沒人過來和他搭話。

他一路往里走，發(fā)現(xiàn)那個令他恐懼的大廳燈火璀璨，明亮得恍如白晝。

仿佛和那個夜晚看到的并不是同一個地方。

他抬頭向上望去。

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那里的顧執(zhí)。

仿佛是有所感應(yīng)，男人回過頭。

也看向了他。

光影在他臉上暈染開來，模糊成曖昧不明的邊界。

紛亂的光線里，男人眼角彎下。

隔著一整部樓梯的距離。

隔著身旁來往的人群。

他恍惚看到他眼中滿溢的溫柔與寵溺。

一瞬間。

胸口好像有什么東西，哐地一下消失了。

他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又好像什么都沒有。

他一時間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回過神，急忙向他走去。

“怎么回事？”

他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好不容易才擠到他身邊。

“家里怎么突然來了這么多人？”

“我請來的。”

顧執(zhí)將手中酒杯遞給傭人。

見路過的客人差點撞到他，連忙將他拉到身邊。

“你總是害怕這個大廳，這怎么能行？既然討厭它是因為有不好的記憶，那就創(chuàng)造好的去覆蓋。”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dāng)然。

仿佛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但這不對！

當(dāng)初他帶他來這里，是為了讓他能警醒自己。

讓他能記起仇恨。

現(xiàn)在又為了什么要抹掉它？

少年垂下眼瞼，思考了片刻。

隨后抬眸。

“喂，顧執(zhí)。”

他眼神閃爍，帶著不確定的慌張。

連聲音都低了幾分。

“你是不是喜歡我？”

☆、25.第25章

似乎是沒料到他會這么問。

男人眼中罕見地閃過一絲失措。

被少年迅速捕捉。

“你不是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