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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底喜歡什么,到底想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倘若一定要說有什么執念。那大概就是對身份證上「李鐵牛」這名字深惡痛絕。他不喜歡那么土氣的名字。它令他受到嘲笑,受到排擠。簡直就是在無時無刻在提醒著他。看吧,你就是李翠蘭那土氣的兒子,是從小被同學嘲笑“鄉下人”的笑柄。正因如此。他對洋氣的渴望才如此迫切。他給自己起名叫小A,立志要當一個洋氣的rapper。卻又不明白,一個rapper到底要怎樣生活下去。眼前有著這樣的機會,按他平時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可接受的話,他又必須留在B市。小A沉思片刻。抬頭看向賀久。“如果我簽了約,每天的行程就會排得很滿是嗎?”“是啊,上午學聲樂,下午學rap,晚上還有讀書討論,表情管理教育,自殺預防教育……”賀久對這方面了解得沒有那么清楚,只是模棱兩可地知道個大概。他知道小A在想什么,又重點補充了一句。“作為簽約藝人,您理當為我們公司創造價值,這么多課等著您學呢,希望您減少外出,盡快適應學習生活,三點一線,做得到吧?”言下之意,他會忙到失去空閑時間。即便青家人知道他在自己這兒,他也不會再讓他們來煩他。這樣一來,他即便生活在B市,也仿佛被架空。不用再去擔憂遇見熟人。小A得到確認。終于下定決心。“我做得到!”“您先別高興,我們還沒說錄取您呢。”誰知賀久話鋒一轉,伸手將文件夾塞進小A懷里。側身往一旁的椅子里一坐,好整以暇地望向他。“這俗話說得好啊,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盛世不簽無能之輩,您想進我們公司,還是得走正規流程。”賀久給兩位前輩使了個眼色。又提醒小A。“咱們時間有限,直接開始面試吧。”兩位前輩聞言,也跟著在賀久身邊坐了下來。看這架勢,倒真有些面試考核的意思。聲樂老師找出紙筆,大致寫了幾個字。便抬頭向小A詢問。“學過聲樂嗎?”“沒有。”“那學過樂器嗎?”“稍微會一點吉他。”“學過樂理嗎?”“……自學過,沒學完。”“那你自學到哪里?”“……哆瑞咪發嗦啦西……?”“…………”聲樂老師有點頭疼地用筆撓了撓腦殼。他聽小賀總說這人會作曲,還以為是個基礎功底扎實的業余愛好者,沒想到居然是個小學生級別的半吊子。這小子真的會寫歌嗎?就靠學了個“哆瑞咪發嗦啦西”?聲樂老師見他答得這樣模棱兩可,也不好具體判斷,便追問。“聽說你會寫曲子,有原創的歌嗎?”“有。”“能唱嗎?”“能。”聲樂老師今天正好帶了吉他過來。他從角落里拿出來遞給小A,看他手法生疏外行地調試了一番,不由好笑。果然是個靠關系的門外漢。居然連調試都做不好。但到底小賀總就坐在他面前。他也不敢公然表現在臉上,只安靜地等著。等了好一會兒,小A才把吉他調整完畢。雖然手法笨拙,可最后調出來的效果卻很好。聲樂老師半揚起眉。心中對他那呈現負數的好感,終于略微提高了一點點。小A腳上有傷,也不好一直站著,便拉了張椅子過去坐下。開始前,還禮貌地朝他們鞠了個躬。吉他聲在會議室響起,舒適和緩。雖然只是相當簡單的旋律,卻令人的心迅速靜了下來。少年的嗓音清澈純凈,帶著一點少年人的凜冽。是極為獨特的音色。他的歌聲雖然沒有任何技法可言,情緒卻很飽滿。帶著極強的穿透感,一下子就能將人帶入到他的歌聲里去。小A唱的是之前通過老李賣掉的曲子。這首曲子后來被唱片公司制作成了一個關于“抑郁”主題的歌,交由一位女歌手來唱,傳唱度不算很廣,卻也在小圈子里頗有名氣。聲樂老師也有聽過這首歌,甚至到下載進了手機,卻沒想到竟是眼前這完全業余的毛頭小子作的,心中對他的鄙視瞬間一掃而空,開始認真聽他唱歌。“人間真情假意參半,她隔著迷霧觀看看那注定成真的演算算來不過虛幻。”原版女聲更多的是表達出一種悲傷的撕裂感。小A唱不了那么高,給它降了調子,也不如原版那樣具有痛苦的氛圍,只是平靜地娓娓道來,像是底下暗流洶涌,表面卻波瀾不驚的湖面。“她對這世界的評判,是果醬般甜美的黑暗有時也會天真地期盼盼有人讀懂答案。”他彈吉他的水平相當業余,不得不全程盯著弦。眼睫低垂的模樣,看上去格外澄澈干凈。歌曲已漸漸進入尾聲。原先逐漸加快的節奏在這時緩慢下來。少年的聲音漸漸弱下去。恍若嘆息。“她想她該鼓起勇氣,再抱緊世間溫暖可抬頭卻見天色將暗似是人間已晚。”吉他聲漸漸淡去。少年抬起眼眸,朝他們淺淺笑了笑。眼角的淚痣盈盈欲墜。襯出他白凈精致的臉龐,像是個精靈般,突然擊中了他們心臟。聲樂老師愣愣地看著他。半張著嘴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直到一旁的J.E咳嗽著推了推他胳膊,他這才從恍惚中驚醒。急忙深吸一口氣,調整呼吸。其實作曲和編曲完全是兩回事。編曲需要扎實的樂理功底,而作曲卻更多是看天分。他在圈內多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