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0
,讓我想起中學時代在課堂上走神的情景。“哎,宴宗明。”后來,傅秋溪開口了。不是同宴宗明拌嘴,是認真地勸他:“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葉訣為你受了很多苦,既然現在已經說明白了,你們就該好好捋一捋,不要浪費時間置氣了。”宴宗明還是不回她。兩人沉默少頃,她輕輕一嘆,再次勸道:“他不敢主動來找你,他在等你。你去吧。”宴宗明終于猶豫地出聲:“宴雀他……”“我兒子我來看著就行了,你快去吧。”她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打發他。宴宗明總算沒有再扭捏,起身離開了。周圍又安靜下來,傅秋溪換了一首歌哼。沒有刻意輕快了,嗓音低沉,很有技巧地運用氣息,叫人著迷。然后,我忽然想起來了。她的歌聲,我是聽過的。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冬天——是的,就是那個冬天。那時候聽到的歌聲在之后很多年里,我都記得的。只是時間越流逝,我越無法分辨那份記憶的真實性。就像現在,我并不能確定耳邊聽到的每一段聲音是否是真實發生的。是她嗎?她曾經在在我最無助的時候,陪伴過我?是嗎?傅秋溪……mama。“宴宗羨?”突然,耳邊響起椅子被猛然挪動的尖銳響聲,高跟鞋蹬出的腳步急切奔向這個空間的另一個方向,傅秋溪呼喊道,“宴宗羨,宴宗羨——醫生!”發生了什么事情?!我感到一陣恐慌,心口緊窒,努力豎起耳朵想分辨周圍的動靜。然而無論是周圍還是遠處,一切聲音都急速模糊起來。我又想睜開眼睛,動一動身體,卻無能為力。我好像被塞在一個玻璃管里面,左右都是光滑的壁,撐不開也擠不碎。似乎有人來人往,他們互相在著急地交談。他們在說什么?我聽不清。漸漸的,連模糊的聲音都沒有了,我的世界歸入一片寂靜。后來有什么重量加在了我身上,周圍變得更沉重了。而黑暗的深處,仿佛有什么在震動。“砰——”“砰——”啊,是心臟的跳動。那是誰的心臟呢?想伸手去觸碰,可是它實在太遠了,我夠不到。夠不到。最后就什么都沒有了。這樣,我又回到了徹底的黑暗中。已經熟悉和習慣這種黑暗,我很清楚,它的“什么都沒有”是暫時的,呆久了我就能找到些什么東西。有時候是一縷氣息,有時候是一絲回憶。它們指引我我找到宴宗羨。“嘀嗒——”這次是記憶。我快窒息了。宴宗羨勾著我的舌頭,深深地吮吸,有種要將我咬斷吞到肚子里去的兇猛。我想掙開,可他扣住我的后腦,半點也不退讓。我真的要窒息了。睜開眼睛,視野之中是傍晚望不見盡頭的街道。正是下班的時間,所有自動駕駛車輛都在有序行進。車流的最遠處,托著一片橘紅色的天空,夕陽就在那片橘紅中。多么熟悉的場景。哦,我記得了。初夏的某一天,我們就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車里,他就這樣在我身邊徐徐睡去。我遙望夕陽,看它溫暖美麗的光輝沿著路、沿著車、沿著我貪戀的目光,一點點染在他的身上。心里偷偷地想,如果這條路沒有盡頭就好了,我們可以一直往前,一直往前,把所有東西都拋在后面,拋得遠遠的,就像是——“私奔。”我心里膨脹著這個孩子氣的念頭,好想搖醒身邊的人。可是我不敢。我是膽小自私的雀,又想要宴家,又想要親生爸爸,還想要宴宗羨。因為知道宴宗羨最好欺負,最后一定會原諒我,所以無恥地選擇委屈他。我真是太差勁了。委屈他,傷害他,索取他。就仗著他愛我,縱容我。我真是太卑鄙了。擁有愛和縱容還不夠,還想知道這份愛到底有多深,想知道他會縱容我到什么地步,到哪種程度才會不原諒我。像個矯情作妖的小O,踩著危險的邊緣,走活了算自己的,摔死了算他的,一起死算殉情。那就殉情吧。我放棄了呼吸,閉上眼睛……“雀兒?”不知過了有多久,最先的知覺來自手。五指被握得很緊,骨頭的痛感慢吞吞地傳到大腦。然后是視覺——眼前熟悉的的臉:紗布已經摘掉,眉角、鬢邊、下巴,都有傷痕和傷疤。嘴唇好了很多,不再皸裂,看起來又有點漂亮了。陽光像黑暗中的回憶那樣,落在他臉上,帶著午后特有輕薄質地,制造出一種靜謐美好的夢幻。——我醒了。呼吸、冷暖、疼痛、心跳、眼淚……一一從我的身體活過來。我看著宴宗羨的臉,怔忡無措。很想抬起另一只手去碰碰他,卻發現手臂酸軟無力。實在是睡得太久了。于是只好放棄。“什么時候醒的?”“你頭暈不暈?”彼此話音同時起落,我們都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前。”他先回答。我望向他的頭:“怎么不包紗布了?”“太丑了。”他抬手抓了抓頭發,可憐地看著我,“包得我發型都塌了,剛醒來的時候照鏡子,被自己丑到,不能讓你醒了再看見。”“我都看了很多天了。”力氣也在清醒后緩慢地活過來,水流一般重新流通。我撐著手肘坐起身,他也側身坐到床上來。偌大一個病房,這時只有我們。那些輕薄而干凈的陽光,全都是我們的。如果不是最近在醒和昏迷之間有太多經驗,我可能還要質疑自己是不是睡著。否則,怎么會有這么好場景呢?可是我知道,天也知道,這是我動用那個信念換來的。是我親自跑到很遠很黑的地方去,把他找回來的。所以,我心安理得地享受此刻。不懷疑,也不心虛。“雀兒,你還記得嗎?我出門之前跟你說過,回去后有事要告訴你。”靜默半晌,他重新握住我的手,拇指摩挲我的虎口,問道。“記得,我也有事情要告訴你。”我看著他,“你先說。”“我見過你mama。過年那會兒,有一次……”我瞪住眼眶,大概知道他要說什么了。很努力不去打斷他,但眼眶無法抑制地開始酸脹。他解釋了那次從酒店出來之后,偶遇宴宗明和傅秋溪的事:“因為怕她會來帶你走,所以不想讓你和她相認。但我現在想通了,你應該去認識自己的父母,這樣你就有自己的家了。而且說不定……說不定你的親生父母,會更愛你,支持你和我。我們去問大哥,那樣一定能找到她,你......”“你別哭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