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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忙完……”“不用?!标懻論u搖頭,收回手機,“等你搬家那天,我可以調時間幫你忙。然后你順便請我吃個家常便飯,可以吧——我聽說,你做飯很好?!?/br>后面那句話聽著是特意提的。夏麒先前的窘迫才剛剛緩和,新的窘迫又涌來了。瞪著眼睛,努力做出淡然鎮定的表情,點點頭,說“沒問題”。于是,申請表當著陸照的面填完,然后被他直接拿走了。半個月后,申請就有了結果。夏麒在北良自建的職工小區里得到一間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那小區雖然離市區遠,但工業區本身早已形成一個成熟的生活環境。商業娛樂樣樣齊全,若非精神追求很高,在這里生活這里未必比市區差。夏麒很滿意,也松了一口氣。房子是統一做過簡裝的,他簡單置備一些家具,便搬了進去。搬家那天,他請了專項研究小組所有成員去吃飯——自然也包括陸照。那頓飯也確實是按照陸照的意見,他親自下廚做的家常便飯。“但你還是算作弊。”晚飯后同事們逐一離去,陸照最后一個留下來。提起這頓飯,他有些幽怨,看著夏麒的眼神透出幾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不明的情緒。夏麒避開他的眼神,說:“那等你有空了,我再請你一次?!?/br>陸照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拎起白色的工作外套,提出讓夏麒陪他走走,順便逛逛小區,熟悉熟悉環境。現在他們都住在這里,夏麒新來,陸照卻已經住了快兩年。真逛起來,才發現小區很大。一條河將小區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北良員工自用區,另一半商業出售。有一條跑道沿河而建,正有不少人在跑步。他們沿著跑道慢行。夏麒覺得陸照有話想說,他摸不準會是什么。陸照這些年的好,說正常也正常,說曖昧也曖昧。然而就曖昧來看的話,又并不到那個份上。倘若陸照打算把話攤開來講,他很愿意早聽早處理。“我以前有個朋友?!甭搅伺艿赖娜种缓螅懻找源藶殚_場白。夏麒扭過頭去,便迎上他含笑的注視。那眼神很深,完全看著他。這種眼神會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世界之大,他只看得到你。但夏麒覺得,陸照并不是在看自己。他從他身上看別人。果然,陸照說:“你和他很像。”然后,他聽到一個的確令人遺憾的故事。陸照有個朋友,他們從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認識了。雙方的父輩是同事,所以他們從小一起玩。打打鬧鬧,相愛相殺,一起長到高中。那個朋友是個私生子,他父親隱瞞家里多年,終于在他十七歲的時候暴露了。父親原配殺來。一番談判后,原配答應接納他,但絕不接納他媽。那年冬天,他媽為了讓他安心走,以后也不要被提防猜忌,投江自盡了。他苦苦抗爭一個月,最后還是不得不和父親走。“我們約好考同一個大學,我考上了,但他沒有。他不是成績不好,其實他比我更有讀書的天賦,都是家里的事情干擾了他。我不甘心,就勸他復讀,說我等他。他聽了我的,真去復讀了。我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去看他一次,那時候他很抑郁,只有我去的時候會開心。我一直想,熬一熬,考完就好了,換個環境就好了。這次就算沒考上,他想去哪里就讓他去哪里。畢了業還是可以到同一座城市的。但是,高考一結束,他就失蹤了。”說到這里,他們踏上橋,正對遠方的夕陽。陸照突然停住腳步,站在橋邊眺望那個圓滾滾的大紅球。周圍的云霞也色彩秾麗。一切都很熱烈,仿佛會傷人眼睛。這樣的情景下,夏麒本能想說些什么聊以安慰。可這不是他的熟練技能。想了想,最后還是陪陸照沉默。一直到天黑下來,陸照才重新開口,只用一句話為故事收尾:“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只知道他還活著。”“為什么?”夏麒脫口問。陸照抬起手拍了拍胸口:“我知道,因為我感覺得到。”夏麒動了動唇,終究沒出聲,只點了點頭。他自然還有問題,想知道陸照對自己好是不是移情,除了移情還有沒有別的……但哪一個問題,似乎都唐突。而且陸照看上去很累。臉上沒有笑容,眼中也沒有笑意。漫長的時光并沒有讓他把往事放輕,反而似乎涂抹得更濃墨重彩。回望,那色彩會扎眼睛。“我住那邊?!绷季?,陸照指了一個方向,“我往那邊走了,你記得回去的路嗎?”小區再大也是個小區而已,怎么會不記得。夏麒被這個問題細細地刺了一下心,仿佛看到陸照對那個朋友的說話的樣子,便有點心疼。因為,看故事也會心疼的。他點點頭:“我記得。”“那回去吧?!标懻彰鎸λ懔μ崃颂嶙旖恰O袷窍肫鹆私裉斓某踔裕瑒裎康卣f,“放輕松,好好工作?!?/br>夏麒點點頭,“我明白?!?/br>那天夏麒到很晚都睡不著。陸照透過他看另一人的樣子,陸照被色彩濃稠的往昔扎傷的樣子,都給他難以形容的震撼。以前,他從來都認為,人要活得舒服一點,感情就應該淡,懷念和迷戀就應該少。否則便是負重前行。甚至原地深陷、自掘墳墓。可是陸照讓他發現,懷著很深很重的感情,同時揣著對過往的懷念與對未來的期待去活,所能擁有的溫度和美感,竟然強烈得令人羨慕。他羨慕陸照。羨慕他敢這樣活著。他覺得,絕然讓自己放下過去的周懷洛很勇敢,堅守并等待的陸照也很勇敢。只有否認和埋葬未及追究到底的感情,既不敢往回,又不愿意讓別人走進心里,偷偷把一張新聞照存了一年多的自己,自欺欺人得像個傻子、懦夫、笑話。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離開工廠實驗室就獨來獨往,讓人有大把大把時間胡思亂想。于是這以后的很長時間里,夏麒都讓自己去回溯。他不斷地想起平港城,想起費天瀾。從飛機上偶遇那一面,到費天瀾最后無措又慍怒的眼神。從他不敢宣之于口的動情,到費天瀾把他當新鮮、當幻想的委屈。從他的不甘心,到費天瀾的不挽留……一切都像做化學實驗一樣,仔仔細細惦著最小計量單位去想。捋到最后,他覺得自己有點瘋了。一想到費天瀾絕不可能來找他,除非他回過頭去,否則這一切無以得解,他就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壓得心口發悶。身體不知是哪里,總在隱隱作痛。不斷生長的沖動,最終在費天瀾生日那天毫無征兆又意料之中地決了堤。那天結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