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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合情合理,林歌肯定還要通知別人嘛。換了平時,費天瀾根本不把掛個電話當回事,反正兩人日常也沒少互相怠慢。但今天就是說不出的軸,好像有什么憋在心里亟待發泄似的。于是他契而不舍回撥過去。撥了兩三次,林歌終于接了:“怎么了祖宗,這兩分鐘的功夫,怎么打了好幾個回來?”費天瀾也不知道啊。他語塞了一下,繼而脫口問道:“你這儀式能帶人吧?”“能。但是不要帶圈外的,也不要太敏感的。”林歌說,“兩家大人都說要低調。你想帶誰,陳芝馨?”“瞎扯什么,那是周懷瓊喜歡的。”費天瀾想帶夏麒,但林歌剛剛說完不能帶圈外的,他琢磨著找個什么理由說服林歌。他這邊思考沉默了兩秒鐘,林歌忽然恍若得到神啟,問他,“你不會想帶夏麒吧?”帶夏麒本來也不是什么事兒,被他這么一問,費天瀾心里便微妙地生出點別扭來。一個看起來頗為正當的理由也在緊急中冒出來,滾到嘴邊:“我出去了他就隨便吃泡面。我一個當哥哥的去吃大餐,讓他一個人在家那么寒磣,怎么說得過去?想帶他蹭個飯。”林歌“切”了一聲,當他是放屁,但欣然同意了。本來,不要圈外人的目的就不過是是為了保持訂婚儀式的私密性。夏麒因為實在太圈外了,反而沒有破壞私密性的屬性,林歌無所謂。這次掛了電話,費天瀾終于明白了,自己一上午雖然忙著,潛意識里還是想著哄好夏麒的。夏麒聽說林歌邀請自己去參加訂婚儀式,不疑有他,只是有點受寵若驚。然后很快就把原因歸于自己住在費家上了。認為林歌是給費天瀾面子,所以順便邀請了自己。他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好拒絕的,便答應了。費天瀾暗暗松了口氣。帶這小家伙出去散散心,開心玩一下,肯定能化解他的不高興。“不過。”夏麒抬起頭,對費天瀾說出這個轉折詞。費天瀾以為他要反悔,眉頭一皺,盯著他的眼睛:“怎么了?”干嘛這么兇。夏麒心下有些詫異,斂回目光,避免和費天瀾對視,有點為難地說出自己的苦惱:“我該穿什么去?參加他的訂婚宴應該要鄭重一點吧?是不是還應該送什么禮?”“這你不用cao心,我會安排好的,你人去就行了。”費天瀾神色一松,臉上掛起笑意。他退后兩步,上下打量了一輪夏麒,說,“時間還夠,給你做一套衣服吧。”“啊?”夏麒震驚地仰起臉,“這也太麻煩了吧……做一套衣服,這……我還從來沒有定做過衣服,你們的生活都這么講究的嗎。”費天瀾說:“沒有。你看我今天的T恤才一百塊錢。”“才”。夏麒瞟他一眼。一百塊錢很少嗎?一百塊錢很便宜嗎?他根本不想就這個問題和費天瀾再說話。于是閉了嘴,一副“你說怎樣就怎樣”的態度。手指指了指廚房示意自己要去翻鍋了,就走了。真是冷淡。費天瀾看著那個背影,更堅定了要帶這小孩兒玩高興的決心。因為要做衣服,第二天中午午休時間,費天瀾特地去平港大學接夏麒出去量身材。他不做總裁之后,日常打扮樸素了很多。加上直接從工地過來的,整個人就有點灰撲撲的感覺。低著頭看著手機在實驗室門口等夏麒,周懷洛一下子沒認出來。往外瞟了一眼,天真無邪地問夏麒:“小師弟,你去哪兒認識了這么個大叔啊?”費天瀾:“……”夏麒:“……”“唉,大叔,你要帶我師弟去哪兒……啊?”最后一個字的音調像遇到了斷崖,直線墜落,以致于聽起來像一撮握不住的空氣。周懷洛跑出實驗室門口來,和自己眼中的“大叔”面對面了,認出是費天瀾。空氣中出現一絲尷尬的味道,但很短暫。周懷洛轉瞬就恢復平常,微微蹙眉,說:“是你啊。”好像很熟,還很嫌棄似的。“很嫌棄”尤其明顯。費天瀾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這位小少爺,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這人還興高采烈要請吃飯的。后來還好心——這不確定,但事情做得確實是好的——給夏麒透露了關于嚴師傅的事情。所以照理說,再見面應該是友好熱情的才對。可現在這是什么情況?他自然不知道周懷洛的態度是怎么回事。那邊夏麒急忙竄出來,一個跨步站在他身邊,語氣有些生硬的急切,說:“快點走吧,要十二點鐘了。”周懷洛聽了,表情震驚地轉頭看夏麒:“你中午不和我去食堂吃飯啊?”“嗯。”夏麒點點頭,很清晰地回答,“我有點事情要和瀾哥出去一下,今天午飯就在外面吃了。”“你不早說!”周懷洛瞪起眼睛,對夏麒的話流露出很大意見,好像人家沒匯報就是大大忽視了他似的。這種表情這種態度,費天瀾常見。他們圈子里有的是被寵壞的小少爺,好些巨嬰都這樣,動不動就要生氣。唉,小孩兒平時居然和這種人一起工作,得多累啊……他偏頭瞧了瞧夏麒,同情感油然而生。再想到這家伙平時悶聲不響,不怎么在乎吃虧也不太在意被強迫的樣子,就有點惱了。他忍不住要為夏麒撐腰:“同學之間沒有必要匯報行程安排吧?他之前又沒和你有約。”周懷洛聽了,側目看他,排斥和嫌棄的情緒直白強烈,全然不做掩飾。“哼。”他輕哼一聲,轉回頭仰起臉,不和費天瀾說話,也一副不想搭理夏麒的樣子,揚長而去。費天瀾:“……你同學很討厭我啊?”“沒有。”夏麒毫無負擔地胡說八道,“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對誰都是那樣的——快走吧,我們午休時間很短的,我還有個數據在做自動分析,最好早點回來做記錄。”“哦。”費天瀾眼望著夏麒主動開他的車門,主動坐進去,覺得今天的夏麒有種違和感。可他想不出違和在什么地方。不過,掐指一算,今天的冷淡值改善了很多!看來小孩兒還是好哄的,只要用點心,心總能融化心。他很欣慰。這套衣服做了五天,正好踩到林歌訂婚儀式當日,也是星期天。費天瀾去了半天工地,夏麒沒有去學校,在家里打點那個被他拔得光禿禿的花園。午間,費天瀾火急火燎地回來了,讓夏麒換衣服準備出門。夏麒早就準備著了,上樓五分鐘就穿得整整齊齊出來。費天瀾還渾身都是工地味兒,掛著毛巾要去浴室洗澡。一抬眼,看到夏麒站在小房間門口。數米距離,一身白。白襯衫,白外套,白褲子,鞋子也是白的。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