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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寂靜花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夏麒還沒想清楚這份便宜被送到自己面前的動機和邏輯,但覺得費天瀾需要那個消息。頓了頓,便把周懷洛的話一五一十交待了——除了人家叫他收心那句。

費天瀾聽罷,臉色變了又變,眉間緊鎖。兩人相對無言,沉默持續(xù)了半分鐘。

夏麒想,這頓飯的氣氛毀了,早知道吃完再說,怎么急也急不過一頓飯啊……他有點失落地放下了筷子。

就在這時,費天瀾恢復(fù)了笑容,舉起酒杯晃了晃,說:“別管那些,我們先好好吃飯,今天是我特地請你吃大餐的日子,什么也不能壞興致。”

夏麒一愣,比剛進餐廳的時候還慌,有些笨拙地握住杯腳,和對面碰杯。

心跳有點快,心里很高興。高興得都有點過于低卑和小心翼翼了。

作者有話說:

第14章

墻很長,很高,墻外種著樹木。

種得沒什么秩序,有些間隔很寬,有些又挨得很近。樹種也不統(tǒng)一。但它們在炎夏八月時節(jié)里都枝繁葉茂,樹影在斑駁的墻面上映出屬于夏天的美好形狀。樹冠里還藏著蟬鳴,有種說不出的悠遠閑逸。

“費先生,邢律師,這邊走。”一個聲音打斷費天瀾的發(fā)呆。

來人是平港城湖口區(qū)看守所的一位警察同志,負責給他們帶路。他們跟警察同志走過了一道門,又一道門,然后是走廊。走廊的第三個房間,就是費三江的房間。

透過鐵門,他們看到費三江在給一個絨毛玩具兔子的耳朵扎蝴蝶結(jié)。他旁邊還有很多需要扎蝴蝶結(jié)的絨毛兔子。這真是一份相當輕松的活兒了。他進來之前的自信沒錯,還沒人敢苛待他。

警察打開門,費三江抬頭掃了一眼門外人,悠然一笑:“邢律師來了。”接著目光落在費天瀾臉上,“你也來了?你給我做辯護啊?”

能來接觸費三江的人,只有律師和經(jīng)過法院、檢察院許可的辯護人。因此,費天瀾的身份是辯護人。費天瀾無聲地點點頭。

“抓緊時間吧。”邢律師坐下來,示意開始聊。

警察同志立在門外,邢律師就案件的問題向費三江詢問。作為辯護人前來的費天瀾幾乎沒有說話,只靜靜地聽。探視時間很快過去,警察同志提醒了。

費三江這才抬頭望一直站著的費天瀾,問:“家里還好嗎?”

“還好。”費天瀾淡淡地說,“不過水庫里養(yǎng)的魚有莫名其妙死掉的,周總,就是常和您一起釣魚那位,說是魚生病了,所以咱家管魚塘的動手把它們滅了。但魚塘主管沒承認,畜牧部門檢查也沒問題,我不知道周總的話可不可信。”

核電周總確實喜歡釣魚,但有沒有和費三江一起釣過,費天瀾這個當兒子的還真不知道。費家也沒在水庫養(yǎng)魚。他只是信口一扯,能讓老頭兒知道自己是指誰,事件和立場大致是怎樣的情形,就行了。

費三江聽了,微笑。那笑容頗有幾分“父親的慈愛”在里面。

他像教導一個尚未成熟獨立的小孩,溫和安撫地說:“用不著想信不信,非要弄清楚就去好好查查。不過,到底要不要弄清楚,這要認真思考一下。因為一旦清楚了,就得追責施罰啊。這份活兒比什么都難干。”

施罰。真是個居高臨下的用詞。

但費天瀾只花了半秒鐘糾結(jié)老爹慣于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他采納了費三江的警告,把問題的思考重點轉(zhuǎn)移到查尋真相的后果上去,回道:“好,我想想。”

費三江很滿意的樣子,多賜了一句箴言:“這些事情以后都自己掂量,決定了就去做,不要怕壞事。沒有絕對的壞,也沒有絕對的好。”

費天瀾頷首,沒做聲。

警察同志掐著表,示意時間已到,要關(guān)門了。于是他和邢律師都退出房間。門在他們面前被鎖上,費三江又拿起沒扎完蝴蝶結(jié)的兔子,繼續(xù)干活。

費天瀾從小到大,沒少聽說和看見冤大頭故事。但是聽和看都不如親自冤一回。

他明白,夏麒轉(zhuǎn)告的事情是真的。車隊嚴師傅本來就罹患重癥,命不久矣。三江上面那群人為了讓他這個新上任的小老板下去,不惜買一條命造這個鍋。

本來,哪怕嚴師傅死了,要嚴格追責,他一個最上面的老板也不至于承擔全責。但誰讓三江集團眼下情況特殊。

費天瀾之前能上任主事,靠的是費三江在自己進去之前就把他召回來,推他“繼承”大任。但實際上,他自己名下的占股與眾股東相比,低得可憐。費三江在,姓費的總占比高。費三江一進去,與其相關(guān)的一切都凍結(jié),三江實際上就已經(jīng)不再姓費。

三江的老狐貍們,誰會認那份脆弱的“繼承”?當一群老狐貍要撂倒一只小狼崽,區(qū)區(qū)費天瀾,又怎么躲得開鍋。

他冤枉而退,是必然的。

眼下,按照費三江的警告,無論是接觸周家,還是查出真相,都不值一提。真正要思考的,是調(diào)查真相和手握真相的后果。

一件事情,只要去做了,就有可能走漏風聲,萬一引火燒身便得不償失。退一步,哪怕做的過程中沒有被敵人察覺,那么拿到真相以后要怎么用,什么時候用,用不上的時候怎么保密……也統(tǒng)統(tǒng)都是麻煩事。

所以,現(xiàn)在是不知道比知道好,沒有證據(jù)比有證據(jù)安全。

至于受冤的憋屈,只有乖乖憋著。

于是,從看守所回去以后,費天瀾用兩天時間說服自己憋著。反復(fù)給自己洗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小命平安,他不相信憑自己的能力會永遠被壓在創(chuàng)興做工程總監(jiān)。

他既然能在入職第一天擄獲一個在職時間最長、對全公司領(lǐng)導知之甚多的行政為己所用,以后就一定能能將那整家公司為己所用。

而三江集團,總有一天還會姓費。

這件王叔都相信的事情,他必須更相信才對。

這么一決定,向周懷瓊打探的計劃便也就擱置了。

后來他確實依諾單獨約過周懷瓊見面,卻真的只是表達對對方光臨生日局的謝意,聊聊兩家過往為數(shù)不多的交集,又扯了扯兩家都開始涉足的高科技產(chǎn)業(yè),煞有介事地談及“合作”。

費天瀾撇撇嘴角,搖搖紅酒杯,滿臉傷懷遺憾:“我是很想跟你合作啊,但我現(xiàn)在力不能及了。三江要干什么,我也就是聽聽的份兒,插手不了。”

周懷瓊表示同情,安慰他:“來日方長,你不是池魚,遲早會回大海的。合作,我們到時候再談。”

“承你吉言。”費天瀾和他碰杯,雙雙一飲而盡。

一起喝了酒,就算是朋友。費天瀾至少是交上了周懷瓊這個朋友。

吃罷那頓飯,散席之前,周懷瓊還蜷指扣了扣桌面,說:“有什么需要我的,以后隨時可以開口,給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