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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我就惦記你喜歡蒙哈榭,特地跑去酒莊求了一批?!?/br>林歌鼻子一動。他早就想喝了,非得等費天瀾把話說出來。兩人杯子一碰,第一杯干盡。半點沒見對蒙哈榭的尊重和珍惜。“你老爹現在是這樣……”林歌開口,費天瀾立刻伸手擺了擺。“今天我沒有這些目的,純粹慣例和你小聚,真的。”他一臉正氣凜然,說,“我老爹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吧,三江集團該怎么抄就怎么抄,我們一定配合。盼著靠從輕處罰活下去,那也活不久。我不糾結這塊,生路是向前走出來的?!?/br>“才一杯,醉了?”林歌睨他,嗔道,“動員會發言稿背得還挺熟?!?/br>費天瀾滿嘴跑火車:“那可不?我今天早上天沒亮就到公司了,苦背發言稿,在調查組來問話之前開了個溫暖的小會,安撫人心鼓舞士氣,現在大家對渡過難關信心可足了!”林歌端著酒杯嘴角含笑地看著他說話。末了,有一陣沉默。然后林歌點點頭,道:“行吧,不聊那些。你畢業回來,我給你接風洗塵。cao,還是第一次給你接這么寒磣的塵。唉你說你,是不是要一輩子記我這份真情?”“是是是,現在圈平港城‘少爺圈’躲我跟躲瘟神一樣,打出去一堆電話沒一個來的,就您林公子品性高潔,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妖艷賤丨貨好不一樣——”“可拉倒吧!他們只要知道我應邀了馬上就會深思三分,這頓完了你再打,看哪個不立刻出來給你提鞋?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啊,得虧我一顆赤子心肯被你這商人黑心無情玷丨污……”“哎哎哎,既然已經甘心被我玷丨污,不如再幫我問問,那位顧書記啥時候有空……”顧書記就是空降的那位。林歌臉一冷:“滾。”費天瀾笑笑:“好了好了,隨口一提,喝酒喝酒!”“……”這是費天瀾從學校回來接手三江集團工作的第四天,生活由開會、看報告和材料、見客戶、見合作方、應付調查組、應酬,以及聯絡屬于他的感情組成。短短四天,很多屬于沒吃過豬rou只見過豬跑的情況,他硬著頭皮扛下來。唯有在“聯絡屬于他的感情”這一項是近乎隨心的。而林歌又是隨心中最稱心可信的。在林歌面前,他稍稍能感受到自己還是自己,無論是飄著的腳步還是懸著靈魂,都好像落了地,踏實許多。盡管正如林歌所言,他把他約出來有除了慣例小聚之外的目的和意義……好吧,感謝林歌不計較,肯幫忙,真兄弟。費天瀾在喝到微醺的時候,附在林歌耳邊煽情地說了句“謝謝”。林歌已經醉了,也不知道聽沒聽清,“哇——”一聲直接吐了出來。費天瀾看看自己被濺到的手:“……”林歌對自己犯下的罪行絲毫無感,一頭栽倒趴在桌上,喃喃地說:“叫丹丹來,接我…...”丹丹是他女朋友,是他戰勝群雄得到的女朋友。群雄之中也包括費天瀾。他們那個圈子里,一半男的都追過丹丹。因為丹丹背景強,還長得好。費天瀾草草擦一下手,扶起他的腦袋,拍拍他的臉:“不行了?”“不是不行……是收斂?!绷指璧难劬Π氡牥腴],嘟囔道,“你以為只有你們,戰戰兢兢嗎,現在平港,誰不提心吊…..膽。不過?!?/br>他難受地咽了口氣,說:“顧書記的行程,我還是會幫你打聽……的?!?/br>說完,他像是真撐不住了,推開費天瀾,死死黏在了桌上。費天瀾看著他,沉默半晌,低聲道“謝謝,兄弟”。然后起身去衛生間,同時給丹丹打電話。丹丹一副早有所料的樣子,道:“我一會兒就到,你現在可以扶他到停車場旁邊那道上等等。”費天瀾說:“好?!?/br>洗完手,他就架起林歌,把人半扛出去。丹丹的行動比說的快,車已經停在路邊。她從他手里接過林歌,反手一塞,跟塞麻袋似的把人推進了車里,系上安全帶。林歌嘴里嘀嘀咕咕地喊她名字,纏著索吻,她概不搭理。雖然小時候追丹丹的動機多半是好勝心和跟風,但也不是半分真感覺也沒有。費天瀾至今還是不太習慣單獨面對她,一把林歌交出去,自己就站到一米開外。丹丹倒是一貫坦蕩,安置好林歌后,回頭問他:“你呢?行嗎?”“我......”費天瀾支吾。“算了,上來吧,我捎你回家。”丹丹拉開后座門。費天瀾微微瞪了瞪眼睛,擺擺手:“不用不用,我有人幫開車——”他眼角余光一瞥,頓住了,然后近乎興奮地沖遠處招手,高聲喊,“夏麒!”丹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路燈下一個后腦勺轉過來。是一張干凈漂亮的少年臉,吃驚和些許茫然在那張臉上顯得又簡單又清晰。就好像在白紙上無論畫什么,都特別顯眼一樣。費天瀾道:“他是我弟,能幫我開車?!?/br>“你哪兒來的弟?人家成年了嗎?”丹丹眼神疑慮。“我爸戰友的孩子,十九了?!辟M天瀾眼看著夏麒慢吞吞地向自己走來,又揮了一次手臂,“快點過來啊,回家了!”夏麒聽話地加快了腳步。剛一走到他們面前,手臂就被費天瀾拽住了。彼此的身體猝不及防挨得很近。夏麒本能想掙開,又不太愿意損了費天瀾的面子,只好吞了吞喉嚨勉強忍下去。費天瀾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反應,忙著應對丹丹。嘴上說著拒絕的話,態度卻很殷切,像只想開屏又不敢開的花孔雀。夏麒若有所感,多看了丹丹一眼。確實漂亮,年輕卻干練。不是一般姑娘。“那你哥就交給你了?!钡さο镊璧?。夏麒態度乖巧地點點頭:“嗯。”丹丹走了,費天瀾站在路邊目送。夏麒的目光在他們拽在一起的手臂上停留了一會兒,想了想,小心地試圖抽開。這終于引起了費天瀾的注意。他低頭瞥他的動作,忽然意識到,這小家伙不喜歡自己。盡管這種不喜歡已經被他有禮貌地收起來,還是難免泄露端倪。為什么呢?費天瀾腦子里飛快地轉動,想找出自己被討厭的原因。夏麒已經把手抽走,并站遠了一些,表情疏離眼神無辜:“瀾哥,我幫你開車?”費天瀾抬了抬眉,有意沉默,像在等什么。夏麒很不舒服。但他知道,等費天瀾覺得無聊或者捕捉到一絲自以為是的東西,這份僵持就會自然化解了。他很有耐心地等著。大概有一分鐘,或者更久一些,他沒太注意。他有點習慣這種不舒服了。也許,大約,可能……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