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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晏西槐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比起我,護工會更清楚要怎樣照顧她。”他收回視線,淡淡道。陳榮秋笑著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你該進去了,今晚你是主角之一。”晏西槐點點頭,轉身作勢要走,但到底只是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領結。“我聽王衢說你下周三就要離開,今后再見面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晏西槐看著陳榮秋轉過身來,抬手點了一根煙,皺眉道,“你沒有什么想說的嗎?”陳榮秋打眼一看,下意識就躲了一下,晏西槐習慣抽Camel,與溫文儒雅的外表極不相符,他的內心大概住著一個“糙”字,而從前陳榮秋幾乎每次都要被迫品嘗濃重的煙草氣息,后來甚至成為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情趣的約定俗成,連躲避動作都形成了條件反射。晏西槐沒有漏掉這個明顯的動作,被煙霧遮住的瞳孔深處有一絲觸動。“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還能說些什么呢?”陳榮秋說,“只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不請自來。”晏西槐點點頭,瞇著眼睛,側頭吐出一個小小的煙圈。他看著那個煙圈慢慢消散,才說:“如果是我有話想說呢?”于是陳榮秋笑了。晏西槐太了解他,甚至不需要觀察他的表情,單從笑聲中就能聽出來,他生氣了。是被冒犯時的自我防御,也是亮出鋒利爪牙之前的預警信號。“你這樣的人,是斷然不肯被他人左右的,這一點我想我很清楚。”陳榮秋說,“其他的就不必多說了,祝你新婚愉快。”他把話放下就走,與晏西槐擦肩而過時揚手輕輕一揮,手心里的花瓣暈散出清幽的香氣,落在晏西槐肩頭、臂彎,墜落在地。是方才應當向新人投擲的、帶著祝福的鮮花,伴隨著一句漸行漸遠的“告辭”。晏西槐轉過身,靠在身后的圍欄上,注視著那個背影沒入人群,而后離開會場。第三章陳榮秋做事從不拖泥帶水,并且說到做到,即便婚禮時稱得上是不歡而散,他第二天仍是打包好同晏西槐提及的書籍和物件,照著HP上的地址寄了過去。這大約真的是同晏西槐的最后一次聯系了,但這邊寄出的東西還不曾送到,那邊送來的答謝卡就已經躺在了信箱當中。快得有些反常,陳榮秋把它撿出來,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張手寫的卡片,而卡片上的字跡他很熟悉,內容也并非千篇一律的感謝,而是用鋼筆寫下了鐵畫銀鉤的一行字。“解落春情,處處榮秋。”落款是晏西槐。陳榮秋掃了一眼,只覺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抬手想將它撕了,只因這東西實在太過不合時宜也不妥當,更甚者難免落下口舌,但他掙扎片刻,到底還是不舍得,又看了兩眼,最后翻出自己的錢包,把它塞進了夾層中。這東西到得恰巧,陳榮秋不過回來進行最后的確認就要離開,房子已經空了,該收拾該處理的東西一律清理完畢,如果再晚半天,這張卡片就要通過旁人轉交到他手上,到那時這東西大概率是不能留了。距離回國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但陳榮秋并不打算在這里繼續住下去,這套不大的公寓保存了太多他與晏西槐之間的回憶。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只留作紀念,對于已婚的另一方來說,都不啻于一種挑釁,盡管對方并不會知道。而之所以稱其冠冕堂皇,也是因為剛才晏西槐送來的答謝卡,如今還好端端的躺在陳榮秋的錢包夾層中。最后這段時間,陳榮秋與得到他消息的朋友們一一見過面,又去師兄家拜訪,見過了許久未見的校友師姐,也就是師兄的妻子,和他們的小女兒。聽著小姑娘追著他叫“叔叔”,一聲奶過一聲,陳榮秋難得笑得開懷,抱著小女孩給她塞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師姐埋怨他太客氣,師兄瞪著他不說話,陳榮秋逗著小女孩,語調耐心而溫柔。“應該的。”他笑著說。兩天過得很快,離開時師兄親自開車送他,一路上各自說起這些年的趣事,氣氛還算輕松,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到某個人。但到了機場,在嘈雜的人聲和廣播聲中,捕捉到陳榮秋一側首略帶茫然的目光時,原本轉頭正打算說些什么的師兄嘆了口氣,在他肩背處狠狠地拍了一下。“……”陳榮秋回過頭來,用詭異的眼光打量他,“你做什么?”“心氣不順。”師兄面色如常,“沒事。”陳榮秋失笑,敏銳地反應過來,卻不準備談論這個話題,他不敢保證自己的情緒被控制得一絲不茍,也不想讓旁人跟著他cao心,左右事情已成定局,而他也要離開,剩下的只有自己調節,與其對此過分關注,不如談論些更為有趣的事情,以免使分別顯得如此沉重。師兄即便不滿,也還是會配合,更何況只是替他小師弟意難平,沒道理讓當事人裝作渾不在意,反倒要來安撫他。他目送陳榮秋進了vip通道,只希望這件事真的能夠到此為止,往后師弟能夠好好生活。陳榮秋回到江城,填完回執單連同護照一起交了上去,才堪堪把心情調整過來,將工作生活回歸正軌。臨近調任,領導給他透過底,言外之意也很明白,就是讓他抓緊時間解決和秦蓁的事,到時候雙喜臨門,皆大歡喜。陳榮秋也有這個意向,只不過他希望的“解決”是徹底斷了這條路,免得耽誤了別人。他準備同秦蓁好好談談。但時近年關,工作壓力和數量都讓他有些空不出手來解決私人問題,于是只好暫且放一放。秦蓁也善解人意,除了陳榮秋回國之后來過電話問候之外就不再有過來電,陳榮秋也不再分心,專注處理自己手上積壓的工作。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下,陳榮秋工作告一段落,機關也放了年假,他就著手回京,同時與秦蓁年后的見面也提上了日程。臘月二十九,陳榮秋抵京。他大哥臭著個臉過來接他,陳榮秋一見之下竟然頗為懷念,故意說:“怎么?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惹你不高興了?”陳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暗罵一句“臭小子”,身體卻很誠實地遞給他一盒點心,語氣一點都不慈和:“路上先墊墊,今晚沒這么早開飯。”陳榮秋順手接了過來,關上門:“去哪兒啊?”“陸軍總院。”陳巍低頭發了個消息,“都在那兒了。”陳榮秋半晌沒說話,引得陳巍轉頭過來看他。陳榮秋盯著他哥:“什么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