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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捂住了眼眸,無聲的哽咽起來。安澤……球球也很想你啊。你就真的,這樣丟下了我們嗎?身邊被溫暖所圍繞,原來是球球從地上站了起來,嗚咽著湊過來要他臉上的淚。它以前是很畏懼秦楚的,但大概是先前一段時間秦楚對它的照料和顧安澤的囑咐,現(xiàn)在倒也親昵起來了。要是放在過去,它只要靠近便會被秦楚呵斥,更不用說去舔秦楚的臉頰。秦楚微愣,隨后對上了球球毫無雜質(zhì)的目光。它又輕輕的嗚了一聲,似乎是在安撫秦楚不要再難過了一樣,尾巴也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薩摩耶本就有“微笑天使”的稱號,要安慰人的時候更是暖心。秦楚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球球的腦袋,隨后又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勉強(qiáng)的露出了一個微笑。兩個月沒有居住的家四處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秦楚沒有再放任自己悲傷下去,而是拿起先前顧安澤曾使用過的抹布掃帚,把家里左左右右都打掃了一遍。他也不過是剛出院而已,更何況做家務(wù)本身就是很累人的事情,等到所有地方都被清掃干凈,秦楚的腰腹都隱隱酸痛起來。球球本還跟在他身邊走來走去,但過了一會兒還是跑去了臥室,站在飄窗上朝外看著。秦楚打掃到臥室的時候,它也只是“汪汪”了兩聲,去秦楚身邊轉(zhuǎn)了一圈表示親昵后又繼續(xù)盯著窗外了。它果然是不明白骨灰盒的意思的,大抵球球也不曾經(jīng)歷過死亡,所以也不懂什么是永遠(yuǎn)的離開。秦楚沉默了片刻,在打掃完所有地方,換了新的床單被套后,也拿著電熱毯過來陪它一起坐在了飄窗上。大理石在早春還是格外冰涼的,球球的爪子都已經(jīng)涼的不行。感覺到毯子的溫暖,它開心的嗚了一聲就撲了上去,整只狗都趴在了毯子上。但它隨后又反應(yīng)過來秦楚也要坐在這里,蹭蹭身體給秦楚留了一小塊地方。秦楚開了空調(diào),拿了一床剛換上新被套的薄被裹住自己和球球,懷里還捧著顧安澤的骨灰,一同坐在了窗邊。理智早已知曉他的安澤是再怎么不會回來了,但情感上仍奢望著能夠再見對方一面。就算一輩子無法再次相見也好,他如今來體會當(dāng)初顧安澤的悲傷與絕望,也至少能讓安澤的靈魂安息一點(diǎn)吧。也好為當(dāng)初自己犯下的錯,贖罪啊。他去了寺廟,大擺祭祀,以祈求佛祖讓顧安澤的靈魂超度;他去基督教堂,詢問神父人死后真正的去處;他甚至相信了那些鬼力亂神的道士,只為一場做法能讓安澤在天國幸福。以前的秦楚是從不信的,但現(xiàn)在卻不斷的尋求一點(diǎn)點(diǎn)證據(jù),顧安澤還存在的證據(jù)。他仍會平靜的去上班工作,處理好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但任誰都看得出,秦楚沒有走出來。就算時間能夠撫平傷痛,但對于如今的他來說,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寂寞痛苦罷了。好像也對一切失去了興趣,只希望能夠再尋找一些安澤曾經(jīng)留下的痕跡。上學(xué)時的集體照也好,曾經(jīng)工作室錄制的視頻也好,他曾在辦公室養(yǎng)過的一盆蘭花也好……只要有顧安澤的痕跡,他都會仔細(xì)的擺放在家里,好讓自己能假裝對方還活著一樣。到底該多痛,才能真的愈合心中的傷口?[1]只會更加深刻而悲傷的思念罷了。一年后,秦楚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但到底有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也不是他人所能夠了解的了。他似乎已經(jīng)放下了許多,曾經(jīng)夜夜摟抱著骨灰盒才能入睡的他,竟然也打算將顧安澤重新安葬。當(dāng)初安澤去世時并沒有辦任何葬禮,只是燒成了骨灰,由林旭飛親手將他放入墓中。如今,秦楚大抵是希望他能夠入土為安,便以痛喪配偶的名義,重新為他舉行了葬禮。哀樂奏了七天七夜,秦楚披麻戴孝,仔細(xì)的為安澤收殮了衣冠冢,守靈超度。整整七天,他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二十個小時,到最后連臉色都泛了青黑,像是命不久矣的模樣。別人勸他節(jié)哀,但他卻依舊放不下。中國的喪葬儀式太殘忍,它就是一遍一遍的告訴你,這個人走了,沒有了。一點(diǎn)念想也不給活著的人留。[2]在無盡的哀樂之中,秦楚沉默的將顧安澤的骨灰盒放入墓地之中,在站起身的那一刻,卻又直直的朝前倒去。身體怎么可能撐得住呢。他本就因為摘除了脾臟而虛弱許多,而手術(shù)后的一年多也不曾好好休養(yǎng),連醫(yī)生都無法給出勸慰式的承諾了。而他似乎又并不在意的樣子,只是一日復(fù)一日的麻木罷了。若非這條命是顧安澤犧牲了自己才換來的,他或許也不會這樣強(qiáng)撐著堅持下去。等到實在無法承受的時候,輾轉(zhuǎn)反側(cè)無法入眠的時候,再獨(dú)自驅(qū)車前去墓園,在墓碑前坐上一整夜。他原本以為生命是漫長的、沒有盡頭的。但在時光一次又一次無情的沖刷下,那些令他痛苦悔恨的記憶也只剩下了如死寂般的平靜。安澤,十八年了。照片上的人一如當(dāng)初般微笑著,然而他卻已經(jīng)鬢生白發(fā)。再怎么年輕帥氣的容顏,在布滿歲月的痕跡后,也只剩下了滄桑。穿著一如當(dāng)初的黑色外衣,圍著那條被洗的有些脫色的圍巾,他手捧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蹲下身打開了墓碑前的石盒。“安澤,球球也走了啊……”秦楚微微笑了一下,雙眸邊卻擠出了不少皺紋。他先是讓司機(jī)給自己拿了新的抹布,仔細(xì)的把顧安澤的骨灰盒擦凈,隨后才將球球的一并放了進(jìn)去。雙人墓地的石盒要比單人的大些,寵物使用的骨灰盒也并不像人用的那樣大,和顧安澤的擺放在一起,也仍有一半的空位。秦楚笑了笑,又把石蓋蓋上,笑著拍去了手上的灰。司機(jī)想要扶他,他卻在地上直接坐了下來,并不在意墓碑前的灰塵。照片里的人還在微笑著,秦楚也不禁抿著唇笑了起來,眸中滿是溫柔的笑意。“安澤,球球過得很好,走的時候也沒吃一點(diǎn)苦。醫(yī)生說了,他從沒見過能活這么久的薩摩耶,一定是你在護(hù)著它。”他又輕笑了一下,伸手撫了撫顧安澤的面龐,“你也在守著我嗎?安澤,我好想你啊。”“以后,我也來陪你,好不好?你應(yīng)該不會不愿意吧。不過我已經(jīng)去立了遺囑,就算你還不肯原諒我,我也一定會來陪你的。”秦楚似乎并不畏懼死亡,反而有些期待的模樣,又揚(yáng)起了唇角,眸邊的皺紋也加深了許多。他仰頭看了看蒼白的天空,有些感慨道:“他們都勸我再找一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