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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辦公室,秦楚的表情就凝重了許多,連走路的步伐都比平常緩慢,像是在思索著什么一樣。過道大廳里坐滿了等待就診的患者,中央的大屏幕滾動著掛號信息,兩旁還懸掛著一個小的液晶電視,播放著醫院的科普宣傳視頻。其實真正看這些視頻的人并不多,家長忙著安撫哭鬧的孩子,前來就診的成年人也總是低頭刷著手機。秦楚也并沒有特別注意,畢竟周遭的環境如此嘈雜,如果不是仔細去聽,也不太會注意得到電視機的聲響。他依舊在往前走,面色也依舊沉重。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的身旁,想要安慰什么,卻又說不出口。就在我看著他的側臉擔心的時候,秦楚忽然抬起了頭。他突然變得很著急,似乎是在尋找什么,左右查看后才最終把視線聚焦在了墻邊的那個電視機上。我隨他的視線看去,也愣住了。剛才還聽不清的聲音現在卻清晰起來——電視里的我端坐在辦公桌前,穿著印有醫院標志的白大褂,頭上還帶著不同于護士的白色帽子,一本正經的介紹著普通感冒與病毒性感冒的區別。這大概是兩年前錄的視頻了,沒想到現在依舊在播。“……提前服用感冒藥對預防感冒并沒有作用,但很多患者都有這個錯誤的想法……”電視里的我仍然在說著,大概是被科室主任拉出來錄視頻有些不好意思,每說完一句話都會靦腆的笑一下。那時候我的精神還算可以,大概是中午剛吃過飯的緣故,唇紅齒白。視頻剛剛投放的時候,社會反響很好,不少同事都來打趣我,說我的模樣大概要吸引不少女性患者來我們醫院看病了。想到當初的事情,我忍不住揚了揚唇角。但一想到已經過去了兩年,早已物是人非,心里又不禁涌上了一點點哀傷。秦楚仍怔忡的看著電視里的我,好像連呼吸都屏住了一樣。他張了張嘴,似乎是在喃喃我的名字,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屬于我的片段并不算長,十分鐘后就換成了其余的醫生的欄目。只是這十分鐘內,秦楚一直愣愣的盯著那個電視機,拳也緊握了起來。他沒有露出溫柔或者懷念的神色,反而越發憂郁煩躁。“安澤……”他忽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快步朝醫院門口走去。我愣了愣,隨即也小跑著跟在了他的身后。今天原本從其他市回來的就完,更何況還來了一趟醫院。等到秦楚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一開門,球球就搖著尾巴朝我撲了過來,好在我站在秦楚身后,最終還是撲到了秦楚的身上。“餓了等等,我給你去弄……”已經習慣了照顧球球,他直接拿著球球的食盆進了廚房。球球似乎是有些著急,一直在我身邊轉圈,還不斷的發出可愛的嗚咽聲。我想起先前走時它不舍的眼神,蹲下身揉了揉它潔白的毛發,安慰的捏了捏它的耳朵。“乖,球球乖啊……”此時秦楚也清洗好了盆碗,給它重新倒滿了糧食。我看他的神情依舊有些煩躁,但面對球球時,卻格外有耐心的清理了它的狗沙。“今天你是不是很失望?”把垃圾扔到了門口,秦楚忽然問了球球一句。球球本來在低頭一粒一粒咬著狗糧,聽到他說話,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后又咬了起來,完全不打算理會。秦楚嘆了一口氣。不過他也并沒有指望球球能夠回應他什么,蹲下身揉了揉它的軟毛,又輕嘆了一聲。“怎么可能呢……他居然得了三年的抑郁癥,我都沒有發現……”他的眸中流露出一絲絲迷茫,好像是在回憶這三年的事情。他的手仍然放在球球的頭上,球球似乎有些不舒服,抬起眼睛瞪了他一會兒,不過最終還是沒有掙開,又低下頭去吃飯了。我蹲在他的身邊,單手撐住了下巴。他的眉很英挺,只是因為時常皺起的緣故,眉心也有了三道皺紋。我看著他的側臉,忽然發覺秦楚的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紋路。他依然是我心中最英俊的男人,但不知何時,已經沾染了歲月的痕跡。我伸出手想要幫他撫平那些皺紋,但在指尖就快要觸碰到的時候,球球不滿的“汪”了一聲。我和秦楚都愣了一下。它似乎是很不開心,大概還在埋怨先前我拋下它的事情。它努力的瞪著秦楚,但那兩只小眼睛實在是沒有什么威懾力,反而帶著一點蠢萌的味道。大概是因為秦楚沒有露出震驚或者驚嚇的表情,球球又憤怒的嗷了兩聲。秦楚被打斷了回憶,怔怔的眨了眨眼,隨后才把視線聚焦到了球球的身上。“發情了嗎……”他有些茫然的自言自語道。我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球球早已經被我帶著去做了絕育,怎么可能會發情呢?果然,它很快就又生氣的“汪”了起來,甚至要去咬秦楚的褲腿。“明天帶去寵物店看看吧……”秦楚的面色雖然還帶著之前的悵惘,但被球球這么一打斷后,看上去好了許多。球球仍在怒嚎,大概是那句“發情”刺激了它柔嫩的心,急的滿地亂跳。這樣子的球球,反倒像先前沒出車禍時的活潑模樣了。我笑著伸手按住了它的腦袋,它果然不情不愿的安靜了了下來,甩著尾巴在我身邊蹭了一圈后,才不舍的趴到了毯子上。秦楚已經走去了陽臺,我遠遠的看了看他,有一點點想要跟過去,但只是扭過頭而已,球球都不滿的嗚咽了起來。我轉過頭來看它,它又瞬間安靜了下來,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我。“……好吧,”明白了球球的意思,我也只能坐在了它的身邊,輕輕的幫它揉著背。秦楚在陽臺上似乎點了煙,然而只要我轉過頭去看,球球就會用爪子輕輕的摸我的腿。我有些無奈,只能低下頭認真的幫它梳理毛發。————————第二十四章三年前……自己在做什么呢?秦楚愣愣的看著手中快要燃盡的煙尾,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窗外。顧安澤離開的時候還是盛夏,現在卻已經入了冬。已經分開半年了啊。他垂下了眸,把煙尾按進了煙缸。許久不曾清掃,擺放在陽臺上的煙缸里又積滿了煙灰與煙尾。秦楚忽然想起先前自己踢翻了小桌的事情,臉色黑了黑,隨即又有些復雜的皺起了眉頭。三年前的元旦,許子墨從英國回來。其實再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