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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正在跑宣傳,加班加點,不分晝夜,忙得四腳朝天,連語音或視頻的時間都沒有。他只能靠一條條微信的文字,拼湊出這個人近況的點滴,不生動,不立體,比印在粉絲應援物上的圖還要蒼白。可他們之前明明不是這個樣子。想到這里,肖若飛硬是撐開眼,瞇起一道縫。從縫隙看過去,他怎么也料不到,夢一般的想象居然成了真,那雙熟悉的眼睛真的在面前飄。他脫口而出:“春來,你回來了?”對方一言未發,給他拿來杯水,送到嘴邊,他喝了一口,咽不下去,嗆得哪里都是。那人連連咋舌,試了兩次,還是不行,他正準備將頭再抬高些,雙唇忽然被堵住。溫熱柔軟的溪流淌進他嘴里,淌過灼燒的咽喉,淌過熾熱的食管,最后流到他心上。他滿足地舒了口氣,輕輕睜開眼。“今天,不是拍七八本雜志?怎么回來了?”對方沒回答。肖若飛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根本不是顧春來,而是白雁南。白雁南離他很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喜怒哀樂,沒有愛恨情仇,像斷掉發條的布娃娃,偏偏不像平時的他自己。肖若飛連忙改口:“最近還忙?”白雁南呆愣良久,答非所問:“你又把我認錯了。”肖若飛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硬著頭皮講:“我好像生病……”“你不是好像!”白雁南驟然拔高聲音,連房頂都能掀翻,“你知道你燒到幾度,又睡了多久?!”肖若飛自知沒有發言權,只好乖乖應:“不知道。”“40度6,睡了整整一天,這剛下去點。大夫說你癥狀早有了,但一直沒采取措施,還疲勞過度,才會病這么兇。你傻了嗎?身體不對勁都感覺不到?!”“我一直有量體溫,不信你看。”肖若飛抄起桌上的溫度計,放嘴里一按,幾秒種后,上面數字剛剛好36,“多正常,沒事兒了。”“沒事兒個屁!你的體溫計他媽的是壞的!”白雁南塞嘴里,最后出來一樣也是36度,“你試試這個!”肖若飛不說話了。這回他體溫是38度7,標準高燒。他安靜地往上拽拽被子,裹住全身,只露出一雙眼睛,也不知該不該看對方。他不傻,剛才發生了什么他一清二楚。那么尷尬的狀況,避而不談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肖若飛伸出手,越過白雁南,拿起桌上水杯,一飲而盡,然后悄無聲息地轉移了話題:“你怎么又來了?”“從你這兒把佛請走,不得給你送回來?我要繼續拽著他,你非得跟我絕交不成。”白雁南雙眼投向遠方某一點,視線失焦,“我算著,沒他的鏡頭你們快拍完了。現在就等他繼續拍攝,對吧?”肖若飛點點頭。當初白雁南來遞簡歷的時候,要走了完整的劇本。他清楚肖若飛的習慣,也清楚他的拍攝流程和進度,大概時間總能估得八九不離十。“影響你們拍攝對我沒任何好處。”“是嗎?不影響我們拍攝,不影響我們拍攝,你還執意拽走春來?!”見肖若飛生氣,白雁南一點也不著慌:“你自己安排失誤。如果開始就像現在這樣安排,還有問題嗎?”“開始就這樣安排?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幾天是什么日子。”肖若飛說太多話,嗓子又開始暗啞,眼卻在噴火,“上線時間,你以為我不知道?避開你們宣傳,你以為我不知道?不影響我們拍攝,說得好聽。我這么排拍攝計劃的原因,你不知道?!”“知道啊,我當然知道,陪他燒了三年紙我能不知道?”白雁南低下頭,拔凈拇指周圍的倒刺,才繼續講,“這幾天是他外公的祭日,對吧?”說完,他抬起頭,表情仍舊平靜,但視線中分明多了一絲戾氣。肖若飛顯然氣上頭:“既然知道,為什么……”“顧春來是一名專業演員。”白雁南胸有成竹,不緊不慢地吹凈他精致的指尖,“他需要在任何時刻保持專業精神。只要他有口氣,能站著,能說話,他就能演。怎么,你怕春來在外公的祭日演死人的戲,聯系到自己的過往,情緒崩潰?”“你……!”“你這樣特地不讓他在某一天演某場戲,是害他。”肖若飛繃緊身體,眼似獵鷹,面對姑且能稱作前男友的人,看不出絲毫往日情分:“我告訴你,白雁南,演員是刀,要磨,要燒,要捶打,否則不鋒利。但用太過,會斷掉。”白雁南看著他,止不住放聲大笑,笑容可怖:“你說我?你好意思說我?瞧瞧你肖若飛,有多道貌岸然。你告訴我,你寫的劇本時,根本沒想到顧春來,根本沒有拿他的身世做文章?那片中感情受挫、親人離世、事業不順的周小茶到底是誰?!我告訴你,春來要真演到崩潰,錯不在我,在你!”他們像兩把出鞘的劍,懸在空中,一觸即發。這時,門突然吱呀作響,開了又關。顧春來刷進屋,手里舉著巨大的餐盒,對坐在床上劍拔弩張的二位說:“面來了,趁熱吃。是西紅柿雞蛋面。”第40章Iloveyou顧春來將餐盒擱在床頭柜上,開蓋,里面不多不少疊著三個保溫杯,一紅一藍一綠,紅的上面貼肖若飛的名字,綠的貼著白雁南,剩下藍色的沒寫名。“都是西紅柿雞蛋面,干嘛分那么詳細。”說著,白雁南伸手去碰紅色保溫盒,卻被顧春來拍走。“干嘛不給我吃。”被趕手的人悻悻抗議。顧春來慢條斯理分飯,邊分邊說:“若飛扁條體發炎,不能沾辣;你這幾天收工后還要管公司事務,很累的,煮面的時候就加了食堂剛燉好的人參雞湯,去乏。”“三碗特地分開煮的?”肖若飛啞著嗓子,若無其事接過碗,指腹墊底,貼住顧春來泛紅的指尖。顧春來點點頭,停了幾秒,輕聲說:“你還燒著,手縮回去,我來喂你。”白雁南看著二人,面色陰沉,氣鼓鼓地打開保溫蓋,頭埋到碗里,自己大快朵頤。離開白水不足兩周,顧春來卻覺得過去兩年那么久。景城現在還很暖,白天亮,晚上更亮,到處都吵,是十足的不夜天。每天收工后,空氣中總充滿著燒烤和麥芽的香味兒,仿佛經歷了白日漫長的消耗,真正的生活才剛剛開始。畢業后,顧春來就很少晚上出門,即便有演出,也是結束后直接回家,像個顧家顧老婆的居家好男人。可白雁南不愛獨處,不愛獨自吃飯,錄制結束后不肯放他走,非得拽著他和幾個助理,一起走街串巷,尋覓晚餐或宵夜。顧春來不好推脫,也懶得推脫。白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