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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雨打芭蕉,仲夏悶熱的潮氣在二人之間膠著。顧春來低下頭,埋在對手的脖頸之間,而余千帆也配合著抬起手,緊勒后領,蔻丹如血,纖指如淚,一點點剝落覆在軀體上的外殼。顧春來脊背暴露在空氣中,冷得發疼,就算再完美的遮掩,也遮不住最深刻的疤,但肖若飛突然覺得,那疤痕他根本不會破壞畫面的美感,反而給了角色別樣的力量。只消片刻,顧春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后背的兩塊蝴蝶骨隨著肌rou來回抖動,像要掙脫繭的飛蟲,隨時要生出華美的翅膀。這個時候,攝影機推進,畫面出現余千帆忘情的表情后,便轉到了顧春來的后頸,一點點移動,移到他滾動的喉結,明晰的下顎,移到他發紅的耳尖,移到他眼角,最后靜止在他的眼睛上。那眼神像是要把對方吞吃入腹,有心動,也有心碎,好像活了七日的蟬,沒有明天,只有今夜,一晌貪歡。肖若飛蓋住臉,如炭般guntang。原來這就是顧春來親吻一個人的表情,這就是顧春來愛著一個人的表情。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他知道自己一定見過,卻想不起到底在哪兒見過。導演輕輕喊了卡,余千帆作勢要坐起來,可顧春來雙手撐著身體,紋絲不動。余千帆提醒他,他沒反應;導演說換個角度再來一條,讓他去房車換衣服再過來,他也沒聽到似的。肖若飛忍不住上前,拽住顧春來冷如鐵的手臂,喊他下床,卻突然被他掙開。毫無預兆,顧春來逃了。天色已深,老舊的街燈在路邊茍延殘喘,忽明忽滅。顧春來的影子閃得飛快,有一下沒一下,最后消失在洗手間中,連滾帶爬,狼狽地鉆進距離門最近的隔間。他掀開裙子,扒掉內褲,果然,眼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景象。他有了不該有的反應。這是演戲的大忌,是十分不專業的表現。他剛才一直迷失在那種情緒里,眼前一直晃著那個人的臉,直至熟悉的熱度碰到手臂,他才一下子被拽回現實。這種時刻,除了落荒而逃,還能怎樣?如果再看對方一眼,自己的情緒恐怕就要失控。顧春來含住食指,牙深深陷在rou里,刺痛感順著關節傳到手掌,傳到手臂,傳到心里,把心肝脾都移了位,腸子纏住肺葉,呼吸都變得凌亂不堪。他的手要失去知覺,血腥味在他口腔里擴散,就算這樣,那里依舊精神,嘲笑著他的心,嘲笑他的無能。他終于無力地抽出手。那兩排血印像惡魔啃噬獵物留下的痕跡,蠱惑他,指引他,帶他深陷。他的理智已抵不過本能,帶著血印的手緩緩下落,向欲望投降。他死死咬住嘴唇,手劇烈地顫抖,大腦發白,天旋地轉,在某一刻,鐵銹味和膻腥一同占據了他的視線,而他總算能平復呼吸,聽清周圍的世界。熟悉的腳步聲踩著瓷磚,像一條響尾蛇,緩慢靠近他所在的隔間,越來越近,最后停在他的隔間之外。是他熟悉的棕色騎士靴。那人輕喚一句:“春來?”第29章初吻顧春來好似被人揪著后頸拎起來,全身失重,雙腳離地,慌不著路。他東張西望,周圍就兩塊隔板,抽水馬桶,幾卷廁紙,還有孤零零的垃圾桶,都藏不住大活人,也藏不住空氣里那點若有似無的腥臭。他扯了幾節紙,胡亂蹭著沾滿液體的手,蹭得稍稍褪色的掌心又泛紅潮。“春來,我知道……你在里面?!毙と麸w聲音很低,有點啞,似乎只讓顧春來聽到,天地神明都不可以。“別過來,你先等等再說!”顧春來羞愧難當,被人撞破國王的驢耳朵,匆忙丟掉揉爛的紙團,拉水閘,打算把剛才發生的一切沖進下水道,就當沒發生過。待水聲回落,肖若飛再次開口:“好點了嗎?問題……解決完沒?”原來他都知道!“沒關系,你第一次拍床戲,真的沒關系,別往心里去?!?/br>“不可以!”顧春來脫口而出,“拍戲有生理反應根本不專業!”騎士靴挪動位置,離門更近,鞋尖透過下端的縫隙,在隔間里投下一塊棕色的光暈。肖若飛的聲音也更近,貼著門,擴散到顧春來雙手可及的每個角落:“你是正常的男人,有反應很正常。最后效果很好,監視器里什么都看不出來,導演也滿意。她說,今天先收工,明天拍另一個角度,不露背,你不用提前化妝。”“但你能看出來……”顧春來聲音沮喪地能摘出烏云,“別人……別人恐怕也……”“這,我就沒辦法了,”肖若飛聲音透出一絲無力,“我本來跟他們說,你背疼,去穿衣服。結果攝影師笑我,說你跑得飛快,哪是背疼,是雞兒疼……”顧春來仿佛踩到釘子,叫了一聲,后退幾步,更是不敢靠近出口。一旦離開這里,必定要接受無數雙眼睛的拷問和質疑,只要想想,他連碰觸門鎖的勇氣都沒有。見顧春來半天沒講話,肖若飛繼續:“不過你別擔心,學姐替你解釋了,導演也替你解釋,她們都說,開拍前,你在想你喜歡的人,表演的時候代入了?!?/br>“沒、沒有給學姐造成太**煩嗎?”顧春來聲線尖細,混著哽咽。肖若飛頓了頓,說:“這個……你得親自問學姐,我沒法替她答?!?/br>“那你呢……有沒有給你帶來麻煩?”肖若飛感到莫名其妙。拍攝完全按進度走,不快不慢;之前自己闖的禍也算有了完美的解決方案。作為駐場編劇,現在基本沒有他的事情,又談何麻煩?他想了想,只好不明所以地答了句“沒有”。“那我等下親自跟她道歉。時間不早了,你先去吃飯吧,”顧春來消沉地蓋住馬桶蓋,一屁股坐了上去,“我需要自己冷靜一下?!?/br>顧春來深深埋頭,合眼,不知過了多久,視野里一片漆黑,沒有任何人的影子,焦灼感退去,那股在身體里肆虐的電流終于平復。他的心跳終于平緩了些,不再震耳欲聾,被情欲cao控的腦袋也漸漸恢復平時的模樣。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呼吸,沒有人聲,顧春來睜開眼,門縫里也不再有肖若飛騎士靴的影子。總算又剩他自己一個人,總算有屬于他自己的時間,可以安靜地想想,接下來要如何道歉,如何為自己圓場,如何讓這件事輕巧地過去。他用指尖在隔板上來回劃,好像待辦事項表般,劃出幾個名字。跟學姐道歉,說明真正緣由,打勾;向方導承認錯誤,并且請教哪里還能改進,打勾;給攝像大哥塞點紅包,讓他把學姐拍美一些,算自己的賠罪,打勾;肖若飛……做好本職工作,請肖若飛吃個飯,然后希望肖若飛永遠不知道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