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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站也站不穩了:“你說的,是真的?我不信……”“是。”我別開臉,稍稍擋住了他灼灼的目光。他迷茫的眼睛帶著水汽,臉龐上沾了幾滴透明的水液:“那你……對我好……也僅僅是因為他,對不對?你救我,也是因為,我是他?”他霧蒙蒙地望著我,眼睫上沾滿了淚珠,他漲紅了臉,忽然跑來在我唇上狠狠一吮吸,恨不得將我的嘴都咬破,氣急敗壞道:“你說話啊!”周陽的舉動讓我吃了一驚,本能地躲開。孰料他箍緊了我,情急下竟然碰到了我的傷口,登時疼痛蔓延,嘶叫一聲,沒了力氣反抗。周陽的嘴唇很熱,很熱,熱得幾乎像是把心底的火焰都掏出,焚燒盡了一切。他在哭。“你說話啊……”他沙啞地說,抬起滿是淚水的臉,吸著鼻子道:“小白。未來的我,還是這樣子么?”我說:“你的容貌如何變,性子卻從來沒變過。”“那不一樣!你喜歡的,只是將來的周陽……”他哽咽道,“可我第一眼瞧見你,就……”他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我知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可你喜歡的,只是未來的他吧?”我無聲地摸了摸他的頭,過了好一會,才輕輕說:“周陽,至始至終,你就是你。我一開始喜歡的人,本來就是你。”他垂眸望著我,黑鴉鴉的睫毛顫抖,淚水就這般淌滾下來,燙得如心頭血一樣熱。我雖然記不得這一段記憶了,可我卻能在人群馬上認出他,一眼對他情鐘。這種獨特的感覺每次都一模一樣,永遠錯不了——不管他如何變,我喜歡的,永遠是這一個人。胸口的異動,做不得假。第42章42、我拍拍他的后背,道:“別哭,別哭。”他的眼淚不要錢似的流下來:“我心里難過。”我皺了下眉,道:“你快放開我,我要被你抓得痛死了。”周陽道:“我不放。”我剛想說什么,就被他堵住了嘴:“小白,你瞧。我一親你,你就有實體了。”他絕頂聰明,我又有什么事能瞞過他呢?就算我不告訴他一切……到最后,他也會自己記起。我放軟姿態,好聲好氣道:“周陽,你不該這么聰明。萬一我是騙你的,你豈不是受了大虧?”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直直盯著我,燦若星辰:“我雖然不信其他人,可我相信你的話都是真的……”他驟然提高了聲調:“你能靠著我的陽氣有實體,就是證明。”他嘴角彎了彎,眉眼含笑:“你不屬于這里,所以身體一直不穩定……證據就在眼前,想不承認也不行。”我替他抹掉眼睛附近的淚水,道:“它——對你有沒有影響?”周陽點點頭,卻沒再說話了。他一心一意地看著我,微微泛紅的臉仰起。此時,白月如霜,灑到他的頭發上,競將他的頭發都染成了雪色,就仿佛他的心神已經耗盡,將青絲一朝盡化作白雪。想到他所受的風霜雨雪,心下酸澀。我更要珍惜他才對。我拽著他并排躺下,道:“睡吧——”第二日起身時,周陽躲躲閃閃地一直紅著臉。天地為鑒,我們只是和衣而睡,什么都沒有做,他卻害臊得不得了,恨不得將自己都團起來。我笑了一下,道:“羞什么?”他恨恨掃了我一眼,睫毛微眨,披著的頭發散落在肩頭兩側,容色如玉:“我總覺得像夢一樣。”我伸手捏他的鼻尖,笑嘻嘻地說:“不是夢。”他老羞成怒地捏回去,叫道:“不許動手動腳!你是色鬼嗎,見到人就上手?”我存心逗他,笑吟吟道:“是啊,我不僅是色鬼,還是yin魔呢。周陽兄,不,周陽哥哥,你美色過人,怎么能讓我不動心呢?”周陽瞬間用衣袖遮住燒紅的臉,一聲不吭。我調侃夠了,正色道:“好了好了,不玩了。你倒是說下,自己有什么打算啊?”“還能有什么打算?”周陽以手托腮,沒好氣地拋來個白眼:“回去唄。我被困在那里都好久了,既然科考取消了,那我還去京城干什么?”我道:“你可以回我家啊。我就住在京城。”周陽搖頭道:“我娘只有我一個孩子,這么久,都沒有我的音信,我得先回去讓她安心。你要是想回京城,先去便是。”我捏了捏他纖細的手指,道:“可我記得你連盤纏都被搶了去,可怎么回去啊?”周陽大窘:“大不了我去幫人寫信,一張十文錢。”他太好笑了。被迫寫過一次心后,居然還想出幫人寫信賺錢的主意,舉一反三啊。我說:“那你得攢多少路費?光寫信,不吃不喝不穿不住了么?”他默然低頭,似是愣住了。我心中已有一計,揚眉道:“算了算了。我和你一起去,我還得拜見岳母大人呢。”“什么岳母大人?!”周陽眼睛圓睜,瞪了我一眼,胳膊肘打來:“胡言亂語什么呢?”他雖在罵我,口氣卻軟綿綿的,聽在耳中不僅不刺耳,反倒都是韻味無窮的呢喃,旖旎無比。我笑了笑:“周陽,你也是小女兒家么?這么情意深長?”周陽氣極,甩開我的手,自顧自地束好了發冠,牙齒癢癢道:“我不理你了。”我好一陣哄,才讓他消了氣。等終于告別了窮山惡水,進入市集后,我竟然頗為懷念那段風餐露宿的日子。雖然苦了點,但我隨時隨地都能與他親昵,不必顧慮別人。我雇了輛馬車,撩開簾子,沖著他道:“周陽,快來,我們坐這個趕路。”周陽眨了下眼,先鉆了進來,接著對車夫叫道:“麻煩稍等一下。”他臉色很臭,對我道:“你哪里來的錢?”我嘿嘿一笑,道:“我身上帶著呢。”周陽道:“你沒有。落水時,我身上的配飾都被沖走了。你的錢袋怎么可能留著?”我既然被他識破,也不掩飾:“是沒留著,不過我有個足金發簪,當掉了而已。”周陽眸色一閃,盯著我的束領,看得我毛骨悚然,由不得拉了下領子,道:“周陽哥哥,周大官人,又怎么啦?”他沉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