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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京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

分卷閱讀36

    道:“小白,你快逃……不用管我!”

“你輕功很好?會幾招武功?想舍生取義么?迂腐死了!”我罵了幾句,他這才爬上去。

背上多了個溫暖的大活人,我的腳力幾乎瞬間遲鈍了。周陽似乎怕壓傷我,小小翼翼地不敢多碰到我,只指點道:“向左向左!”

“前面有兩個弓箭手!向右!”

又聽得猛然間劈空裂金的一聲脆響,“啪嗒”地刺破黑暗,照著頭頂射來。

“低頭!!”周陽大叫一聲,我幾乎本能地無條件信任他,低下了頭。

噗嗤——

周陽悶哼一聲,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脖子流下來。

“周陽!”我心驚欲裂地大吼,發亮的天際邊飄來黑灼的煙霧,金黃的火焰忽閃,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殆盡!

他小聲虛弱地說:“快走……我……沒事!……”

什么沒事?這個傻子!

用身體給別人擋箭,逞什么能?要不是他讓我低頭……射中的,就是我。

傻子!

他的手瞬間放開了,身體滑到地上。

我心急如焚,腦里噼里啪啦無數霹靂竄過,感到背上的人越來越沒力氣了。

我將他抱起來,用外衣裹好了,提起全部力氣,沒有退路,只能前進。

前方,就是火海!

火海也罷,刀山也好。我……

沖進火場那一刻,頭發的焦味和皮膚的灼燙感幾乎令人睜不開眼。憑著感覺,我迅速沖到水汽較多的地方,抱著他縱身跳了下去!

第40章40

水湖里很冷,他咳咳地喘著氣,一下子吞進好多水,眼淚都嗆出來了。

我連忙拽住他,一浮出水面,立刻被煙氣熏得眼睛無法睜開,便向另一邊游去。

我按著他的傷口,將氣息一點點渡過去。

周陽這傻子。

我混混沌沌地想著,胸腔里也漲得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我終于帶著他到了對岸,將他推上岸邊,自己也脫力地吁吁流汗。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比他的身體還要冷幾分。

他的傷正在肩頭,衣裳處赫然一個嶄新的洞孔,點點血跡凝固成暗紅色斑痕,陳列在側。

這一傷就是兩個人,我得先給他挖出箭頭……

我下意識去腰側拔匕首,豈料囊中并無一物,應該是在水中遺失了,只好先就近找了個隱蔽些的地方,將他放平了。

他自己力道不強,箭桿還有幾寸裸露在外,傷口十分可怖,被水泡得發白。我嘶了一聲,不忍地輕輕按了下。周陽在昏迷中兀自哼叫,想來是痛楚難當。

這破山破水也不干凈,弄得他這么難受。

我先閉了眼睛,雙手緊握箭桿,猛烈地一抽,血rou撕裂的聲音響起。

我驚魂未定地睜開眼,把外衣撕了給他裹傷。

我胳膊上的箭鏃一時半會卻弄不出來。當時為了方便,一下子將弓箭從末尾扯斷,現在那枚箭頭已經沒入皮膚內,不用刀子怕是挖不出來。

我試著單手拔了幾次,每次都齜牙咧嘴地嘶嘶喊疼,那東西卻并沒有鉆出的征兆。

到最后,我不得不將箭頭和發膿的一塊rou同時擰掉。

疼得我簡直想哭爹喊娘。又想起周陽假裝成嚴凌時,大概就是憑毅力才走了那么遠的罷……畢竟取心頭血,比中這樣一箭,要疼多了。

好幾天過去了。

風呼呼刮過,我抬頭看了眼星星,有些發愁地蹲坐著。

周陽的額頭稍微有點燙,人剛醒來沒多久,卻總讓我去找外衣披上。

我無奈,東西被撕下來做了繃帶,我又不能現成變出件新的。

讓他把自己的外衣給我穿,他卻紅著臉支吾地不肯同意。

他支吾著來了句:“其他人怎么樣了?”

我翻了個白眼,“該做的我都做完了,這事你去問官府。還有,不許叫我小白。我叫……”

話說到一半,又沒了聲音。

我懊惱地想,寫的信也被水泡壞了,看不到東西。想著想著,就從懷里排出那張紙,差點瞪得眼球充血。

豈止是泡壞?就算被泡過的水,也該有一點點濡濕的墨跡存在。這信上,竟然什么痕跡也看不出。

一定是它在作祟。

我啞巴似地嘆氣,只好說:“算了算了。就當那是我的別號……”

周陽眨了下眼睛:“不過你到底為什么要救我?”

我再道:“我說過了,我就是來找你的。”

周陽笑了笑:“我不信。”

我氣餒地想,原來救一次還不能讓他信服。按理說,他應該很溫柔才對,怎么偏偏誰都不信呢?這樣下去,我和他連個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周陽抬起頭,靠在樹邊,打了個呵欠,清澈的眼睛微微瞇起:“我不輕易信人。你憑什么讓我信你。”

我啞口無言,“它”不讓我吐露更多的信息,更沒人能證明我的身份。

我道:“你為什么不肯信呢?”

周陽的神色瞬間變得很臭,“你如果被友人背叛一次,就明白了。”他不是滋味地撇下嘴角,肅穆得就像是我被招魂后,第一眼見到的他。

他心里有事時,就總掛著如此神色,叫別人也不是滋味。

我聽見他緩緩開口:“我和我那位前友人自小長大。然后,我們一起去參加科舉。誰知道他居然騙我,害得我進了山賊窩。”

被騙?……

周陽鄙視地等了我一眼,道:“怪就怪我當他是朋友,他和我一道去京城,半路消失了,忽然傳信給我,說讓我在那什么鬼地方等他。然后……該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摸了下他的頭,不知道該作何安慰。親一下?太唐突了;說句話?他多半都會以為我在憐憫他。

周陽身上唯一不變的脾性就是高傲,犟得永遠無法回頭,半分同情都受不了。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移開頭,道:“我又不是狗。不許摸。”

“你都喊我一只狗的名字了,我還不能摸一下你了么?”我居然無聊到和他拌嘴,說完了,才發覺自己智力似乎退化了一大截,被周陽帶跑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周陽你太過分了。”

周陽整了下發冠,道:“你比我小,喊我周兄。”

被他一說,我臉皮發黑,瞬間心跌倒了谷底。算來算去,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