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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玉京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

分卷閱讀22

    我心神大亂。周陽這般,胸口的傷只會越來越厲害。他不要命了?!周陽那么從容的人,為了小白,也作癲狂之狀……小白啊小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狠了狠心,將他咬著牙推開。陳淵,這時候……不能再仁慈了。再晚些,謝瑛的命還會在么?

我深吸一口氣,大步地離開。

第26章26、

我不敢直接去向西北。謝琰既然已經和周陽里應外合,必然已經安排好西北道重重關卡。雖然常人看不到我,但我目前被他強行灌下去那么多血,暫時得到的實體還不知要維持多久。

萬一其中有能人巧士,那可不妙。

所以我先向繞道西南,再從中途往北而去,這時候實體也差不多消散了,一般追兵也追不到。

如此行了有五六日,我總算找到了一處自西北發源的河,一路沿河而去。

夜晚極冷,雖然下了雪,但河流還未全凍,緩緩發出叮泠的聲音。

周圍一切都是冰冷的冷到了骨頭縫里去,激得我渾身汗毛亂豎,凍得走都走不動了,只能先躲在附近一棵古木的樹洞中避寒。

就在這沉靜的夜晚,遠處忽然傳來了一串輕輕的馬蹄聲。

我豎耳聆聽,擔心是追兵前來,手中已悄悄握住了數寸長的匕首,以便不備之需。

卻聽得那聲音在河岸上停下來了,似是躊躇,徘徊不定。再過一陣,才發覺那個人跳進了河里,一把一把掬著水撒到身上清洗。

想到混滿冰碴的冷水在身上融化流淌的滋味,我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氣。這也太冷了!他不怕風寒?

動靜持續了約莫一盞茶功夫才停止,窸窸窣窣的穿衣聲響起。那人整戴好衣冠,自言自語地嘆了一口氣:“哎,這地方連個客棧也沒有。”

原來是他!

那個破鑼嘶啞的熟悉音色,令我精神一振,頓時生出無限的喜悅。

我笑了笑,從樹洞里鉆出來:“嚴兄。”

嚴凌似驚又喜,大概是想到洗浴時的動作可能都被我看到了,尷尬不已地咳嗽幾聲,掩住口低低道:“原來是你。”

沒想到居然能在此地相見,這巧合實在夠巧。

我正欲再說幾句話,卻聽他道:“小白的眼睛怎么樣了?”

我搖了搖頭,略帶惋惜道:“應該是廢了,怎么治都治不好。到現在眼前還是朦朦朧朧一片霧,甚么都看不到。”

他沉吟許久,寥寥數語,倒像個悶葫蘆:“會好起來的。”

他連安慰人的話都不怎么會說,實在是令我暗暗苦笑不已。這人明明和謝瑛同門所出,卻不似一路中人。

我抬手道:“嚴凌兄這安撫之語,讓我聽了哭笑不得。”

嚴凌也不否認,低笑了一聲,拍了拍馬背,問道:“小白怎地沒和周陽一起?”

提到這兩字,我就覺得一股氣堵在胸口,出不去進不來,攪得滿心都在滴血,手指捏著匕首,都快將指節折斷:“不要說他了。這個人一意孤行、心機深沉,是我之前低估了他。”

嚴凌過了會兒,才接話:“你……很討厭他?”

“不知道。”我不想再做過多糾結,干脆道:“嚴兄有所不知。我的真名,是陳淵才對。周陽一口咬定我就是小白,甚至為此和謝琰設下騙局,誘得謝瑛入內。”

想到他將我耍得團團轉,我就有些恨自己不爭氣,忍住滿腹牢sao,簡單向嚴凌講述完起源經過。

嚴凌聽后,聲音微微緊張,沙啞道:“原來你是這么想的……”

我來不及細想,他已經笑了一聲,道:“那你現在是要找謝……我師兄?”

我心下其實十分期盼嚴凌能和我一起去:“正是。”

“謝瑛是我師兄,我本該去……”他頓了頓,話鋒陡轉:“只是師門突然傳訊,命我歸門。怕是……”

我擺擺手止住他的客套話,心下清楚得很。

上次謝瑛將我這個燙手山芋拋給嚴凌,害得他一路被追殺,麻煩不斷。

嚴凌雖和謝瑛為同門,未必有那么好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伸出援手。

當今的皇帝畢竟還是謝琰,謝琰又得以逃脫。未來之事,卻不好說了。

明哲保身,急流勇退。嚴凌是個聰明人。

我本沒抱期望,得到答案并不失望,只說:“嚴凌兄粗中帶細,懷的心思我都知道。不敢麻煩,我自己去就是。”

我才走了幾步,就停背后嚴凌忙道:“且慢!”

他擋住我的去路,將一枚丹藥塞進我手中,瘦削的手指竟然比雪還要涼上幾分。

“看你一直哆嗦,大概是陽氣不足。這是定魂丹,你試試看有沒有用。”

我咽了丹藥,身體果然暖和不少,朗然道:“多謝嚴兄。只是天高水長,就此別過。”

河邊冷風颯颯,一路上碎石亂草甚多。我驀然腳下一扭,整個人都摔倒了地上,感到渾身都散了架似的,不禁苦笑。這樣子下去,謝瑛怕只剩一具尸骸了。

忽然一雙手將我扶了起來,又是嚴凌。

這人品性不錯,雖然木訥固執了些。

他低低吭著氣,身上似乎卷著風雪,有股極冷的淡淡氣味,粗重的聲音猶在耳邊:“陳淵……”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鄭重喊我陳淵,忍不住一愣。

第27章27、

愣神也只得一刻,我自嘲道:“沒想到反倒是嚴凌兄先喊我這個名字,倒是多謝,總算不致于讓我頂著別人的名字。”

嚴凌語氣生硬,有些不快:“你這樣子去,不僅沒法幫到謝瑛,只能作個拖油瓶。能成什么大事?”

我自然明白,尷尬一笑:“總不能無動于衷。”

他低低咳喘了幾下,帶出一連串的刺音。我一怔,問他:“嚴凌兄上次不是風寒?這樣的聲音,不太像風寒。”

他將身上的雪一一拍掉,道:“確實不是風寒……”

我可能明白他為什么不愿意去了——嚴凌身上有傷未愈,成功的幾率只少不多。

聽著他的咳嗽聲,我不禁皺眉道:“嚴兄,你這是肺腔有傷?”

嚴凌不答,過一會才道:“嗯,不礙事……多謝……陳……”他想了好一陣,也沒想出來該如何稱呼我,只好生生收住話頭。

我微微頷首,“直呼陳淵便是,嚴兄不必拘泥。”

他沒接話,顯然不欲再惹事上身。我心中失望,便不打算再作拖延,摸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