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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痛苦幾乎在這瞬間被炸成了一片片殘破的鐵渣,點點滴滴飛進腦子里,整個身體都幾近化為齏粉,一會兒是謝瑛年少時得意飛揚的面容,一會是青衣少年仰頭微笑的神態,一會是周陽清澈見底的眼睛,一會又是那把銀晃晃的匕首。我慌亂地伸出手,想要將這些片段都齊齊從腦海中抽出來,可無論如何也不能得到緩解。我渾渾噩噩地急切亂撞亂沖,渴求能尋到一個出路。不明白什么時候,好像有個人在我身邊,對我低聲細語,有股淡淡的熏香淡淡飄起,帶著些血液的刺鼻氣,那人語氣溫柔得像是棉花,讓我眷戀不已:“你還好嗎?”是謝瑛么?印象中,只有幼時的謝瑛,才會如此溫柔……我迷迷糊糊地甩開他抓住我的手,“謝瑛,不要管我……”卻被他伸手抱住了?!爸x瑛,不要胡鬧了…”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手指扣得死緊。我掙了許多下,卻未掙脫,難過不已地閉著眼睛,含糊地脫了力,覺得自己恍若在夢中一般。可睡著睡著,覺得那人的頭發滑到了我的里衣中,纏纏綿綿地仿若蠶絲,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再后來,那人甚至漸漸開始撫摸我的面頰,手指比我的身體還要冷上幾分。不對…不對……謝瑛他怎會做出如此輕浮僭越的舉動?那手指如同冰雪附身,奇冷無比,細而修長碰上我的眼睛。謝瑛他從不如此戲弄我……那人的唇瞬間吻了上來,我渾身一震,本能地仰頭躲開,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從這一場斷續痛心的夢里醒了過來。眼前漆黑并未褪去,身下是硬邦邦的床榻,可那人卻仍舊抱著我,似是嘆了口氣。是周陽?是啊,他那么喜歡小白,定然是又將我錯認了吧。可我又不是贊揚他性格出塵、清高絕倫的小白,我僅僅是被他憎惡的陳淵,他怎么能錯認仇友呢?!“周…?”我疑慮地問,心頭一陣發冷,之前我竟然以為是謝瑛的戲弄,口里說著的話,大概被他都聽到了吧?他該不會誤解我和謝瑛有私情吧……之前攬著我的人多半也是他吧,我那般難過欲絕的神態,是不是亦被看了個一清二楚…周陽指尖一頓,卻是主動將唇貼過來,小聲地說:“小白……小白……白惠,你不要推開我?!?/br>原來他喜歡的小白,是叫白惠?不是我想的白慧。原來小白也是個男子。為什么周陽說自己有夫人,還專程去祈禱?白惠……白惠……你真幸運,能得到他的喜歡,令人嫉妒。我頭腦中止不住地飄渺,手足仿佛被牢牢抱緊,掙扎不得,“周陽,他不是我,你快放開我!”周陽輕輕碰著我的嘴唇,道:“你就是小白,誰也奪不走。小白,我不許你喜歡謝瑛——”他的話語溫存至極,動作亦是輕柔,與平時大為不同,居然對著我不住親吻,口吻虔誠不已:“小白,你是喜歡他么?!?/br>“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小白,我姓陳,名淵,字景陽?!蔽遗鸸バ?,快恨死了這個叫白惠的人。周陽為他癡狂成這個荒唐樣子,還這般對我口口聲聲質問。我說過多少次我不是他,周陽卻根本不聽,他得了失心瘋,我何嘗不快被周陽逼得瘋了?他是打算生生逼我去做那個小白么?周陽忽然停了下手上的動作,反倒舔起我的下巴。我臉上一冷,發毛地想,周陽這是要做什么?他從來都內斂克制,喜怒不驚,這樣的熾熱態度,可是越來越不對了。“周陽,我是陳淵,你當日怎么對我……我可都記得一清二楚……”我拼命地說著,苦笑不已,回想起自己親吻周陽卻被一把推開、險些刺死的畫面,腸子里火燒般的絞痛,一時間不禁面色發青。周陽不怒反笑,翻身上床,在我唇角處深深一吻,濃重的血腥味頓時沖到我嘴里:“小白,你可別浪費,只有我才能讓你維持身形?!蔽蚁乱庾R想要掙脫,可隨即連頭也無法挪動,氣極之下心如刀割。我根本不需要他對別人的喜歡!我不要順著他的意思,代替小白!我耳邊轟轟作響,艱難地吐著氣,張嘴邊咬,他絲毫不讓,登時被咬得鮮血直流,更多的血液瞬間流進了我的口中。大驚之色之下,再吐出已經來不及。周陽嘴角咯咯吐出粗氣,話語微微激動,拔高兩個調:“小白,你要聽話。當年夸我凌寒而驕的人,可不正是你么?既然喜歡了我,就不要再去想別人了。”他倏地摟緊我,將氣息一點一點渡過來,嘴里說著,更是一下子撕了我的衣服,將我牢牢綁在床頭。第24章24、他的臉和我相貼,異?;馃幔ㄓ写浇且蝗缂韧剌p柔,像是極為克制,小心地蓋上我的眼睛。我惱怒到了極點,這種珍貴的對待,對于我而言無異于一次次的提醒我,他到底有多喜歡小白!他身體雖然顫栗著,聲音平靜低沉地近乎冷酷:“小白,你別躲著我。我嘴上雖然不說,心里可難過得緊?!?/br>“周陽!你別讓我恨你!”我氣得牙齒顫抖,感到自己的心冷不丁被一支利箭貫穿,變形到扭曲的地步,轟隆隆地傾瀉崩塌。周陽聞言,反倒揮手一扯,將我的腰帶啪一聲拽裂,衣袍頓時剝落,我身上一陣陣冷風吹過,渾身滿是雞皮疙瘩:“你!……給我住手!”到了這個份上,有誰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一口氣接不上來,覺得腦門后像挨了當頭一棒,咚咚地亂叫,險些斷氣,心里想罵的話,到嘴邊只剩下了虛弱的幾道呼吸。他摸了摸我的眼睛,靠在我的胸前輕輕吸觸,慢慢道:“快要被氣死了?沒關系,我當年也快被你氣死啦。你得補償我才對——”說著,順勢撲在我的脖子上,用力咬了幾口:“你這樣待人好,總讓謝瑛念念不忘地夸贊。他雖然偏執了些,對你卻赤誠真心。他和你同吃同住的時候,有沒有這樣對過你?”我平日里素來自重,與謝瑛不過清清白白的摯友關系,我和誰談風弄月,也決計不會是和謝瑛。周陽卻這般羞辱我和他不干不凈,話里的作踐,任三歲小孩都能聽得出來!我覺得自己連手指都在顫抖,拼了命地道:“周陽,你給我醒醒!”“醒來看你和謝瑛言笑晏晏?”他反問道,狂風暴雨般地突然堵住我的嘴唇:“謝瑛?小白你只記得他,我心底難過得很……”我的神志勉強攏了攏,仔細辨認各種動靜,才發覺自己似乎在某處偏營之中,周圍來來回回的腳步聲不絕。借此時機,周陽